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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川安阳

靖川安阳 (第2/2页)

此剑乃青州匠神所铸,十八年前,匠神造出一把宝刀名为独天,言此刀独步天下莫能争锋,一时间引起过江湖纷争,最后这把“独天”落入一位自称“刀神”的独行客手中,连斩天下高手十一人。最终惊动了三天圣殿。
  
  于是,三天圣殿派出了一位少年剑客,手中拿着一把并不起眼的剑。刀神与这少年于幻州崖山大战三日。
  
  是役终,刀神陨落,独步天下的宝刀在山崖碎为八段。圣殿一位少年剑客与他手中长剑扬名天下。那少年叫谷应魂,他手中持着的便是玄天剑。
  
  此役过后,身在青州的匠神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默默远遁江湖,从此出现在苍歧各地名山大川,凶险绝境。直到上一次天机会方才现身。传言他花了十余年的光阴打造了另一把神兵赠与他人,想让他在天机会上和谷应魂的玄天剑一较高下。可是后来,既没有人挑战玄天使,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把神兵的消息。一切都被那场惊天剧变所掩盖。
  
  这世上或许只有匠神和秦越知道,这把神兵确实存在。因为此刻,它正被秦越拿在手上用来对付一个同样扬名天下的年轻人。
  
  这把神兵是剑,秦越名之为覆水。似乎从拿起它的一刻起,他便下定决心这一生要与那个以水为号的帝国作对。
  
  覆水剑出,像是带这两条湍急的大川。剑影向着靖川将军横流而去。
  
  君天离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他丝毫不怀疑秦越手中剑的锋利。于是他第一手便将手中灵强凝实了几分对着那湍急的剑影扫了过去。
  
  枪锋像是根朽木刺入了刀剑丛中,顷刻被剑影灭了回去。两道急湍全然不把君天离的凝兵当做对手,死死从左右夹攻而至。
  
  君天离倒没有受挫之后的慌忙,他索性弃手中灵枪抬手凝了一面金灵之盾,右手飞速掐了一套诀,腕上佛印接踵弥漫在盾前。
  
  这一手防御端的是凭空而生,除无虚尊者能凭佛身抵御万物,苏辰能借绝对防御阻隔天怒,或许苍歧再无二人能能像君天离这般有独天得厚的防御手段。
  
  他拼的就是取之不尽的灵力,能让他把比常人十倍有余的力量凝聚压缩在身前。果不出所料,在佛光加持之下的金盾屹立如山崖,任那湍流急冲也巍然不动。
  
  这一攻一防,双方都试探除了对方些许的底子。秦越不以为意,君天离的挡住的不过两道剑影,真正的剑却还在他的手上没有刺过去。
  
  安阳王再度猛攻,覆水剑如长在他的掌中一般灵巧。剑影也好,剑身也好。君天离在哪边选择了防御,那攻击瞬间便到了下一个位置。
  
  也怪君天离资历尚浅,他只觉得秦越手中的剑像是九曲大江又似是飞天瀑布。他却不知道在江湖之中有种剑法就名之为千川剑。剑意便是纵横天下,千川化海。
  
  秦越现在所用,便是先祭千川。大川者,横贯天下,小川着,隐匿山间。正如此刻的剑影,时而爆发出浓烈,时而隐住了锋芒。
  
  身在剑攻中的君天离并不好受,掐诀凝盾的那只手速度再怎么快,也快不过覆水剑的高低转圜。此刻秦越欺身太近,逼得君天离不得不凝了五把光剑围绕周身。
  
  面对江海滔滔,君天离又是先取了漂浮的土行光剑,挥手间不知何处地面的碎石都被牵引而来每一道剑光不似进攻,而是把汇聚的沙石飞速的滚了起来。
  
  沙石成盾,甚至有被掀开的僵硬冻土被凝结在君天离周身飞舞,这些愚钝的沙石横行在河流般的剑影里,渐渐竟是让秦越攻势颓下了几分。
  
  秦越知道君天离手段怪异,却也没料到怪到了这种地步。他仿佛能够亲近周身所有的物质,最后无中生有的弄出一些招式来。
  
  秦越抽身回剑,尔后再度劈出,早已嗡鸣杀意的千川终于汇聚成海。如潮的剑气撕裂那似大坝的沙石直冲背后君天离而去。
  
  才摸出千川门路的君天离暗道一声不好,那剑气层层叠叠,断然不是一招可以接下。他飞身后退,又取了周身那把状若寒冰的光剑自上而下的斜掷了过去。
  
  治水之道,在于疏不在于堵。君天离在浪潮之前将水灵之间掷出了五行剑阵,寒霜之气陡降,却未横更于前,反是起先凝住后方的剑气。
  
  靖川将军仍不停手,咬牙取过了木灵光剑,在接连点在了潮水的前端。练成一线的剑气被破开无数的口子,虽是来势不减,落在眼里却横生了不少破绽。木剑嗡鸣,如开枝散叶般弥漫出剑丝。原本波浪迭起的剑气被分割缠住,最后在防守者面前散成了虚幻的水滴。
  
  后发的剑气已成断层,君天离同样依葫芦画瓢接了下来。
  
  “我看你究竟有多少旁门左道。”秦越见千川剑法最终无可奈何散去,恼怒的喝了一声,手中覆水又转了不同的起手式。刹那间剑尖如星光璀璨,密密麻麻的呼啸过来。
  
  已经知晓秦越高招的君天离自然不敢大意,他还是看不出秦越剑中门道,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几声白痴。这一回说什么,回去也得找个大师好好了解下天下武学。
  
  安阳王现在使的剑法名为聚星,观星辰以为路,看星野而成阵。配合着影门纵横天下的步法,君天离竟是忽觉一片眼花,从肩膀到后心都被覆水剑轻轻划了一道。
  
  靖川将军一阵后怕,他连秦越出手收手都迷迷糊糊,要不是周身灵力早已成阵,这两剑怕不是轻轻触一下那么简单。
  
  可虽说是轻轻一触,君天离肩膀和后心的甲衣顷刻破碎,裸出了里面银色的软甲。那银甲是夜紫珊相赠,乃冥城仅有几件至宝。
  
  不知是一击未果还是因为其他,秦越看到那银甲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喜的事情。手中剑光更甚的杀了过来。
  
  君天离提起十二分力量,五道光剑在周身穿梭得越来越快。他虽然不知道为何秦越的剑会快成这般地步,但是想来也不是和玄天使一样利用练体之道爆发出的极致速度,只因君天离看得清秦越的人,却看不清手中的剑。
  
  这世间武学,如何能发挥一个快字?要么借助本身速度,要么,就是掌握了诡异行进方式。聚星剑法便是走的这行进之道。漫天星晨囊括天地方位。若是落在星海之中,防御者所有死角都能被星辰照耀。
  
  于是君天离尝试了一种可能没有死角的防御方式。
  
  五道光剑分而为十,再化成百。君天离凝神回想着那道不属于自己的剑意,再度临摹起来。秦越掀起剑光无数,与君天离比拼着速度。而当那几欲让他抓狂的粗糙剑意浮现之时,他明白总是千万星野,也难以再有建树。
  
  云流剑出,敝月遮天。浮现在君天离身前的,便是凌一道在天机会所施展的太极剑图。
  
  虽然只有云流剑圣施展绝招之形,只有灵力在量上的平衡。真正的太极之意相去甚远。但是万道光剑在太极圆中流转,五行衔环,一边顺流为阳,一边逆转为阴。君天离身处其中,只觉所有攻势都化成了一个清风拂面。
  
  这也是秦越为之气绝的原因。昔日玄天使以快相破,真正无可匹敌的速度刺中了太极图万剑衔接的空隙。可是秦越凭的只是一手聚星剑,不及谷应魂千锤万练的一个快字。
  
  自己的这一轮攻势算是真正被瓦解。
  
  “挨打这么久,也算是轮到我了。”君天离靠着磅礴灵力维持云流剑意感到了几分吃力,若不借着机会反攻,只怕再拖片刻又会落入下风。他不由紧咬牙根,祭出了十二分手段,一时间金木水火,雷霆佛光碾压而来,一会是刀,一刻是剑,你退便是长枪,再远又可化为暗箭。指挥台上炸响无数,秦越再度祭出几套剑法,生生以各家招式接了下来。
  
  两个人心中都颇为憋屈。自习武交战以来,这二人都是第一次打这种招式层出不穷却至今还未见血的对战。
  
  只是二人招式全然非一路。
  
  秦越依仗的是真正的天下武学,如一本厚重的剑法历史。
  
  而君天离却像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无赖。抄袭,剽窃,仗着灵力变戏法一样乱来。像是街头斗殴的小流氓,抄起什么家伙便怎么上。其实不用对手来言语,就连君天离身边的高手们,如林思柔,都总是直言君天离再强也上不得宗师台面。
  
  靖川将军自然觉得自己能打就行,此刻兴高采烈的把秦越压回去几分,他便腾出手来朝着观战的伯河送过去几道剑气。只是伯河身前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武士,用他们手中的长刀消弭了君天离勉力的攻势。
  
  柳浅吓了一大跳,生怕伯河死于非难。当事人却像是沉浸在高手对战中无法自拔。他看到君天离仍有心情顾及自己的脑袋,不由轻轻拍了拍手道。
  
  “君将军,加把劲…”
  
  “……”
  
  这句话后,柳浅权当伯河已经疯癫,终是不再言语。余光所至,有极为强援,就要到场了。
  
  君天离自然感受到了仇恨的气息靠近。那熟悉的力量不用多言,他便知道是那五个电老头要到了。
  
  此刻君家骑兵已经越过指挥台杀远,青川人在指挥台之后布防极少,竟是让这几千人把整个北境杀了个对穿。跑到敌人的背后去了。
  
  靖川将军眼见伯河的性命已经无法危及,当下准备退却。秦越自然不容他抽身。一时间又是拿出了几套剑法,全然走的是暴烈刚猛的路子。
  
  这倒是落了君天离的下怀,那些精妙的招式他避讳不及,可是蛮拼一手,他君天离倒是在行。虽说今日难以全身而退,但是他仍有七分把握能从这指挥台上杀下去。
  
  当秦越那招剑破虚空毫不留情斩来之时,君天离将云流剑意用光剑顶了过去,太极图迅速扭曲,凝聚着让空气都不安分的气息。
  
  秦越暗道不好,他这一剑既然敢以破虚空为名,走的就是斩灭万物的决绝之意。这样的剑招,是不留一分力气防御的。
  
  而君天离想做什么,秦越已经看出来了,太极图的阴阳二面互相湮灭,在靖川将军剑下被努力压制。一旦爆发出来,五行相生相克,阴阳重叠。
  
  究竟会有多么恐怖杀伤力?
  
  两个黑衣武士看到二人出招,都是露出了惧怕的神情。二人不管伯河柳浅正在惊讶之中,强行把两个盟军最高首领掳下了指挥台。
  
  而交战两个人都没有后退的余地,秦越那狂暴的剑意和君天离不计后果的逆转之剑猛的轰到了一起。一声破天的震响扫过整片天地,指挥台轰然坍塌。残余积雪被一扫而空,竟是凭空滚起了漫天烟尘。
  
  烟尘之中,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如箭射出,往北而去。众人往着那空中身影,不时看到有血滴从半空滴落。后边一路穷追的五雷子赶到战场,瞥了一眼烟尘滚滚的指挥台便又追去。
  
  碧珊海两个黑衣武士慌忙跑向废墟,那本以为埋在底下的安阳王,却是撑着覆水剑步履蹒跚走了出来。
  
  这时候伯河与柳浅都识趣的过来嘘长问短。明明看到秦越王袍染血,还要问一声有无大碍。
  
  秦越看起来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内力,可是他仍旧不肯让身边护卫搀扶。想来是因为被君天离所伤让他觉得恼怒和丢脸。
  
  安阳王看到君天离逃遁的方向,疲惫的脸色隐不去眼里无匹的杀意。他看着若无其事的伯河,把手中的剑抬向了北方。
  
  “定要除去此子。哪怕缓几分对沧澜阵地的攻势,分兵围剿也得认了。”
  
  “本都统与王爷的意见不谋而合。”伯河点头道,他此刻毫发无伤,倒更显得秦越此时狼狈。
  
  秦越冷哼一声,不再看这个可恶的盟友一眼抽身而去。缓缓行间倒是和护卫叮嘱了句重要的话。
  
  “传令回国,把父王那件银灵软甲借来。”
  
  “君天离…今日你仗着比本王多了皮,让你硬拼逃脱。下次再见你时。便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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