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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趁火打劫和珅擅权 乘乱取利杀人灭口

第五回 趁火打劫和珅擅权 乘乱取利杀人灭口 (第1/2页)

龚义天王炎造反,救了和珅一命。刘墉奉了圣旨又奉颙琰王命“协助福康安”剿灭“逆贼”,一离济南,和珅立刻掂量出这是杀人灭口的千载良机。若平邑不出这样的大事,刘墉是正钦差,下头还有钱沣辅助,像审国泰这样人物,颙琰也要坐堂观察。果真朝廷能原宥国泰于易简,一床锦被遮盖,好歹他也进了军机大臣,国泰也许就真的不攀咬他了。但明摆的事,国泰贪贿婪索天怒人怨,比起王亶望一案情罪重得多,贪污的银子数目也大得多,朝廷部议沸腾龙心震怒,断无不杀之理。别说是国泰当堂叫出来“你收我七十万”,就是押赴刑场,道上一嗓子喊出来,顷刻之间就会送了他进养蜂夹道吃冷饭睡死人床等死!因此他尽自明面上竭力镇定,每天夜里都是一梦三惊,听见门动床响都会吓得一弹而起心跳如兔子撞头,惊怔不已。饶是他机警伶俐顽皮无赖,后来乾隆屡屡下旨,查办孙士毅,从轻发落东省属官,一道圣旨如一记重锤砸在他已变得脆弱的心上,他已经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要崩溃了。
  
  所以圣旨一下“着刘墉前往福康安行在”,他一颗绷得太紧的心一下子松下来,几乎软在椅子里。和珅按捺着一腔狂喜,一头忙着帮福康安调拨军需,张致着劳军送行,又急急发文各府“军事为最要之务,一切供需如奉钧旨,先行遵办再补禀帖,贻误军机,本大臣依军法正律”;……一头还要因自己“不能随军杀敌立功”苦恼得蹙额皱眉。因此,刘墉在平邑城楼上的私话,什么贺老六,以及“三十万”,尽管是实话,却不是实情。和珅做作出来是题中应有之义,口头上有所推诿,心头其实正在心花怒放。刘墉钱沣都是君子心性,哪里知道他这些把戏?
  
  但若不请旨,刘墉不在位,擅杀国泰,也是件了不得的事,国泰“自杀”要费很大周张,钱沣日日在眼前碍手碍脚,也未必就能下手成功。没有奉旨,就公堂审断也不能用刑,派刘全下手,自己也难脱干系……和珅一夜没有合眼,总算想定了主意,天不明就翻身起来掌灯。刘全在外间听见动静,三下五去二蹬裤子披衣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道:“中堂爷前半夜没睡好,回笼觉再眯一会子吧,天还早呢……”
  
  “后半夜也没睡好,已经错了困头。”和珅站在床边一边撒尿,一边说道,“弄毛巾擦把脸,磨好墨,我要写奏折。”刘全答应着,叫人把尿罐子提出去,冲了热水涮毛巾拧干了递上来,笑道:“爷的心思奴才有什么不明白的?刘大人这一走,您就是济南王,叫谁死谁能活?您这是要请旨,万岁爷不叫杀,反而麻缠!”
  
  和珅不动声色擦干了脸,这个刘全说话直隆通儿,还和过去贫贱时那样,怎么成?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刘全橐橐磨墨,缓缓说道:“刘全,我已经几次跟你说了,你现在是朝廷官员,有功名有身份的人,没有读过书也没有见过事吗?怎么说出话来仍旧放肆,一副流氓相,一口痞子腔?做事若不能光明正大,我有法子开销了你,实心实意为朝廷打算,我就能升你的官!”
  
  “啊——是!”刘全怔了一下,立刻收敛了一脸精明相,变得温驯腼腆了。为他这张嘴脸,和珅明斥暗劝,已经说过多少次,已经老实了许多,今儿也是高兴得一不防头露出了本相。他跟和珅多年,官场大小人物见得多了,已经摸透这些人秉性:再龌龊的事,只能心里想,脸上不但要庄重肃穆,所谓“胸中正,眸子瞭”;说出话来更得要“光明正大”,天理人情上头站得住脚,拿得到桌面上——官大过知府一级,就是背后私地说话,也得留心带上子曰孟云圣恩如天这类话头……他咽了一口唾液,涮了笔铺纸,讷讷说道:“国泰断然难逃王法。我是有个混账想头:您一刀剁了他辕门外,百姓夸您是青天,皇上也要赞您有风骨有气力。这大好事,刘大人回了济南就轮不到您了……我想错了,中堂爷只管训斥责罚……”——话这般说出来就差强人意了。和珅听他改错纠谬还算迅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盼我在皇上百姓面前露脸,这个想头不算混账。但这么大事得请旨,懂么?我不能趁刘石庵不在自己专擅,沽名钓誉的,叫人看着恶心。”说着提起笔来。
  
  这个腹稿打了半夜,和珅写起来几乎文不加点,请了圣安,又说明刘墉已经离济,“龚三瞎子王炎逆贼之乱可望数日之内敉平”,接着便胪列国泰罪状,却是另出蹊径,除了“欺君”“害民”两大罪不消说得,第三“大罪”是“养痈”,精心结撰煞费苦思:
  
  山东,明衡王封藩地也,且居圣府渊薮,盗跖潜于绿林,遗民伏于山野,亡明遗根犹在,胜国孑遗不死,此巨奸猾寇临海而居,何事不可为?远者溯及圣祖世宗庙,有于七、齐二寡妇、刘黑七之变,近者王伦、龚三瞎子已非“罔顾国法”之一词可置,乃教匪盘结,公然树旗倡导复明灭清。刁悍民风复以谬解圣人经义,视君父若仇寇,谓治化曰粉饰,亦非“治安不绥”一词可言。实我朝廷心腹之痈、社稷肘腋之患也。而国泰于易简养之、呵护之,遂成愈变而愈烈,愈演而愈难善后。奴才目视福康安调兵度支,轴轳供亿,心窃畏之、叹之,转而切齿痛恨国泰之误国也。今大军初动,民间惊惧,谓有“官军所过寸草不留”之谣言,且谓朝廷“护短,不治贪官,单剿难民”之语,国泰于易简养痈遗祸之害更见昭彰。且案情已明,主犯久羁不加处置,愈启民间之疑,恐有伤我皇上以宽为政、仁泽爱民之心。是国泰罪大恶极,圣聪圣明觉之察之,愚民无知,乃以于易简国泰身为重臣,反累我皇上仁名。用是请旨,即作雷霆之怒,遍霈甘霖之雨,消弭反侧以安民望而息谣诼。
  
  写完,又看一遍,小心锁进密折奏事匣子里,对刘全道:“这个立刻用六百里加紧递出去。看钱大人这会子起来没有,请他过来一道吃早饭。”刘全笑道:“钱大人是从来都早睡早起的,每日到公廨后头那片竹林子边上练一趟太极剑才到前头办事,这会子怕就要下来了。”和珅却是个起居无节的,有时起得极早,有时一觉睡到中午,吃喝玩乐办差使都没有一定的时辰规矩,听了这话倒怔了一下,说道:“从明天起,不管夜里如何,早晨寅末时候一定叫起我来。”说罢命人端上早点,几个油角子菜合一杯豆浆胡乱填塞肚子,觑着钱沣从月洞门口过,忙忙的漱口揩手出了卧房,笑道:“南园[1]
  
  先生早安,是东注[2]
  
  先生去了西院练剑了?”
  
  “哦,和大人!”钱沣一手握着剑鞘正走着,听见说话才看见和珅,忙转过身一揖,微笑道,“致斋大人风趣!用过早点了么?怎么瞧着眼圈发暗,没有睡好?”和珅一笑,弹弹袖子过来,一边和钱沣并肩漫步,叹道:“还不是为和琳!你怎么照应他仍旧不足意!笔帖式当得不适意,给他升了郎中,又进侍卫。昨儿来信,又想外放湖广布政使,说叫我和勒敏说说保荐他!也不想想,你一个京官,叫人家外任总督怎么下笔保你!”
  
  “这就是大官的难处了。”钱沣微笑着,仿佛不经意地看一眼和珅,揣猜着他的心思,说道,“好大一棵树,当然招来乘凉人。令弟我瞧着也不是庸常之人,就放外任历练一下也是好事。”和珅呵呵一笑,说道:“我们兄弟捆一处学问不及你东注先生一个小指头。我自己心里明白,是沾了旗人的光,又有阿桂、傅中堂援手提拔,这才上了高枝儿。其实万岁爷心里真正器重的是你先生啊!”他慢慢踱着步子,皱眉沉思着,问道,“依你之见,国泰案子怎么料理好?”
  
  钱沣随意散步,眼望着前面的卵石甬道说道:“我看皇上的意思,允许山东各官改过自新,实在也因为如今贪官诛而不胜诛。一个‘明刑’,一个‘弼教’,不能明刑,单是劝化,冥顽不灵之徒就不知畏惧。所以,国泰于易简断无宽赦的事。不过,这事情要等刘大人回来才能合奏请旨的。”和珅一笑一叹,说道:“道理还是你想得透,我就想破了脑袋瓜子也不能这么明白。不过呢你想,东省龚三瞎子横里一炮这么一折腾,福四爷的犒赏银子就是三十万,打下来,慰劳从征家属,赔补民间战争损失,重新组建平邑**,遣送流配逆匪家属,加上原来赈灾银子,还有十五爷要的鲁西治理盐碱地的银子……共是若干?”他舐了舐嘴唇,耷着眼皮咽唾沫,连剩下的话也咽了。钱沣听了疑窦立生,问道:“那——依和中堂之见呢?”
  
  “我想的是议罪银子一层。”和珅正容说道,“朝廷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一是兆惠、海兰察,是个花钱的主,再一个就是我和珅,管着修圆明园——那园子得用金子铺出来。实话跟你东注先生说,圣祖爷定的永不加赋,皇上又年年蠲免钱粮,要不是关税和议罪银子,户部的库底子早就扫他娘的精光了!”
  
  他的话意已经明白,钱沣放慢了步子,两手在背后摆弄剑柄,一副专注神情听和珅讲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和珅也不看钱沣,说道,“我知道。”
  
  “没有,我在听致斋大人说话。”钱沣说道。
  
  “你在想:和珅这个官场痞子打的什么主意?想开脱国泰?”
  
  “没有。”钱沣见他凑近自己,仿佛不经意地向旁边趔了半步,口气仍是那样平静从容,说道,“朝廷有难处,其实连纳银捐贡也不是经济正道,没办法立时革除——我在听您说话。”
  
  和珅笑起来,手帕子捂口咳嗽几声,说道:“我见过的人论千论万,有品行有才能的尽有,窦光鼐、史贻直我都见过,也都是名臣风范,却都有点恃才傲物锋芒太露的样儿,你是与众不同。你补进都御史是个台阶。我看圣意,接着放你云贵总督,仍旧是个台阶。拜大学士进军机处——皇上给你虚位以待呐……”钱沣道:“皇上愈是器重,我越要慎独,不敢妄思更不敢妄为。大人这话我也不敢妄议。《洪范》八政,食货居二,《周礼》一夫之士,十亩之宅,三日之徭,九均之赋……天下所贵者人也,盐铁之论不轻于治安之策。我也不能附议清谈,一头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叫百姓们啼饥号寒。但我不是经济臣子,许多事情不懂,所以您说这些,我真的是在敬听领教。”和珅笑道:“你引说的那些个我大半听不懂,总之是朝廷人民不能喝西北风儿过活是吧?”他敛了笑容,沉吟着说道,“国泰只抄出百十万银子,库里亏空是三百多万。我想,除了各府县也有分润,国泰一定还隐匿有财产。这里人头落地,痛快固然痛快了,银子呢?银子也就没了——没听百姓有谚语,‘贪官杀不怕,就为得利大,就算死了爷,儿孙有钱花’。所以和你聊聊,国泰的案子暂时压压,能着力挤着再追回些赃款,然后再作计较。”
  
  赶着出来和自己一同散步,原来是这般计较!钱沣不禁一笑。说道:“议罪银制度是大人的条陈,虽说已经试行,一直没有明诏。您是想借这件事请皇上颁发圣谕吧?我不在其位难谋其政,是不是等刘大人回济南再商议?”和珅诚挚地一点头,说道:“我不看你是下司,是看你个朋友。这是朋友和朋友谈心嘛,说不到在位谋政上头去。国泰荒淫无耻,和于易简一狼一狈,不是他们敲剥得人过不得,哪来王伦和龚三瞎子这样的巨寇糜烂半省局面?想到这一层我就牙痒痒,恨不得一刀剁了他们,可又想多追一点银子……唉……你看我难不难?”
  
  他这么欲擒故纵,娓娓絮絮说得恳切,饶是钱沣机警聪察天分过人,也着了他的道儿。这一道与和珅来鲁办差,和珅一路说起国泰都语言含糊,查库也是了草从事,要不是钱沣请示刘墉杀回马枪突然再查,顶多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小小处分给国泰了事,现在又要“压压”,谁知道这个满肚子机械的人打的什么主意?思量着,钱沣淡淡一笑,说道:“钱沣不敢苟同大人意见。既然是朋友交心,我也以诚相告,国泰于易简都不是易与之辈。两个人虽说过去有些过节,我原指望他们大难来时各自飞,能互相检举,结果呢?一个字也没有,一句话也不说!有的款项下落不明,藏匿自然是有的,但也不敢说没有用来贿赂朝廷大员的,但至今没有朝廷大员出来保他们,也不见他们举发纳贿的人事,这就可疑得很了。这里边有许多蹊跷,我们奉旨查办山东案子,是奉的密谕,国泰怎么知道的消息?他又似乎有恃无恐,把库银那么一遮掩,碎银子用桑皮纸包包就想瞒天过海,居然有心情下海唱大戏!他们也太猖狂了!”说完,便不吱声,和珅给他说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凉,心里恨得直想夺过那柄宝剑透心穿了钱沣。低着头不住地“唔”着,见钱沣不咸不淡住了口,越发觉得此人心思深不可测,许久才问道:“东注,依你之见呢?”
  
  “要等刘石庵公回来。刘公说过要显戮。”
  
  “显戮?”
  
  “对,显戮。刘公办了一辈子案,犯人嘴硬,一旦到了西市,就是亲爹也能攀咬出来。”
  
  “这个……”和珅已经被他说得心乱如麻,他已经无心和这个钱沣散步谈心了,想不到刘墉不哼不哈,心里想着如此狠招。他站住了脚,目光在眼睑后幽幽闪烁,如果真的显戮,国泰于易简在刑场上什么话喊不出来?但乾隆朝以来,诛杀朝廷重臣督抚方面大员,除了卢焯之外,都是赐自尽,并没有“斩立决”的例,卢焯那件事也只是做做戏,屋里撒土迷迷外人眼,为的让皇帝孝心昭彰天下,所以太后皇后一出面,倒是“刀下留人”了。想到这里,和珅安心了一点,更加庆幸自己先走了一步棋。他嚅动了一下嘴唇,想说“显戮太伤朝廷体面,也没有先例”又无声吞了回去,他怕提醒了这位城府深沉的戆书生,只道:“兹事体大,我们商议好再奏,看圣意决断吧……”
  
  看着钱沣去远,和珅立刻赶回签押房。就着方才的残墨给阿桂写信。这封信却写得十分费神,谦词卑躬,先说自己德才资望均不服众心,皇上错爱简任不次,“自问惟一良师永是阿桂公,永当以桂公为楷模量己身之是非”,接着便罗列国泰罪状,除了“三大罪状”,又讲平日结交阉寺,通连大臣,蝇营狗苟种种卑鄙龌龊情状,送某王爷男宠若干,赠某贝勒小妾几人,给某大臣戏子一班,末了却说“卑污**,中闱丑闻,见之闻之令人掩鼻作呕,乃以此獠尸居大臣之列,实中朝之羞,遗皇上于不明之地。素与刘墉钱沣公议及,惟切齿痛恨而已。惟以显戮方能消人神之愤”,撕了几张纸,才写得满意了。嘴角吊起一丝微笑:我说什么,你们一定反过来,那就试试看!心里得意着,见刘全进来,说道:“把这封信也发走,你再去看看国泰。”
  
  “是,爷!”刘全答应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爷有话要对国泰讲?”和珅摆着手道:“先把信和奏折发走,你再来。”便坐了整理案上摞得老高的文牍。一时刘全回来,和珅才慢条斯理说道:“你带两个书办和国泰于易简分别都谈谈。一条是财产去向,抄出来的数目和亏空数目悬殊太大了。少了那么多银子朝廷不能不问,也没法替他回护;第二条告他,这次福大人刘大人征龟蒙顶,已经从他家产里动用了三十万两银子,叫他心里有数;三是朝廷议罪银制度没有明旨,已经代他恳请,允他不允他‘议罪’还要看皇上旨意。就这么三条跟他们说,嗯……他们要有辩折,有举发,赶紧写,我可以代为转呈御览。或三五天,或五七天,我或者召见他们一次……就这样,你说去。”刘全听一条答应一声,赔笑道:“上次见于易简,他想请旨解押北京审理,还想给于敏中大人写信,这次再说起来,我该怎么回话?”
  
  和珅用手抓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晃了晃身子说道:“于中堂是有旨与本案回避隔断的。你告诉于易简,除非于中堂本人与案件有涉,可以写出来呈我们斟酌。私地的话留着以后再说,这时候不要给于中堂添乱。该替他说话处,于中堂比我们要经心得多。可以明白说话,无益的事不用想也不要作,该帮他忙的人不用说也帮忙的。嗯?”
  
  “是……”
  
  刘全去了。和珅蓦地想起于敏中,心中不安地动了一下:于易简出了这么大事,他居然能稳坐军机安之若素,照样办事照样见人照样受宠信,这份涵养功夫真让人佩服——但就眼前纠察于易简的案情,除了一些家信里有教训于易简“精纯办差勿致家忧,修性养德远离流俗”的话头,“光明正大”得可以刊刻行世,确实也没有什么银钱上的瓜葛。他提起笔,还想给纪昀写信,转思纪昀太过敏捷,说不定正恼着寻由头整自己,撩拨得和于敏中合力了反而砸锅,便又慢慢放下了笔。他知道自己,虽说这几年看书作文章颇有长进,比起这些人来,还是藏拙为好,自失地一个苦笑,摇了摇头,从架上抽一本《资治通鉴》来细细披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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