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流氓

小姐与流氓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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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老了你还爱不爱我]
　　
　　如果我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当你长大后会不会记得我
　　
　　我叫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混在道上的人都叫我拖鞋，传久了，新出道的人几乎忘记了我的真名。
　　
　　我并不喜欢这个外号，它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东西，但也许我也并不讨厌这个外号，它会让我铭记住一些不能忘记的东西。
　　
　　你的母亲是个很美的女人。求婚的时候我答应给她一个舒坦的下半生，尽管这对我来说很难，不过她相信了。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竟然来不及让我完成自己的诺言。她的单位效益不好，每个月都会发一些工厂没有卖出去的塑料制品抵充工资。我记得那天是国庆节前夕，在电话里她让我去单位接她，顺便把发下来的拖鞋搬回家。
　　
　　我很好面子，不愿意捧着一个个麻袋在街坊眼前走过。我是个男人，却没有能力支撑自己女人肩上的担子，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然而，这成了我一生中最痛苦的决定。晚上回家的路上，她被几个歹徒拦住。那群杂种还没看清袋子中到底装着什么，就在她的胸口戳下了刀子。
　　
　　我接到电话赶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一双手紧紧握着袋口的玻璃丝，她竟然还惦记着那些可以为我换来几瓶酒几盒烟的拖鞋。
　　
　　我把自己的脸都扇肿了，在她闭着眼的面前。不过这换不回她的原谅，当然，也换不回你的原谅。
　　
　　那群杂种被抓到后，我在局子里亲手捅死了一个，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幸亏大哥出面出钱，我被判几年就放了出来。
　　
　　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亡命之徒，我也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个不可原谅的罪人。每天晚上我都会用酒精洗刷着自己的内疚，如果清醒的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还在世界上活着，这对我是种可耻的嘲笑。
　　
　　我不愿你受到与你母亲一样的伤害，却无法自拔困在自己的生活，只能把你送到另一城市。这是我保护你唯的一方式，也是保护自己唯的一方式。终有一天你会长大，擦肩而过望到我苍老的轮廓时，不知道到你会不会认出我。也许我会那一天到来之前死去，不知道你会不会为失去我这样的父亲而难过。
　　
　　你是她赐给我最后的宝贝，与我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态度，只是，我多希望你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每天穿着你母亲留下的拖鞋，我都哭着想让她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这样想你，每个人都害怕我，我却害怕这个问题。
　　
　　握着拳头一天天熬着生活，我受不了这种一个人的寂寞，我很想在你母亲的坟前说自己怕了，软弱了，还有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