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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回:邢老舅票绑霸家银 来旺子火雪夺妻

93回:邢老舅票绑霸家银 来旺子火雪夺妻 (第2/2页)

宝蟾瞧瞧雕像,再瞧金桂,脱口而出:“是奶奶的眉眼脸面!形容品格,是处都像奶奶!”金荣走去泡了茶来,递在金桂手上,顾雕像而言曰:“这是我们老金家家传的手艺,叔叔虽也传了我,可他还有亲生儿子。我怕叔叔难做,出来另寻出路,自立门户,免得婶子说我抢他儿子饭碗,镇日寻我母亲晦气。”
  
  金桂罕异,“这么说,竟是你亲手雕的了?怪不得有人说你是金小刁,又有人说你金小雕!”金荣点头承认了,笑道:“想是广寒仙子有意差遣——那天晚上大月亮‘低绮户,照无眠’,我困不着起来,目瞻心照,发愿要雕了月宫娘娘来拜。赶了半月,细雕时节犯了难——从未见过嫦娥仙子,只见过嫦娥花和姐姐,只得就照姐姐雕了。先斩后奏,唐突姐姐处,还望姐姐饶恕。”
  
  金桂出了一回神,四顾而叹:“你这里连个递水的丫头都没有。明儿我便去跟七姐说,劝他不必拘礼,赶早把春官陪了嫁救急,放在这里铺床叠被。打水磨墨,粗笨的活计,宝蟾有空,也可来帮春官忙。”
  
  金荣忙道“使不得”,“宝蟾是姐姐贴身的人,我是什么东西?”宝蟾燕语莺声,“大爷只管领我们奶奶的情,我只管听我们奶奶的话。”金桂不理论,就案俯看文契,见有雇佣虚水二谷之条,道:“明人不做暗事,我看这雇人的银子花在黑角里——难道你不雇他们,他们还能跑到玄真观外头餐风露宿?”
  
  金荣大赞,提笔抹了,从新写出一个来,递与金桂,下面露出一纸护商符。金桂低头看着笑念,宝蟾听来是:
  
  金满仓,银满仓,不如周家开钱庄。
  
  一螺穷,二螺富,吴螺六螺开当铺。
  
  山外青山楼外楼,长安县中有个仇。
  
  除却花榈无好木,紫檀堡上问史鼏。
  
  金荣突出一句,“还有个口号,我没好意思写。”金桂笑道:“没好意思的话,必是好话。”令他道来,金荣笑着,迟一迟道:“‘金小雕,金小刁,黑白无常都结交。’我送史鼒花草盆景,雕琢妙黛山的林仙送小仇,是为把分号开到紫檀堡长安县两处——把我们桂花夏家的招牌打出都城,富甲一方。尔后功成身退,做个泛舟五湖的陶朱公。”
  
  金桂怔怔的道:“‘火中取栗助吞吴,携手西施泛太湖’,那时你携什么施,泛什么湖?”金荣笑而未答,金桂猜来猜去,面热心跳,作速辞去了。金荣送上轿子,望不见了方回来。痴坐一回,拿起租约,送在贾蓉手中。
  
  王大舅邢老舅两个混了几日酒饭,埋葬焦大已毕,只好跟着贾芹智通,两处吃斋。酒虫钻心,死乞白赖借了贾芹二两散碎银子来,沿官道向西,直奔长安县的东市。三斤牛肉八斤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胡吃海喝一顿,歪歪倒倒,相搀着出来寻那半掩门的女校书。
  
  玉爱背负胡琴,琴头挂着牙板,手里牵着驴子。银姐腰里跨着羯鼓,鼓上系着狗骨,坐在驴上,从临风楼一路走来。眼见一对醉汉跌撞而来,玉爱拽驴子贴在巷壁上避让。
  
  王仁一个趔趄,撞在驴上,惊的那驴蹬腿子打嚏嗷嗷叫,邢德全浪骂:“叫你娘的春,召唤俺们给你娘做野老儿咧!”觑见银姐,乜斜着道:“女先儿那里走书来?书寓何在,俺们正要听书找个乐子呢。”
  
  王仁认出玉爱,嚷道:“嗳,玉爱,都说你是娘娘腔,不爱女子,怎么忽然做了卜大舅的女婿?上门没几天,怎么又做起出门女婿来?”玉爱施礼,王仁只管喋喋:“沈痊的《一捧雪》,听讲你把他改作了说书的话本,可有此事?”
  
  玉爱在向德全作揖,道:“失认,失认。”王仁指点银姐,告诉德全:“这是芸哥舅舅的女儿,该尊你一声太舅。”银姐只得在驴上福了福,玉爱低声唱个喏,道:“太舅大舅,寒舍就在前头,请进去吃钟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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