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夜雾昙花 > 正文 第十章 林雅日记:特工的暗算

正文 第十章 林雅日记:特工的暗算

正文 第十章 林雅日记:特工的暗算 (第2/2页)

我只好说:“可能是因为李担心您会为退学的事责备他,所以过度紧张。”
  
  李先生慢慢地说道:“克莱娜小姐昨晚向我哭诉了很久,描述她一年来的艰辛、李的精神病和自残,还找了公寓里的几个邻居来作证。她说在您这里受到了非难和误解,对您的医疗水平甚至精神状态都提出了质疑。说默梵因为不能面对自己的疯病而编造了大量的谎言,您却选择相信这些谎言。我相信我的儿子,他在出国前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看不出有任何毛病,但他在退学的事情上确实骗了我,半年多来我对他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见到他,自己判断,您能允许吗?”
  
  “李正在昏睡,他因为您要来而有些激动,我们给他打了一针。”我说,“您明天应该可以见到他。我们谈了很多次,他很清醒,根据我的从医经验,他没说谎。他被送来的时候受伤很重,头上有不少旧伤,并不像自残造成的,他受到的虐待大量而且连续,合乎逻辑,不是一个发疯的孩子能编出来的。退学的事让他很伤心,如果您能谅解,他的焦虑症会好转的。”
  
  李的父亲朝我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您和之前我听到的描述很不一样,我看不出您有骗我的理由。我盼望默梵像您说的那样,只是焦虑抑郁。但我不明白,他受到这么多虐待和殴打,为什么不求救或者报警呢?甚至也不给我打电话,每封信都说他很好,然后口气疏远地让我不要管他,我以为他恨我把他送到了国外。”
  
  “他在异国他乡,又得了抑郁症,他不是想骗您,而是失去了自信和行动的能力,结果只能任由摆布。”我很难向他迅速说明精神控制是怎么回事,只能尽量解释,“就好像如果一个人肚子疼,他只想躺在床上,把大部分力气用来忍痛,没法做别的,精神上的病同样会耗尽人的意志和力量。”
  
  就在这时,德拉敲门进来,样子有些慌张,她说李又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地用头撞床柱,他们只好把他再次绑住。她来问我,要不要再打一针镇静剂。
  
  李先生站了起来,态度坚决地要去看李。
  
  一切都糟透了,他见到李时,这男孩的手脚又被绑住了,正在用头往枕头上撞,两个护士按着他,诺尔顿医生站在病床边,摆出很专业的架势在发号施令,让人马上再准备一针镇静剂。
  
  李看上去很可怜,身体在病床上显得又小又单薄,他的父亲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我仍然感到这一幕令人心碎。
  
  李先生在病床边坐下,等到李安静下来。又过了好一会,他要求看入院以来的治疗记录。
  
  他一页一页看着,除了有时焦虑不安,李从入院以来表现得很正常,直到今天早上。值班医生忠实地记录了他的狂乱举止,包括撞墙。刚才的发作也会被记上。
  
  我给李安排了生理盐水的点滴,无论他被注射或者服用了什么药物,这有助于他更快的把有害的物质代谢出体外。
  
  我请李先生到办公室去,他坐在这里没办法保持冷静。他刚站起来,诺尔顿就过来主动握手,做自我介绍,说道:“我一直很关注您孩子的病情,我和林医生的见解不同,李并不是简单的焦虑症,而是有精神分裂的前期征兆。您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不及时更换治疗方法,病情会发展的更快。”
  
  李先生向他点了点头:“克莱娜小姐向我提到了您,说您是精神分裂方面的专家,我会考虑您的意见。”
  
  我让两个护士看护李,不要离开,又请诺尔顿别打扰我的工作,就和李先生回到办公室里,他坐在那儿,看上去筋疲力尽,但还是在思考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喝了一杯热茶后才说:“我不懂精神病是怎么回事,但我见过精神分裂的疯子。您觉得默梵是得了这种病吗?他能好起来吗?”
  
  我有一瞬间真想把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还有我的怀疑告诉他,可我没有证据,这些只是猜测,听上去好像天方夜谭。
  
  “不,他不是精神分裂,只是过度紧张引起了痉挛。”我说,“他经历和承受的事情太痛苦了,好转需要一些时间。等他缓解过来,我会给他做催眠治疗,减轻那些负面的影响。”
  
  “从记录看他本来好多了,但我一来,他就成了这样子,”李先生说,我的话并没有使他好受些,“我这次来原本想把他接回北平,可是看来他非常怕见到我,得暂时把他留在这边。这样也好,我工作很忙,英国的医疗环境比国内更好些。”
  
  “关于克莱娜对他的虐待,如果您决定报警,我可以为您做证。”我说。
  
  他考虑了一会儿,“我会解雇克莱娜,找别人代替她,但是默梵的病情比您告诉我的要严重,警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即使您做证也一样。克莱娜是英国人,这是我请她来教英语的原因,伦敦的警察会袒护她,您和我都做不了什么。如果我把她弄回中国,情况会更复杂,您懂我的意思,无论我对她做任何事,都会引起使馆的疯狂抗议。我暂时只能这样处理。”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李的身上,“这些年我在家的时候很少,没有时间和默梵相处,他的母亲去世,我也没有好好安慰他,但我没想到他会疏远我,这么怕见到我。”他把脸往手心里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林医生,我盼望您的诊断是正确的。但如果他的病情加重,我也只能接受现实。”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听说对疯子的治疗很残酷,甚至可能用机器电他,我不想让这些发生在默梵的身上,请您费心好好医治他。”
  
  他又问了一下催眠疗法是怎么回事,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说道:“等默梵醒了,请您告诉他,退学的事情不要紧的,没有关系。”
  
  他是个好父亲,李本来会非常高兴。我送他出去的时候心里有些沮丧,他相信我说的话,但对我的治疗能力已经缺乏信心,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我再去看李,他昏昏沉沉,束缚带刚解开不久,手腕和脚腕上都留下了勒痕。我心里无比内疚,我没有保护他,那些人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用说他疯了当借口掩盖他们所作所为,而他在惊惶中向我求救,把我当做他在这所医院的保护人。
  
  问题并没有解决,克莱娜只是被解雇,李的父亲或许不想就这么算了,可在英国他能做什么呢?诺尔顿还在虎视眈眈,他们嚣张极了。
  
  我给克罗采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从遥远的瑞士传来,冷冰冰的:“你不是下个月才休假吗?不要打电话来干扰格恩的训练,现在他归我管。”
  
  我知道克罗采有多重视这每年两个月的训练时间,他一向想把亚兰培养成他的接班人。这事想起来就头疼,亚兰的父亲说他管不了也惹不起,听之任之。
  
  “我有事要问你,”我说,顾不得和他争。我向他形容李的症状,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药会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些症状,很可能是德国的。
  
  他思考了很久:“像是一种猛烈的致幻剂,不像毒品,但问题是,两次发作时你都不在场,他是否被重复下药,是注射还是口服,你都不知情,但是你提到德国,他们有一种烈性亢奋剂,能间歇性发作两次到三次,每次间隔四五个小时,会剧烈消耗体力,发作的症状和你说的很像,吃了药的人会觉得头很重,拼命想去撞点什么。黑市里管他叫花椰菜。”
  
  “有缓和的方法吗?”
  
  “试试让他喝点牛奶吧,”克罗采说,“这东西会让人最后体力透支,只想睡觉,那些总想逃避现实的醉鬼喜欢它,所以黑市里可以弄到。”
  
  我谢了他,去给李买了点牛奶。让护士们给他灌下去。李很快就吐了出来,弄得一片狼籍,但是好在昨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发作过。
  
  我在医院待了一夜。
  
  今天早上,李的父亲又来了,然而可能是镇静剂加上药物作用,李仍然在昏睡,一点醒的意思也没有。
  
  李先生对我说:“国内发来了电报,我今天下午就得赶回去。克莱娜不会再来医院了,林医生,我会尽快找人来照顾李的需要,得有人时不时来看看他,您和我们都是中国人,请您多费心照应他。”
  
  “我会尽力。”我说,“您要不要留点什么给李,比如一张字条,或者照片,李看了应该会觉得安慰。”
  
  他踌躇了一下,“我怕和我有关的东西会刺激到他,李很喜欢她母亲,请您把这个给他吧。”他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很小的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一个抱着小婴儿的少妇,明眸皓齿,一脸温柔。怀里的小宝宝胖乎乎的,有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非常可爱,一看就知道是小时候的李默梵。
  
  李先生又去看了看睡着的李,叹着气走了。
  
  我直到下午才抽了点时间回到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用品,我暂时要住在医院里。
  
  现在是晚上七点了,李还没有醒,德拉给他喝了点牛奶和粥,他迷迷糊糊地咽了下去,总算没再吐。
  
  这两天的情形混乱冗长,头绪不清,就像这篇刚写的日记。我的头有些疼,必须去躺一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我用闲书成圣人 凌天战尊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逐道长青 重生之将门毒后 我家娘子,不对劲 星门 玉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