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传道(八)
第八章 传道(八) (第1/2页)只听“当”的一声,王喜伸刀架住舒尔哈齐的短刀,眉开眼笑地道:“兄弟们,又开始干架罗。”
眨眼间,本来还在勾肩搭背的两群人立即分成了两堆,各自拔刀引箭,只吓得陪同的女妓们尖声大叫不已。
“你这无知少年也太瞧得这起努尔哈赤这小子了,我大明一人吐一口痰,淹也淹死这狗日的了。”方才站在门外的那青年将领一脚踢开隔挡,大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了几十个亲兵。
“五将军。”
“见过五将军。”
见到此人进来,众人忙收拾兵刃,纷纷下跪见礼。舒尔哈齐哼一声,瞪了王喜一眼,也不甘地跪了下去。
这青年将领正是李成梁的第五个儿子李如梅,字子清,由父荫得都指挥佥事,剽悍善战,为人也精明强干,颇富谋略。
“五帅一眼便瞧穿了奴才的小把戏,实在是怡笑大方,”虽则被李如梅当面辱骂,努尔哈赤却面不改色,他祖、父死后,便沦落到李成梁麾下为附庸,地位跟奴隶差不多,见李如梅脸色并不严厉,便又从怀里摸出两枚中指头大小的东珠来,嘻嘻笑道,“昨日下官拜见恩帅时,便遗憾于没能见到五帅雄姿,没想到却在这酒楼中无意相会,汉人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逢,这些小礼物实在是拿不出手,还请五帅给奴才一个面子收下。”
此时他满脸憨厚的傻笑,眼神里都是迟钝,分明就是一个乡下的土掌柜,哪还有一丝方才的枭雄模样。
“你这少年既假冒我府中亲兵,又在此烟花之地胡言乱语,若不是瞧你有几分我汉人的风骨,早就成我刀下之鬼了,”李如梅随手接过那三颗东珠,往怀里一放,踢开跪在面前的努尔哈赤,走到张镛面前,笑道,“努尔哈赤这混小子怎能成我大明边关之患,你若不说个由头出来,今日这刀可就免不得了。”
“敢问大帅贵庚?”张镛笑道。
事已如此,苏巴根等人早已帮不上忙,今日若要保住这条性命,还得靠自己了。
“六十有一。”李如梅淡淡地回道,手按在了刀把上。
“这努尔哈赤呢?”
“奴才二十有九。”见李如梅望过来,努尔哈赤忙接口道。
“大帅之后,有谁可制?”
“我大哥。”李如梅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若少帅他调呢?”
“我兄弟九个,碾死这小子,就跟碾死一只虫蚁似的。”
“若彼时他混一女直各部,而我大明失却辽阳以东呢?”
“五帅,奴才决无一统女直各部之心,更无反叛之意,这少年胡言乱语,断我女直与汉人兄弟般的情谊,请五帅准许我砍下他的人头,以平各地女直之口。”
努尔哈赤满脸惶恐,驴脸拉得老长,眼神里都是惧意。
“在下决无一言诳语,”张镛冷笑道:“小子跟诸位亲卫大哥聊天时,便听得不少这努尔哈赤的事迹,他素有雄志,且四年前还污蔑过我大明官军杀其父祖,这几年他曲意事人,随着大帅东征西讨,看似归顺,却今日吞五百家他族部众,明日抢一座他族城寨,委以私人,蓄兵自重,长此以往,我大明辽阳以东,必将归其所有。”
他见跟努尔哈赤已结下深仇,自然不留后手,把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一一道来。
“奴才所得之物,皆一一上报恩帅,无一人一钱隐瞒。”努尔哈赤舒展自己那雄伟的身躯,跪倒在李如梅脚下,满眼哀求之色。
“关外谁人不知,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张镛大笑道:“他在呼兰哈达东南筑城,此地西、南皆有精铁产出,背靠绵绵长白山,面朝平原,两江环绕,易守难攻,若有一万精骑,朝夕间便可西侵铁岭、沈阳、辽阳诸城,并且他精通政略,厚待手下将士,据闻那纳喀达部长率一百户女直来投时,他就专遣两百人去迎接,到后,更是设下流水大宴,厚赐财物,唯恐女直各部落不知道他长白之虎的虚怀若谷,礼下于士,必有大图焉。”
“你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今日就算血溅七步,吾也要誓杀你于此。”
舒尔哈齐见李如梅不断地点头,便知大哥身陷绝境,此时李家亲兵人数众多,早已把十几个女直人分隔包围,几十个大汉把不大的雅间挤得满满的,在场的都是辽东健儿,可不比关内那些老爷军户兵,动起手来,决讨不了好。唯一的生路便是杀了这见识过人的少年,以自己一命换十几条命甚至整个部落,倒也值得。
拿定主意,他便不管不顾,再次一刀刺向张镛。
张镛正说得尽兴,压根就没来得及闪躲,便听得“嗖”地一声,一支响箭飞过,然后一个人影从自己身前掠过,再听到“呛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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