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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出北冥 055:墨夷淼之险遭不测

狼出北冥 055:墨夷淼之险遭不测 (第1/2页)

墨夷淼的腹部日益隆起。
  
  阿提拉在探望她之后,高高地站在她身边。
  
  在火盆的红润光线下,他的皮肤沉黑有如青铜,旧事的伤疤线条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若隐若现。
  
  部落的人不剪头发,除非战败剪去一截以示耻辱。阿提拉的墨黑长发松散开来,如瀑布般垂过肩膀,沿着背部直至腰部。这是一个从未剪过头发的人。
  
  哥哥墨夷磊已经死去,她则日益思念家乡,不止一次向阿提拉提到东方,提到七国,提到墨夷家族留存至今的铁王座。
  
  阿提拉的嘴巴隐藏于常常的胡须之下,这时他有些不悦地抿起双唇。“骑马的人不需要铁椅子。”
  
  墨夷淼用手肘撑起身子,抬头望着他。他是如此雄伟高大,她尤其钟爱他的头发。他从未剪过,因为他从未战败。
  
  预言中所载的阿提拉将永无败绩,将在胜利的荣光中死去。“您的骏马将行至世界的尽头。”墨夷淼说。
  
  “世界的尽头是无边的沙漠,”阿提拉立刻答道。他把布在温水盆里浸湿,擦掉皮肤上的汗水和油渍。“我们只能行至马可踏足的地方。”
  
  “只要有驼队和向导,”墨夷淼一如既往地告诉他,“它们就像沙漠之舟,能够在沙海乘风展翼。”
  
  阿提拉不想听。“我们不要再谈沙漠船和铁椅子。”他丢下湿布,一边穿上彩绘背心,扣上沉重的金银铜章大腰带,“我的战马将去西方打猎。”
  
  “好的,我的雄鹰。”墨夷淼说。假如他们西方得胜归来,夫君必会兴高采烈,或许就会听她的话。
  
  他不畏生死,或是世上任何一个人,但海洋和沙漠却不同。
  
  对于部落之人而言,只要马不能喝的水或者没有水便是不祥之兆,一望无际的沙海足以使大军崩溃。她很清楚,阿提拉在无数方面都出类拔萃,唯独固守部落传统。
  
  等阿提拉和他的盟卫离开会,墨夷淼找来女仆。从前她对她们东摸西碰感到不适,如今身体愈发臃肿笨拙,她反而喜欢她们健壮的双臂和灵巧的手。
  
  其其格为她擦洗干净,穿上松滑的纱丝服饰。
  
  房门外,站着自己唯一的守护墨夷迪,他穿着马鬃绑腿,彩绘背心,和部落人无异,黑色的体毛覆盖了他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除了岁月沧桑,几乎与墨夷淼小时候的感觉一样。
  
  墨夷淼叫他进来,“你得向我的夫君进言,”她对他说,“阿提拉一心只想往西,说即便我的孩子出生,亦是如此。”
  
  墨夷迪若似乎若有所思。“阿提拉从未见过七国,”他说。“七国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就算他真的想过,大概也以为那只是建在贫瘠土地上的荒蛮之地,相较之下,富饶的西方想必更吸引人罢。”
  
  “可他一定得朝东走,”墨夷淼急了起来,“想想办法,请帮助我让他了解七国吧。”其实,她和阿提拉一样没见过七大王国,但从前听了哥哥所说的那些故事,她却觉得自己很熟悉。
  
  墨夷磊承诺过几百次几千次有朝一日会带她七国,但他已经死了,所有的诺言自然都不算数了。
  
  “部落人行事自有其步调和理由,”墨夷迪回答。“公主,请耐心等地,不要重蹈你哥哥的覆辙。我们会回家的,我向你保证。”
  
  家?这个字眼令她悲伤。她的家在哪?难道鹰城将是她永远的归宿?当她看着贝尔山的萨满老妪时,那些人难道就是她的未来?
  
  墨夷迪应声察觉到她脸上的哀伤。“公主殿下,或许您应当出去散散心,昨晚有大批商队进城,足足有五百匹马,他们是来自遥远的商队,说不定会带来七国的信息。”
  
  墨夷淼起身。“好的,”她说,“我很想去。”
  
  每当有商队进城,市集便会热闹起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回商人们又带回什么奇珍异宝,况且能听到有人说七国语言,总是件愉快的事。“其其格,帮我备轿。”
  
  如果阿提拉在她身边,墨夷淼就会骑马外出。部落的女人只要不到临盆前夕,怀孕骑马根本不在话下,她自然不想在丈夫眼中自承娇弱。不过,既然今天阿提拉不在身边,她便可舒服地躺在靠垫上,坐轿子让人抬着穿过鹰城,还有红丝帷幕为她遮挡骄阳。
  
  墨夷迪策马骑行在她身边,同行的还有四名年轻的武士与女仆。
  
  天气和煦无云,晴空湛蓝。微风吹起,她闻到青草和土地的浓郁芬香。
  
  轿子自来自异邦的神祗雕像下经过,她也随之脱离日光,进入阴影,接着再返回日光。一路上,墨夷淼随着轿子轻轻摇晃,审视着故去的英雄和被遗忘的国王们的脸庞。
  
  不知那些曾受人崇敬,如今其所彰显荣耀的城市早已被付之一炬的西方众神,能否依旧回应她的祈祷。
  
  而十几年后的七国,是否已经遗忘了曾统治那里千年之久的墨夷家族。
  
  假如我不是真王血脉,她真心实意地想,这里就会是我的家。
  
  她身为部落之后,有一个强壮的男人和一匹迅捷的马,还有服侍她的女仆、保护她的武士,年老之后,成为萨满祭司也未尝不可……甚至她的肚子里,那有朝一日将统治世界的儿子正日渐成长,对任何女人里说,都该心满意足。
  
  然后对于墨夷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流亡者来说,这便远远不够。
  
  墨夷磊既死,她便是真王独一无二的传人,她是国王与千年前征服者同宗同脉,她体内的孩子也将继承这样的命运,都无路可选。
  
  城东市集占地广大,呈狭窄长条状。四周有泥砖小屋、牲畜圈栏,以及石灰粉涂砌的商铺所环绕。
  
  地面凸起小丘,宛若无数硕大无朋、潜伏地底的怪兽,脊梁破地欲出,张着的黑色大口,直通地下阴凉宽阔的储藏室。
  
  商贩摊位则随着高低起伏的道路摆成迷宫,上方用长草织成的天棚遮盖以挡阳光。
  
  他们抵达时,上百个商人正忙着卸货摆摊。墨夷迪对她解释,商队从东西两方来到此处,主要目的并不是和部落人做生意,而是与其他商人交易。游牧民族让他们自由来去,只要他们遵守这里的规矩,不亵渎贝尔山和里海湖,并按传统赠与部落老妪盐、银子和种子等礼品即可。
  
  其实对于部落来说,他们更愿意骑马舞刀四处掠夺,丝毫不知道生意是怎么回事。
  
  墨夷淼喜欢城东集市,那里的事物,声音和气味都充满异国情调。她以前就时常整个走上泡在那里,吃吃来自各处的风味,听听耍把式高亢的嚎叫,张大嘴巴看着来自斯巴达,关在笼子里的蛇首狮尾兽、巨大无比的波斯灰象、以及黑白条纹的马。
  
  集市上还有来自各地的人,有来自那索不达米亚,鼻子穿着银环,两颊镶着红玉的战士;甚至是面色阴郁,令人害怕的阴影遗民,他们的手、脚和胸膛后背上都是刺青,脸则用面具遮住。
  
  对墨夷淼而来,这个集市是个充满惊奇和魔法的地方。
  
  其其格扶她步下轿子,她借机嗅了一下,立刻分辨出大蒜和胡椒的辛辣味道,令她回忆起从前在无名小城巷道里的日子,不禁开心地笑了。
  
  在这些味道之外,她又闻到甜腻得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水味。她看见奴隶们背着繁重的密尔蕾丝和数十种颜色的高级羊毛。
  
  商队守卫带着青铜盔,身披加衬里的及膝长袍,巡逻于过道之间。
  
  一个盔甲师傅站在摊贩后面,展示着用金银雕饰的精钢胸甲,以及打造成珍禽异兽形状的头盔。
  
  在他的摊贩隔壁,一个年轻美妇正在贩售望海城的金饰,包括戒指、胸针、手镯和精工雕琢、可以随手把玩的玉石。她身旁站了一个高大魁梧的奴隶,不发一语,汗水正从他额头淌下,面无表情,对来往客流没有丝毫兴趣。
  
  走道对面,一位来自罗马的肥胖布商正和一个七国的商人争论某种蓝色染料的价钱,他不停摇头,帽子上的锦鸡羽毛也跟着前后摆动。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集市里玩。”墨夷淼一边同墨夷迪穿梭于摊位间的遮荫过道,一边对他说,“那里最有活力了,到处是人,又叫又笑,还有好多新奇事物……虽然我们通常什么也买不起。”
  
  “公主殿下,”墨夷迪对她弯腰请示,“容我暂且告退,我要去找商队的统领,看看有没有七国的消息。”
  
  “好的,迪叔叔,我也可以帮着打听。”
  
  “公主殿下保重,我快去快回。”墨夷迪说完,悄然消失。
  
  墨夷淼继续在市集里闲逛,她的女仆跟在后面。
  
  “啊,你看,”她惊喜地对其其格说,“这是七国的烤肉,”她指着一个摊贩,一个佝偻的矮小妇人正在一颗滚烫的火石上烤着肉和洋葱。“他们加很多的大蒜和辣椒。”惊喜于自己的发现,墨夷淼坚持其他人也一起尝尝。
  
  其其格笑着大口吃完,她所带的部落武士们却满腹狐疑地嗅了嗅烤肉。
  
  “吃起来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墨夷淼吃了几口评说。
  
  “小姐,在无名之城,我是用猪肉做的,”老妇人说,“可猪没法穿越沙漠,我只好用马肉替代,不过,酱料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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