正文 第十八章 夜槐坡之战（下）

正文 第十八章 夜槐坡之战（下） (第2/2页)

“枯主……”，见此情景，封剑枯众第一时间疾步而来，可是，他们都在距离枯主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远处，乍茗卅憷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左臂像是被什么穿透了，血流不止，但他还是用右手做了一个止步的举动。
　　
　　梔戒刀，笔直的插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而戊辰剑却离他很远，同样离他很远的还有疯子醉。
　　
　　戊辰剑不偏不倚的插在疯子醉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和嘴里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现在更为凶猛，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血尽而亡。
　　
　　他笑了，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又为何发笑，只见他用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知道你要复仇的人是我，放了那个孩子吧，这一切本不关他的事。”
　　
　　“我不是杀手，所以不会杀无辜的人，那个孩子，我早就放他走了。”乍茗卅憷抬起头看着那颗古老的夜槐树，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灵儿才是那个无辜的人。”
　　
　　只是无辜的人，却无辜的死去了。
　　
　　血，一滴滴的流逝，疯子醉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看着自己静静的死去，如果面前的人希望如此的话。
　　
　　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在他微弱的视线里，他看见，梔戒刀，被乍茗卅憷轻轻的拿了起来，然后，那个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从那个人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个人面对仇人时该有的愤怒和即将手刃仇人的快感，有的只是无边的冷漠，一如既往。
　　
　　他的双眼终究是闭上了，可是触觉还没有消失。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膛上的戊辰剑被人轻轻的抽了出来，冰凉的鲜血流遍了全身。然后，自己的右手被缓缓打开，再合上时，手中多了一件刀柄一样的东西。
　　
　　他知道，正是梔戒刀。
　　
　　七彩光束，月辉，白雾，不知何时，都已悄然退去。
　　
　　从断崖朝远方望去，一轮朝阳正徐徐升起。
　　
　　封剑枯四位堂主看着枯主把梔戒刀放回疯子醉手里的举动诧异不已，但多年追随，枯主的脾气秉性他们了然于心，所以谁也不敢做声。
　　
　　乍茗卅憷握着戊辰剑，经过一夜的激斗，他看起来，也没有了开始的奕奕神采。不仅如此，他的脸色也因左臂失血过多而白皙苍白。
　　
　　他挥了挥手，示意教众们先行退下。
　　
　　不一会儿，夜槐坡上就只剩下了他和他面前那个早已没有了生息的人。
　　
　　“灵儿，现在你可以安心的上路了。”或许是压抑了很久，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悲伤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他骤然冷峻的双目。只见他，右手一紧，戊辰剑徒然而起，赤色流转，竟朝着那个早已没有了生息的人的心脏直刺下去。
　　
　　这一剑，对于一个没有了生息的人来说，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
　　
　　可是疯子醉的身子就在剑锋将要落下的那一刻，活生生的朝着一侧移动了一个方位。
　　
　　紧握戊辰剑的手，一下子怔住了。
　　
　　他从没有见过，一个被戊辰剑刺穿胸膛的人，竟然没有死去。
　　
　　不然，戊辰剑出世这么久，也不会到现在仍然是个谜。
　　
　　“你不该把梔戒刀放回我手里的。”乍茗卅憷冥想之际，对面那个人竟然硬生生站了起来。
　　
　　“哦？”他属实惊讶。
　　
　　“梔戒刀对我来说并不单单是一件武器，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刚才在我魂飞魄散之时，是梔戒刀使我经脉逆转，血液回流。不然，我早就成了你剑下亡魂了。”虽然侥幸未死，但每一句话，疯子醉都像是耗尽了气力。
　　
　　“可是，我现在依旧可以杀了你。”乍茗卅憷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不能，刚才那一剑已经耗费了你所有真气，若再凝神聚气，你的下场跟我并无二致。”疯子醉把握十足的说道。
　　
　　呵，乍茗卅憷没有搭话，转而侧过身一步步走向断崖。他知道，疯子醉说的没错，虽然表面上他只有左臂受伤，可是刚才打斗时双方五脏六腑都已受到重创。若不是想到教众中人心不一，变数颇多，他也不会强忍着伤痛，等到教众悉数撤走后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刺出那一剑。可也就是在这间隙，倒给了疯子醉回旋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命数吧。
　　
　　乍茗卅憷轻轻的闭上眼。
　　
　　断崖上，他一身被血迹沾染的黑袍无风自起，仿佛是灵儿的魂魄在他身旁缠绵嬉戏。纷纷的槐花也应和着他，簇拥着，摇曳着，山风色蕴，如画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