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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一一六 (第2/2页)

李永芳无奈,只好退下,取出随身携带的火药瓶和铅子,将火药倒入了药室,然后又用通条将铅子铳入枪管,点着了火绳。他身为将领,武艺兵法倒还是过得去,但是火器这个方面可就是有些头疼。
  
  在这个时期火器属于技术性很强的特种武器,火药倒多少分量,铅子铳的多深多紧,怎麽瞄准,端枪的礀势,射程杀伤范围都是有讲究的,甚至由于是不同作坊工匠生产出来的,枪与枪之间的性能质量也有差别,有的枪铳打个三四十响就报废的也是常事,所以导致训练的成本变得很高,偏又这种活不是久经操练经验丰富的火枪手其他人很难摸得清门路,所以这年头想当一个训练有素的火器手真的是非常难的。
  
  弓箭手训练成熟也需要两三年时间,但是弓箭训练基本没有成本,器材可以重复使用。火铳则不然,打一次就需要火药铅子,打了就没了,这都是钱堆出来的。
  
  李永芳在军营呆了大半辈子,是知道这鸟铳怎麽使,但是真让他自己去打,他心里也是没底,觉得自己火药似乎装的有点少,想添又不敢添,怕装多了分量炸膛伤了自己,心中一面默念着佛祖保佑,一面平端火枪瞄准前方。
  
  “慢。”
  
  就在李永芳心里打鼓的时候,旁边的皇太极突然开口。
  
  只见他下马施了一礼说道:“父汗,即是试铳,须当以实战之情势为之,破抚顺时儿臣所部曾于明军张承荫大军战于抚顺关南口,明军所发之火铳,往往距离三四百步开外便打放,且所放者参差不齐,远近高低各不相同,铅子及身软弱无力,况且装填十分麻烦,一铳之后便无以为继,我铁骑趁此机会一冲而上,明军往往大乱,根本无发第二铳的机会。不知是否明军铳法原本操练便是如此,若是如此,须当立着靶盾三百步之外发铳才适合实战之道。”
  
  皇太极所言令努尔哈赤脸上浮现了一丝赞赏的笑意,毕竟这个八儿子在他们八旗之中有智将之名,眼光果然是不同寻常,能第一个瞧出这毛病。旁边代善看了心中顿时一凛,心想这老八果然还是个劲敌,前些日子吃了亏老实了一阵,现在又故态复萌,当真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同时也暗怪自己嘴怎麽那麽慢,明明想到了为啥没说出口,让这家伙抢了先。
  
  想到这里他也滚鞍下马,施礼进言。
  
  “父汗,儿臣的正红旗前些时日攻掠明军城磊,曾遇明军发火器相抗,儿臣发觉明军火器只能击远,近战肉搏则一无所能。我军只要远远驰骋耀喊,明军往往争先恐后的发铳,然铳子鲜有命中者。而我军一拥至前,明军便不战自乱。是以儿臣所想,这火器多半是近战无能,否则何以我军冲至近前,明军士卒反而弃铳不用?若非如此,那等我军近身时再发铳,岂非更好?”
  
  这种话听来幼稚可笑,但是其实这就是这时候的现实。
  
  建州女真说起来也建立了国号后金,努尔哈赤开国称汗,自认为是和大明皇朝平起平坐的政权。但是实际上从经济、科技、文化等各个方面来说全都远远落后于中原王朝,现在还处于奴隶制度的原始社会,生产力极其落后,科技水平文化水平基本处于空白,说白了就是一群原始人部落组成的蛮族王国,唯一自豪的就是他们女真人的蛮勇战斗力。
  
  对于这样一群大字不识的莽汉来说,此时的他们还根本不懂得火器的战斗原理,少数人知道也是那种半瓶醋的水准,再加上对于弓箭的严重迷信,也不愿意去学习他们手下败将的战斗方法,只是想当然的将火铳设想为无用的花架子武器,根本懒得去了解,也下意识的回避去了解,所以才会有这等奇谈怪论。
  
  这种顽固保守的性格一直持续了两百多年,直到西欧各国工业革命结束了之后,满清统治下的****仍然拒绝接受新事物,最终在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之下被敲开了国门,揭开了长达百年的受尽压迫侵略剥削的苦难黑暗史,由此可见女真人实在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民族。
  
  但是就现在来说,女真人和汉人某些程度上的文化科技落差还不足以挡住他们的侵略铁蹄,而且弓箭这种武器在此刻还并没有过时。
  
  “言之有理,额驸,你之前乃是在明军中为将,可知明军的铳法是如何操练的?军中都有何等火铳样式?”
  
  “回汗王的话,辽东明军枪铳操练,与宣大蓟镇等地明军并无二致,大都是按照戚继光所著之绩效新书所练。当年李成梁与戚继光同为边帅,共守长城,交情甚深。其子李如松、李如梅等都曾在其麾下习学兵法,故此辽东明军所练操阵也是继承了戚家军的风格。原本明军中火器花样繁多,名目甚杂,后来戚继光练兵的时候淘汰了很多有名无实之物,仅只留下无敌大将军炮、佛朗机、虎蹲炮、鸟铳、快枪、飞山神炮、三飞剑、火箭、子母铳等九种火器于军中常备。目前辽东明军诸营卫所皆是如此,多年来并无改变。”
  
  “哦,竟有这般名目,却不知这九种火器之中,最利者为何?”
  
  “戚继光所重者莫如鸟铳、火箭,此铳乃是昔日他在江南剿倭之时得自倭寇之手,倭人称其为铁炮,而戚继光观此铳威力强大可洞重甲,又精准非常,射树上飞鸟可下十之**,故得名鸟铳。此铳操法原本甚是严格,每打放时,只听中军号令,有中军主将自掌号铳,看敌至五、六十步,中军放号铳一个,向敌一面,才许放铳,分番如期。每一长声喇叭,放一次,看中军放起火一枝,方许一体放火箭,如无号铳,便敌到营下,亦不许轻放。若违令放铳打敌者,即一铳打死二敌,亦以违令就地斩首。”
  
  “而守城者守重佛朗机和石炮,佛朗机又名字母炮,乃是得自海外红毛番海船。大者重数千斤,小者也有百余斤的。石炮戚继光称为守城第一利器,乃是用石头焀孔填入火药,筑之以土,安缠线苇筒,置于边墙垛口,遇敌至墙下,则燃线入筒,以手推下,敌人所见不过一石,以为我抛击不中,不再提防。药燃石碎,有相近而不伤者,有数十丈而被击者,敌人莫测所向,故人人自危。此物不费官币,一时数万可备,节财威敌,诚为妙策。仍有大至千斤者,又有走兔引线之法,地雷纵发之制,故为千变万化而不穷,然皆有滞,未可期必,不若墙上推下之为妙也。夫敌至墙下,势不可阻,如出头视敌,而外方丛矢如蝟,即抛一石,不过击一人,况仰视石下,每可回避,十未得中其一。此炮一落,即有百人莫知中谁,莫不畏惧,人人奔遁,此所以为利也。”
  
  说起石炮皇太极也是深有体会,他在山羊峪堡之下就亲眼见识过石炮的威力,炸死了他派去骂阵的手下,故此俯身施礼说道:“父汗,那石炮儿臣是见过的,确如额驸所言,炮石炸裂,碎石激散迸射,劲如强矢,打中人马非死即伤,堪称利器。”
  
  他这话锋一转,似乎又在说起明军火器的好处来了。弄的旁边的代善也无法跟着他转口,因为皇太极刚才的语气并未将火器贬得太低,好像只是纯学术性的讨论。而他刚才所说却有些盖棺定论的意思,此时转口,很是难转。
  
  “听见了吧,你们莫要小瞧了明军的火器,人家是到了五十步才许打放,尔等以前所遇之明军,都是疏于操练打放不得法,才令尔等生此轻视之心。既如此这便好办了,将大盾移至五十步外,打一铳看看。”
  
  李永芳只得重新燃着了火绳,尽量瞄准目标,心里面念了一声老天保佑,扣动了扳机,龙头夹着火绳下落,嘭的一声烟火喷起,同时李永芳的脸往后面一扭,这股硝烟没喷到眼睛里。鸟铳的铳口一震,喷出一道白烟火舌,一溜烟迹飞射而出,直击在五十步开外的木盾上,将木盾上面蒙的那层牛皮炸开了个小洞,直击得木屑乱飞,弹丸镶在了木板之中。
  
  仍旧没有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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