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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第十章2 (第2/2页)

当天夜里睡下,她一次又一次推开孝文的手。孝文先不悦意,接着就恼了,问她咋回事,她就学说了白赵氏白天的训示。孝文说:“婆怎么连这事也管?”她说:“她是婆嘛!”接着又给孝文劝说:“婆的话说得粗鲁可是心好着哩,怕伤你的身子骨儿,你小。”孝文气躁躁地说:“既然我小,忙着给我娶你做啥?给我娶媳妇就是叫我日嘛!不叫日就不要娶!我想怎么日就怎么日,想啥时候日就啥时候日!”孝文一边气呼呼说着一边就做了起来,像是和婆赌气似的。
  
  第二天,婆又把她唤进上房里屋。她这回有了充分准备。婆一见她就说她骗了自己。她就向婆艰难地述说孝文不听劝阻,自己也没办法:“婆呀……被窝里……又不能打墙呀……”白赵氏嘬嘬脱光了牙齿的嘴:“我来试着打这堵墙,看看打成打不成!”她不知婆将怎样给她的被窝里筑起一道隔墙。
  
  当晚,孝文和她又进入那种欢愉销魂的时刻,窗外响起婆的僵硬的声音:“孝文,甭忘了你是个念书人噢!”随之就听见婆的小脚噔噔噔响到上房里去了。孝文突然从她身上跌滚下来,浑身憋出粘糊糊的汗液,背过身睡去了。她心里很难受,对婆憎恨在心里了。
  
  白赵氏仍然不放心,连续十天里改变了天黑睡觉的习惯,吹了灯坐在被筒里打盹,一当发觉孙子孝文窗户纸上的灯光熄灭以后,她就溜下炕来走到庭院里,坐在孝文窗外的木马架上说:“马驹俺娃好好睡,婆给你挡狼。”这是孝文小时跟婆睡觉时的催眠曲。直到窗里传出孝文匀称的鼾声,白赵氏才回到自己的火炕上脱衣睡下。有一天早饭时,白赵氏接过孙媳侍候来的饭菜,把刚转身准备出门的孙媳叫住,很得意地问:“你说,婆给你被窝里把墙打成了没?”孙媳妇满脸绯红,低下头求饶似的喃喃说:“啊呀婆哩早都不……咧!”
  
  尽管如此,孝文的脸色仍然发暗发灰,眼睛周围有一个晕圈儿,明显不过地呈现着纵欲过度的样子。白赵氏终于明白给被窝里打墙的做法完全失败,就变得恼羞成怒了。她再次把孙子媳妇传唤到上房里屋:“小冤家,你把婆给哄了!”孙子媳妇忙说:“没有没有!”白赵氏说:“马驹的脸色在那儿明摆着哩。”孙子媳妇低下头无言以辩。实际上孝文并没有因为婆的干涉而有半点收敛,几乎一夜也没空过,更谈不上遵守婆规定的“十天稀一回”的法令了。她本人也很吃惊,新婚三天连碰她也不碰的书呆子,一旦尝着了男女交媾的滋味就一下子上了瘾似的永无满足了。她现在也为孝文的身体担忧,真的这样下去,孝文嫩撅了,她就要守活寡了。她在被窝里规劝孝文:“细水长流好。你今黑忍一忍。等你长大了要怎样就怎样……”孝文却当作耳边风又做起自己想做的事。她对婆诚恳地说:“婆呀!打死我我也不敢哄你……我劝不下你孙子……”白赵氏说:“你跟他不要睡一头,两头睡下。”孙子媳妇说:“试过了……不行。他在那头还能……”白赵氏说:“你该给他另暖一条被筒,分开睡。”孙子媳妇说:“那办法我也试了……他把被子扔到脚地,又钻进我的被筒……”白赵氏眼一瞪,呵斥着:“嗬呀,说一千道一万全成我孙子的不是咧?你个碎屄就没一点错咧?你看你那俩奶!胀的像个猪尿脬!你看你那尻蛋子,肥得像酵面发喽!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爱挨毬的身胚子!”孙子媳妇连羞辱带委屈,低头哭了。白赵氏冷着脸狠着声说:“马驹的事我回头说。你先把你管住。你要是再管不住,我就拿针把你的碎屄给缝了!”
  
  白赵氏训斥孝文媳妇的时间选择在后晌,屋里的男人都下地去了,只有仙草抱着蒲篮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儿,不用回避。仙草看见儿媳妇低着头从她面前贼溜似的走回厢房,倒可怜起儿媳妇来了,阿婆白赵氏明显袒护孝文而一味怪罪媳妇,不说不公平吧总是解决不了症结。她把听到的阿婆的话全部说给嘉轩。白嘉轩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粗秽的话脸红了又白了,说:“妈越老说话越不会拐弯了。”
  
  白嘉轩当晚把孝文唤进自己的住屋,当着仙草的面训示儿子:“孝文,你说我花那么多钱财供你念书,图啥?”孝文说:“叫我明白事理懂得规矩学为好人。”白嘉轩说:“你倒是记着。做到做不到?”孝文坦诚地说:“我哪儿举止失措,礼义不规,爸你随时指教。”白嘉轩微微上火动气:“还用我指教!你婆苦心巴力为你身体着想,你听下听不下?”孝文倏然红了脸,低下头去了。白嘉轩干脆地说:“你要是连炕上那一点豪狠都使不出来,我就敢断定你一辈子成不了一件大事。你得明白,你在这院子里是——长子!”
  
  孝文回到厢房,自甘就范钻进媳妇为他设置的那条被筒,悄然睡下。一月后,孝文脸上的气色果然好了,脸颊红润了,天庭也洁亮了,灰暗的气色完全褪尽。白赵氏不知道儿子训孙子的事,还以为是自己威胁孙子媳妇的结果,借着孙子媳妇送饭的时候,口气宽松地说:“俺娃你放心,婆不用针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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