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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2入心:容与篇(2)

00142入心:容与篇(2) (第2/2页)

埋葬着元公公的地方,旁边重新被挖了一个坑,容与坑里垫了自己的衣裳,把自己母妃的尸体放进去,跪在地上叩头:“儿臣不孝,找不回您的身体,元公公是您让他来照顾我的,现在您去他的身边,儿臣也放心!”
  
  回答他的只是寂静的夜,以及低低几声虫鸣声,用手捧着泥土,一捧一捧的盖住念妃的脸,身体。
  
  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使劲的踩平在地上,把院子里刚刚起开的野草,再一次摊平了,犹如先前一模一样,就算此时此刻有人进来,也不会发现他的母妃就躺在这里。
  
  元一办事极快,让他去查的东西很快就有了消息,在他们还在房间里商量对策的时候。
  
  令容与惊讶的是温公公把归晚带到他的小院里来了。
  
  他在屋子里看见她进来,内心充满了矛盾的心情,这样的一个小女子见了他所有的不堪,还知道他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杀了。
  
  既然来到他的身边,那肯定有过人之处,不然的话温公公也不会送来。
  
  他从房间里窜出去,狠狠的拽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拖。
  
  元一见状不好,做势就要跟上,容与斥责了他,不让他跟着自己,拖着归晚走出小院。
  
  这是一个识时务聪明的姑娘,谨小慎微为了活着,什么样的低声下气都可以忍受。
  
  容与想到元公公临终之前,对他说的话,要想成为人中龙凤,就必须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的事。
  
  他觉得把这个话安插在归晚身上,再合适不过,归晚为了活命,极其能忍。
  
  在这样的女子身上,容与兴奋的发现仿佛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在后宫之中苦苦挣扎,只为了一口喘息,只为了一口气,只为了能活着,做人上人。
  
  绕过宫道,他倒要看一看,这小小的女子心心到底有多么坚韧,见惯了死人,亲手杀人,会不会还是这么淡定如常。
  
  容琚要大婚,经常来皇宫里,他也知道容琚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因为他是皇后嫡子,虽然皇上没有册封他为太子,在他的心目中,他是嫡长子就是名正言顺东晋的继承人。
  
  故而目中无人的些,看似对一切都抱着漫不经心,其实他的心眼比任何人都小,小得他可以手起刀落杀了任何人。
  
  他就利用他这种心理,把他的亲姨母的贴身宫女屏兰给解决了,归晚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她的这种坚强,让容与就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不惜以她为诱饵,去诱惑秋思,秋思勒住她的脖子,差一点要了她的命,他本不想救。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归晚在他心目中与皇宫其他的人不同,他和她一种人,一种人会相互吸引。
  
  就如云公公口中所说,情爱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毒药,一旦沾染,药石无医,要么死,要么活。
  
  当初他还嗤之以鼻的反驳云公公:“既然是毒药,怎么还会向前凑,怎么还去沾染,遇见她跑的远远的就好!”
  
  云公公呵呵的笑了,充满智慧的说道:“情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有时就在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就沾染上了!”
  
  “一旦染了身体,入了心,便挥之不去,割舍不下,辗转反侧,酸甜苦辣咸交织,尝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儿!”
  
  他没有接话,只是细细的想着,药石无医情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让医术高超的云公公开束手无策!
  
  最让他心中疼痛的事,他的父皇把他当成一条狗,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一条狗,他想扳倒顺婕妤,顺婕妤反咬了他一口。
  
  想要活命必须就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一点一滴的爬回去,在这皇宫里对他好的只有云公公,元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把他当人看。
  
  只要能活命,别说是狗,就是让他跪在地上吃屎,他也可以照吃不误。
  
  然而这一切正在进行,归晚上前哀求起来,他瞅着那瘦弱的身形,寂寂的心,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
  
  他一双桃花眸子,深沉极了,他想压着剧烈跳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宫中是血腥的,身为皇上的儿子,谁都想坐上皇位,杀了其他人。
  
  归晚替他求情的行为,惹怒了容宏,容宏就命令太监和侍卫羞辱她,当着容与的面,要把归晚给凌辱了。
  
  容与双手早就被地上粗尖的石头给割破,趴在地上双眼像灌满了血一样。
  
  他明明可以不管不问,他不顾自己跳动的心告诫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这皇宫里大把的宫女多的是,死了一个归晚,有无数个归晚。
  
  归晚的好姐妹华灼儿,可比她好利用多了,他努力的说服着自己,不要丧失自己的性命,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惜,他的嘴巴比他的心快,像一个低如尘埃的狗,爬到容宏脚边:“五皇子,一个贱婢根本就不值得我皇子动手!”
  
  跳动的心因为说了她一声贱婢,都带着莫名的疼痛,这种疼痛感,让他陌生,让他抗拒,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宏让他学狗叫,让他坐实了他就是一只卑微的狗,他叫了,他叫的越凶,容宏就越高兴。
  
  把他当成一只真正的狗,一个可以随时随地践踏,可以踩死的狗,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把他踹得直吐血。
  
  从未有过的害怕与绝望袭向他的心头,他害怕,害怕自己可以像一只耗子在皇宫里保全自己,但是保全不了归晚。
  
  害怕别人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害怕别人要了她的性命,自己无力把她护在怀里。
  
  在千钧一发之间,容与瞧见那出尘白如雪的男子,身份高贵,从一出生就天之骄子的北魏皇太子,拓跋君叙。
  
  他的温柔,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尊贵华容,是自己身上没有的,他知道自己阴沉地充满了血腥味。
  
  拓跋君叙到来解救了他们的困境,他没有对他感激,而是把这个人视为对手,没由来的就觉得高贵出尘白衣胜雪就应该毁掉。
  
  身为皇家人,怎么能风华绝代白衣胜雪,怎么手上不沾上鲜血,白的像一张纸。
  
  困境解决了,我还是要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冷院里,元一对归晚向来敌视,瞧着她各种不顺眼。
  
  归晚也看他各种不顺眼,更加喜欢逗他,把他气得直跳脚。
  
  经历了差点被凌辱的这件事情,归晚回到房间里,没有大哭还是大笑,笑的声音凄楚,把容与的心都笑疼了。
  
  疼得容与难以呼吸,不知如何解决这突然之间的入骨极深疼痛。
  
  元一给容与包扎手,容与没有包,直接悄然的来到归晚的房间,他想抱抱她,想抱抱这瘦弱的小女子,想告诉她,还有他,她再也不会就这样的侮辱。
  
  “别再笑了!”容与想要温和,出口却是极冷的声音。
  
  归晚昂起头怔怔的看着容与,容与满眼映着她满是泪痕的样子,怕在这漆黑的夜,他也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容与心就像被人揪起来,狠狠的用锤子锤打,打得鲜血淋淋的疼,让他不知怎么舒缓这个疼痛。
  
  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狭长黑色的眼眸,犹如泛着幽幽冥火,嗓音异常沙哑:“你还有我……”
  
  我不会抛弃你,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护着你,然而这些话,容与动了嘴角,却没有说出口。
  
  承诺,云公公说,“不要轻易的许下承诺,许的人没有当真,听的人当真了,许的人忘记了,听的人会伤了心!”
  
  “你如常,他却度日如年,想着你的承诺,所以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只有把事情做到了,比许承诺还要强!”
  
  云公公对他说的所有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对于人的认知,以及对这皇宫的认知,都来源于云公公。
  
  归晚听到他这样的话扑哧一下笑出了口,“十一皇子虎落平阳只是被犬欺,浅滩卧龙而已,依照你的心性你是不甘于就这样像一条狗一辈子的!”
  
  她的评价,恍若是一种期翼砸进了容与的心间,让他不止只想活命,想要在这皇宫里得到更多。
  
  容琚成婚,龙心大悦,皇宫上空烟花昼夜不断,容与坐在屋顶上看着这满天的烟花,转瞬即逝,又如绚烂之火。
  
  温公公拎来吃食,过来看他,爬上了屋顶,对他恭敬道:“今日之事,十一皇子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容与手上的鲜血凝固,手掌的掌纹都快磨掉了,举起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望着天空的烟花,喃喃道:“温公公,云公公救过你,我也救过你,我想知道,我若问鼎皇位,就凭我现在的手段,能有几成把握?”
  
  温公公脸色一沉,垂目恭敬:“没有把握,皇上不承认您的身份,不承认您的血统,您有再多的手段,得不到圣心,都是枉然!”
  
  容与眼中充满了血腥般的戾气,浑身上下散发出阴沉的气息:“如果容琚死了,容璟亡了,容宏病了,其他人都残了,我又有几分把握?”
  
  温公公腿脚一软,差点没有站稳摔落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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