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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出北冥 099:步扬影之成功潜伏

狼出北冥 099:步扬影之成功潜伏 (第2/2页)

塞外之王没有国王的样子,甚至不像个野人。他中等材,苗条,尖脸,一双精明的棕色眼睛,还有棕色长发——只不过此时已经泰半灰白了。他头顶没有王冠,手臂没有金环,颈项没有宝链,总而言之,一点装饰也无。他穿的是羊毛衫和皮衣,全上下惟一引人注目是褴褛的黑羊毛斗篷,其上有几个长长的裂口被褪色的红丝线缝补起来。
  
  “你应该感激我除掉了你的对手,”最后步扬影说,“同时诅咒我害死了你的朋友。”
  
  “哈哈!”白胡子的男子叫道,“说得好!”
  
  “同意。”铁战示意步扬影靠近,“你想加入,就得先了解我们。’”曼斯转向白胡子,无耳的男人冷冷地瞪着步扬影,“这位凶猛的小鸡吞食者是我忠诚的托雷,那位女人——”
  
  托雷不依,“等等,你没报我的头衔。”
  
  铁战微笑。“如你所愿。步扬影,在你面前是巨人克星托雷,吹牛大王,吹号者,以及破冰人。他也是雷拳托雷,雪熊之夫,生灵的主宰者。”
  
  “这还差不多。”托雷道,“幸会,步扬影,我虽瞧不起什么步扬家族,却对狼灵感兴趣。”
  
  “火盆边那位好女人,”铁战续道,“是妲娜。”怀孕的女人羞涩地笑笑。“你务必像待王后一般地待她,她怀着我的孩子。”他转向剩下的两人。“这位美人是她妹妹瓦尔,瓦尔边的年青人贾尔则是她的新宠物。”
  
  “我不是别人的宠物,”贾尔凶猛而沉地说。
  
  “瓦迩又不是男人,”白胡子托雷嗤之以鼻,“你给我搞清楚,小子,铁战可没说错。”
  
  “你已经认识我们了,步扬影,”铁战道,“这就是塞外之王和他的宫廷。现在轮到你说。你从哪儿来?”
  
  “我来自北冥城,”他说,“这次是从流放处出发。”
  
  “你为何背井离乡,来到河上游?”他不待步扬影回答,望向叮当衫,“他们有多少人?”
  
  “五个。宰了三个,抓到这小子,还有一个上了山,骑马无法追踪。”
  
  铁战的目光再次与步扬影交汇。“你们只有五个?藏了没的人没有?”
  
  “不,我们是四个加上汪万里,汪万里一个能顶二十个。”
  
  塞外之王哈哈大笑,“不错,大家都这么说。还有一个问题……流放处里的新手跟着一群影子塔的游骑兵,这又是为何?”
  
  步扬影早就备妥说辞:“燕北行大人把我派到汪万里手下锻炼,因此我参加了巡逻。”
  
  托雷皱眉道,“你是说,巡逻……你们疯了不成,会到风声峡来巡逻?”
  
  “村庄纷纷被遗弃,”步扬影实话实说,“好象所有的自由民都突然消失了。”
  
  “啊……消失了,”铁战道,“消失的可不止是自由民而已。谁告诉你我们在这儿,步扬影?”
  
  托雷喷喷鼻息,“那还用问,肯定是莫里呗,否则就当我是腼腆少女好了。我跟你说过,铁战,该砍下那东西的脑袋。”
  
  国王生气地扫了这位长者一眼。“托雷,总有一天你得学会在说话前动动脑子。我当然知道是莫里。我的目的是考察步扬影。”
  
  “哈哈,”托雷吐口唾沫,“好,我闭嘴!”他朝步扬影咧嘴笑道,“看啊,小子,这就是为啥他能当国王而我不行。我喝得多,打仗强,歌也比他唱得响,块头更是他的三倍,可铁战比我狡猾。你知道,他从前是个乌鸦,哈哈,诡计多端的鸟儿。”
  
  “我想和这小子单独谈谈,枯骨之王,”铁战对叮当衫说,“还有其他人,都走吧。”
  
  “什么,我也要走?”托雷道。
  
  “不,你例外。”铁战说。
  
  “才怪!我才不会在不受欢迎的地方吃东西咧,”托雷站起,“我和我的小鸡还是离开吧。”他抓起另一串鸡,塞进斗篷衬里缝的口袋,说一声“哈!”算是道别,然后着手指走出帐门。大家跟着他离开,除了女人妲娜。
  
  “随便坐。”等人们离开后铁战说,“饿吗?托雷还留了两只鸟。”
  
  “我很荣幸能吃您的东西,陛下,谢谢您。”
  
  “陛下?”国王笑了,“没人能从自由民嘴里听到这个头衔。他们多半直接叫我铁战,少数人称我为铁头领。来角蜜酒?”
  
  “乐意之至。”步扬影说。
  
  妲娜切割着烤脆的小鸡,给了他俩一人一半,国王则豪饮蜜酒。步扬影摘下手,用手指帮助进食,他饿得厉害,吸着骨头上每片丁。
  
  “托雷说得没错,”铁战边撕鸡边讲,“黑乌鸦确实是种诡计多端的鸟儿……而我在你出生之前就是乌鸦了,步扬影,所以当心哟,千万别对我耍花招。”
  
  “如您所说,铁战。”
  
  “我答应要讲故事,讲讲我为什么认识你。你想明白了吗?”
  
  步扬影摇摇头,“叮当衫预先通报过?”
  
  “用鸟?我们没有训练有素的乌鸦。不,我记得你的脸,因为以前见过。见过两次。”
  
  这没道理。步扬影使劲想想,终于弄明白了。“当您还是守夜人的兄弟时……”
  
  “非常正确!是的,那是第一次。当年的你还是个小孩,我则全黑衣,作为前任司令官的十二名护卫之一,护送他前来北冥城拜访你父亲。我在庭院周围的内城墙上漫步,撞见你和你哥哥步扬飞。前天夜里下过雪,你俩个在城门上堆了一大堆,等着某个倒霉鬼从下面经过。”
  
  “我记起来了!”步扬影带着惊讶的笑容说。一个在城墙上漫步的年轻黑衣兄弟,是的……“你发誓不会暴露我们的。”
  
  “而我守住了誓言。至少,守住了这个。”
  
  “我们把雪倒在胖郭子头上,他是我父亲手下最迟钝的侍卫。”后来他俩被郭子追得满院子跑,直到三人的脸颊都变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可你说见过我两次,另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青丘家族前来北冥城与你家结亲的时候。”塞外之王轻声道。
  
  步扬影的眼睛由于难以置信而瞪得老大,“那怎么可能?”
  
  “那是事实。你父亲知道此事后,便给流放处送来消息。黑衣兄弟和自由民之间的交易来往比你所了解的要深得多,所以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我耳中。这个惑我无法抗拒。你叔叔没见过我,所以我不担心他,我也不认为你父亲会记得多年以前匆匆飞过的一只小乌鸦。我打算亲自前往北冥城,去长长见识。所以我骑上最快的马,说走就走。”
  
  “可是,”步扬影提出异议,“流放处的高墙……”
  
  “高墙能够阻止军队,却不能挡住独的汉子。我带上琵琶和一包银鹿,在长车楼附近攀过冰墙,越过新赠地,再南行数里格后买马。我夜兼程,随即加入到王家队伍中。你知道,自由骑手和雇佣骑士常凑到王族边,希望能留在御前服务,而我的琵琶使我很容易被接纳,”他笑意不减,“我会长城内外所有曲小调咧。晚宴时你也在,当晚你父亲招待劳勃,我在大厅末端的长凳上和一帮自由骑手对饮,边听旧镇的奥兰多弹长竖琴,歌唱长眠于海底的君王,边吃你父亲的烤和蜜酒。我好好瞧了瞧屠王者和青丘家的丑鬼……也瞄到过步扬尘领主的孩子们和他们脚边的小狼。”
  
  “您就像呤游诗人贝尔,”步扬影说,他忆起蕊蕾在霜雪之牙上给他讲的故事,那天晚上他差点杀了她。
  
  “我像他就好了。啊,贝尔的事绩很让人激动……我却没胆子偷走你某位妹妹。贝尔写下自己的歌谣,并永世流传,而我只会翻唱比我出色的人编的曲子。还要蜜酒吗?”
  
  “不了,”步扬影说,“假如您被发现……被抓住……”
  
  “你父亲不会砍我的头,”国王耸耸肩,“因为我在他的厅堂吃饭,受宾客权利的保护。有关宾客的法则同先民一样古老,所以啰,在这里你也是宾客,有我的保护,不会受伤害……至少,今夜如此。说实话,步扬影,你是个因恐惧而变节的懦夫呢,还是别有原因?”
  
  不管有没有宾客权利,步扬影知道自己正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会万劫不复,死无葬之地。每个词都得仔细掂量,他告诫自己,一边喝下一大口蜜酒拖延摊牌时间。放下角杯时,他道:“您先告诉我您的理由,然后我就说。”
  
  正如步扬影所预期,铁战笑了,这位国王很明显是个自信满满的人。“我会告诉你我弃职的经过,我会的。”
  
  “有人说您为顶王冠,有人说您为个女人,还有人说您天生有野人的血统。”
  
  “野人的血统是先民的血统,先民的血统也就是步扬家的血统。至于王冠,你在这儿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他瞥向妲娜。
  
  铁战抱拢她,“不,我夫人是清白的。从你父亲的城堡回归途中,我遇见了她,汪万里是朽木做的雕塑,我可是有血有的人,着迷于女的魅力……和四分之三的黑衣兄弟一样。说真的,黑衣人中有的家伙干过的女人是那可怜国王的十倍。你得再猜,步扬影。”
  
  步扬影考虑了一会,“汪指挥使说您喜欢野人的音乐。”
  
  “这没错,已经接近答案了,但还不准确。”铁战站起来,松开斗篷的搭扣,将其铺在桌面上。“我是为这个。”
  
  “为一顶斗篷?”
  
  “一顶誓言效命的守夜人兄弟的黑羊毛斗篷,”塞外之王说。“有一次,我们出巡逻时打死了一只美丽的巨鹿,正忙着剥皮呢,不料血腥味引来了附近巢里的凶猛野兽。是我把它赶走的,可斗篷在打斗中被撕成了碎条。你看到了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咯咯笑道,“那畜生还撕烂了我的手臂和脊背,我比那头鹿流的血还要多。弟兄们害怕我在返回影子塔让药师诊治以前就死掉,所以把我抬到一个野人村庄,因为据说那里有个老女巫懂些医术。不巧的是,她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是她,替我清洗伤痕,缝好创口,还喂我粥和药水,直到我康复。她用亚夏产的鲜红丝线缝好我破碎的斗篷,丝线是她祖母从一只被冲到冰封海岸的遇难小船上发现的。这是她最大的财宝,是她给我的礼物。”他把斗篷披回肩上。“回到影子塔,他们从仓库里给了我一件新的羊毛斗篷,一件全黑的斗篷,整洁清爽,配上黑色的马裤和黑色的靴子,黑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锁甲。这件新斗篷没有磨损、没有划痕、没有裂口……也没有红色。守护者必须穿着黑衣,流放处有人严厉地提醒我,当我是健忘者。他还说,你的旧斗篷可以烧掉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离开……去了一个亲吻不再是罪恶,人们可以自由选择斗篷的地方。”他扣紧搭扣,重新坐下。“你呢,步扬影?”
  
  步扬影又下一口蜜酒。看来,只有一个说法能让他信服。“您说您去过北冥城,参加过我父亲招待王后的晚宴。”
  
  “是的,我的确在那里。”
  
  “那您应当一清二楚才对。我的兄弟姐妹们走过中央的通道,万众瞩目,而落座的地方也仅比王后和领主的高台低一席。”
  
  “如何?”
  
  “您看见我坐哪儿了吗,铁战?”他向前靠了靠,“您看见他们把私生子扔哪儿了吗?”
  
  铁战长久审视着步扬影的脸孔。“我想该为你找件新斗篷,”国王边说,边伸出手。
  
  至少步扬影可以肯定一点,他的理由说服了塞外之王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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