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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父子情深

第七章 父子情深 (第1/2页)

造烧纸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技术,但也确实需要很多独特的技巧和一些长期积累的经验。由于祖祖辈辈从事此业,再加之在生产过程中不断地摸索,董仁寿早已成为造烧纸的行家里手。而这年头战乱纷起,人命如草,各镇各村操办丧事的人家逐日剧增,导致烧纸、冥币等丧葬用品的需求更加旺盛,董仁寿制造的烧纸便越发供不应求。不过,这并没有给他带来滚滚财源,也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儿兴奋和喜悦,反而让他陷入了痛苦万分的焦灼之中。
  
  其实,从三年前开始,董仁寿就有意抛开繁重的体力劳动,转而全心发展造纸业,甚至还做好了规划,打算招收两个学徒,把自己的家庭作坊扩大成为一个小型工厂。
  
  但董瀚良的突然回国彻底打乱了董仁寿的美梦。首先,为了给那条被称之为的“德国牧羊犬”的小狗崽治病,在董瀚良反复恳求下,董仁寿不得不拿出多年积攒的积蓄购买了许多昂贵的消炎药品,却无力回天,终究落得一个“竹篓打水一场空”。接着,董瀚良又养了十几条狗,每日在村后那个废弃的旧砖窑前面的空地上进行驯练,不仅田里的农活从来不干,还经常从家里拿粮食喂全村的狗,以致于连外村的狗也跟着前来“蹭饭”。天长日久,入不敷出,当然也就更别提什么弃农经商、扩大生产了。
  
  于是,一方面是烧纸供不应求而自己的生产能力却极为有限,另一方面是儿子顽固不化,整天疯疯癫癫地与狗为伍,这基本等于“捧着金饭碗要饭吃”。而其返乡之初所大谈特谈的中日战争至今也没有半点儿动静,这更让董仁寿觉得董瀚良的话不靠谱,认为他当初之所以故弄玄虚、危言耸听,也很可能只是为逃避现实而精心编造的谎言罢了。为此,董仁寿也曾不下几十次地要求董瀚良跟着自己学习造烧纸的技术,也好让祖宗的手艺不致于失传,但董瀚良却我行我素,依旧养狗驯狗,乐此不疲。
  
  眼看夏收即至,董仁寿既要顾及地里的农活,又要抽空生产烧纸,还要开铺子招徕生意,恨不能一人当做三人使。而董瀚良却分不出轻重缓急,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起了什么“百狗演**会”,不仅把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吸引了过去,还引得周围村子里的人们都来凑热闹。从董仁寿打开铺子的那一刻起,就有不少好事者前来打听董瀚良以及“百狗演**会”的具体位置,董仁寿尽管一一作了回答,心中亦甚是不快。
  
  最可恼的是到了上半晌儿,董仁寿正坐在板凳上吧嗒着旱烟生闷气,三年不曾露面的老邮差罗阿水却不知什么时候地走了进来,风风火火地向他打听董瀚良在哪里。他想当然地以为罗阿水也是前来趟这趟浑水的,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中久已蓄积的愤懑瞬间爆发,不仅直斥董瀚良是个“畜生”,还平生罕见地大动干戈,不仅将罗阿水推了出去,还重重地关上屋门,竟然连生意也不做了。
  
  从铺子的后门回到了院子里之后,看着那些晾晒在架子上的七零八落的大张的烧纸,董仁寿依旧火气未消,虽然真的很想撒手不干了,但终究还是难以摆脱庄户人勤劳受苦的宿命,只得打掉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将那些晒干的大张的烧纸全部收了起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到了西面的一间厢房里,然后搬过切刀,打算趁着眼下还没有开镰收割稻谷的这点空儿,将其裁剪成统一的规格。
  
  “嚓,嚓,嚓……”随着左手将一摞大张的烧纸麻利地往前推送,董仁寿的右手果断而又有力地按动手柄,锋利的切刀便有节奏地抬起又落下,在略显昏暗的墙角发出了一道道摄人魂魄的寒光。
  
  切纸基本属于造烧纸的最后一道环节,对于这个驾轻就熟的工序,董仁寿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回。由于在切刀的前面安装了一个固定的模板,每次切纸的时候并不需要丈量尺寸,只需用左手将大张的烧纸依次向前推送即可。大概也正是因为过于重复和单调,在干活的同时,他往往就会有些心不在焉——这不,刚才受了一肚子气却没有地方发泄,便又开始钻起了牛角尖。
  
  “锦章生于丁亥年腊月十九,到今年整整四十二岁了。眼看他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快要长大成人,可他却还是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董仁寿的面前又浮现出了这三年来所经受的苦日子,甚至觉得比供给董瀚良读书期间还要艰难得多,一时觉得悲从中来,对未来也产生了绝望,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我的腿脚还能活动,勉强可以养家糊口,但一旦我老了,再也走不动了,以后锦章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行——我毕竟还是他的父亲,为了这个家,再也不能由他任着性子胡来了!”又过了一会儿,董仁寿终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不如今天中午就炒上几个菜,打上一壶老酒,将族里的几个长辈都请过来,让大伙儿一起开导开导他。”
  
  “当然,这次的态度一定要坚决一些,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不了了之。”
  
  “还有,假如他仍旧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就算没生这个儿子……”正想着,董仁寿突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来刚才稍一走神,竟将左手拇指靠得刃口忒近了一些,竟被锋利的切刀连同半片指甲切下了一大块皮肉,尽管并没有伤及筋骨,却也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哎呀——”董仁寿痛苦地大叫着,慌忙抓起一把烧纸捂住了伤口,立刻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了院子里。
  
  今天注定是董瀚良值得永远铭记的日子,历经了一千多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和等待,而今总算守得云开,苦尽甘来,他的心头洋溢着无比的欢乐和喜悦,每一滴血液中都奔淌着难以言传的酣畅和痛快,他甚至觉得一下子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也身轻如燕,简直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而至于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路上都看见了什么,他的脑子里面竟然一片空白,毫无印象。
  
  然而,当他捧着那封沉甸甸的信件刚刚迈进大门,却顿时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董仁寿的左手血如泉涌,包在外面的一大叠烧纸也已被浸透,而从西厢房到院子的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一大串殷红的血迹。他料到父亲很可能在切纸的时候被切刀误伤了手指,并且伤势看上去还比较严重,便大叫了一声,立刻将那封信件扔到了地上,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撕下了自己的衣襟,马上为董仁寿包扎起了伤口,接着又急切地对跟在身后的申屠展鸿和俞振戟说道:“快——快去请钱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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