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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化墨 第六十章:凤与鹓鶵

临城化墨 第六十章:凤与鹓鶵 (第2/2页)

闫忽德昨夜睡得凑合,朱一诺走后他也出了宅子。他出了金陵城,这是一片林地,这林子安静,少有鸟鸣,自也是人迹罕有。就这么荒芜的地带有那么一间茅草棚子,闫忽德坐在这草棚子下,他坐在这儿喝酒,吹吹风喝喝酒,却听不了鸟鸣。
  
  火焰在瞬间散去,萦如歌从草棚子三四丈的地方走来。
  
  “你来了。”
  
  “许久不见啊,墨家尊者。”
  
  萦如歌看着这异族番邦的男子,不由又多了几分兴趣:“这么看来本座承认与不承认也都是一样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世上,只要有秘密,就会有方法去探寻。包括双生子的轮回。”他递过来一壶酒,“这儿的主人没什么好酒留下,不过有的喝总比没的喝要好。”
  
  萦如歌坐了下来,他接过了酒,嗅了嗅,这酒很淡:“闫忽德梁,你可晓得一个人一旦知道的太多,他的性命就越不会是他自己的。”
  
  “这样的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
  
  “包括你们家那个侯爷?”
  
  “墨尊者可明白侯爷为何还留我在身边而不除了我?”萦如歌不说话,闫忽德为自己斟满了一碗,微微抿了一口,继续道,“侯爷身边有一神人,这人手上有件宝贝唤作天书锁迹,但凡你想知道的,天书锁迹上无不记载。”
  
  天书锁迹,萦如歌自然也是知道的,颜啸同他说过。
  
  “天书锁迹同你又何干?”
  
  “剑有双锋,天书锁迹,你知道的越多离失声也就越快。从天书上知道的东西,但凡是想告知他人,那在你要开口的时候这件事情你将忘记,从而不知自己为何。相比天书锁迹,侯爷更加需要的是另一种方式去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你有自信,自己胜得过那天书锁迹?”
  
  这闫忽德梁不由轻笑,他实在喝不惯中原的酒,把碗往外一甩,倒尽碗中没味的酒,把自己皮壶中酒倒入了碗中,一口饮下大半碗,过了瘾才继续道:“自古之时有神鸟名凤,百鸟之灵不生不灭。日月过后,凤鸟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他的影子也有了灵魂,尽管还是残缺的灵魂。凤鸟残影,是名鹓鶵,习性与凤,样形与凤,却终不是凤。”
  
  “哦,难不成你要说,本座就是那鹓鶵而不是那凤鸟。”
  
  “堂主正解。”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三番五邦即便名存实亡也是曾经辉煌过,在旧时代时自然也有各种情报组织,也是积累下来了各种信息······”
  
  “你是准备延续你同本座的合作?”
  
  闫忽德梁看着这青楼尊者,想了想那个王爷家的小少爷,不由头疼,又马上换了表情,道:“非也,闫忽德想同尊者换一种交易,而非合作。”
  
  “怎样的交易?你莫是忘了,本座已按你的条件,将阎罗殿一众赠与仲西侯,再有交易,你可有本钱?”
  
  “这一次,闫忽德可以让尊者做回自己,又能救下墨家公子性命的交易。”
  
  “噌”一声,萦如歌手中的龙耀宝剑架在了闫忽德的脖颈间,这把锈剑,冰冷的剑刃开始渐渐退去锈迹,露出的是那好似金子的光芒。
  
  “若你想杀我,我随时在,若你敢动他一根指头······”萦如歌反手握剑,那破木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切口平整,散出的剑气更是彻骨寒气。
  
  闫忽德颜色未变,反而带笑。他的酒碗在破木桌子被劈开之时被挥手掠走,他笑道:“这酒虽然味道不多,然就这么还没喝尽就洒了,也是浪费。”
  
  那把金剑又重新架在了闫忽德脖颈间,他用双指慢慢移开这剑。
  
  “名剑龙耀,这把剑的主人,应是泣鹫使,杀手藏刃,自上次见过后我就一直好奇,这样的一把剑又何故会出现在堂主手中?”
  
  “龙耀从何处得,也同你关系不大,本座只问你,二人交易,同墨茗何干?”
  
  闫忽德的手上散出赤色如血的光,这光渐渐被引到了龙耀上,锈迹又渐渐爬上了这把金色的剑。
  
  “如此看来,尊者对我,并无杀意,不然龙耀也不会这般收刃。墨家人异于常人之处,就是墨家人的血异于常人。”
  
  萦如歌收起了剑,他对闫忽德的确毫无杀意,问:“墨家人的血又如何?”
  
  “自古至今,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守东西南北,中又螣蛇勾陈。”
  
  萦如歌的双手燃起了烈焰,道:“五行之术留于人世也已非一两日,五行所滞?又是什么?”
  
  “青帝玉笔、赤帝炎墨、白帝砂纸、玄帝黑砚同黄帝天书。这五件宝贝堂主可曾听说过?”
  
  萦如歌不由皱眉,青帝玉笔先握于书难之手,据闻能书画兴衰。黄帝天书,莫不是那天书锁迹?
  
  “尊者可是在想黄帝天书是否是不夜城中的道君书难所持有的天书锁迹?”闫忽德也没看萦如歌的面色,自顾自道,“天书锁迹同黄帝天书还是有一定区别,若实在的关联,不过就是道君书难,是黄帝天书的保管者。”
  
  “难不成我墨家人所流的血就是这五件宝贝中穿的赤帝炎墨?”
  
  “赤帝炎墨有烧毁万物的破坏神力,这赤帝炎墨的确以凡人墨氏族人宗家血液的样子流传了下来。可,堂主身体里的血液并非是赤帝炎墨,或说是不完整的墨。”
  
  闫忽德忽而不语,他看着萦,这个男人的面色又会如何?冰冷的木雕面具下头,那张俊俏的脸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我是番邦人,番邦有着各种古法的记载,自然也有五大神器的只言片字,恰恰赤帝炎墨就在其中。尊者,我已抛出手中筹码,那尊者,不,墨兄可答应同闫忽德交易?”
  
  萦如歌缓缓摘下了面具,阳光打在脸上照到眼睛,他闭上,又缓缓睁开。闫忽德仔细打量了这张脸,双生子是多么奇妙的存在,即便分开二十余年,过着不同的人生,却依旧有着一样的面容。或许,这二人,脱下衣裳,一个肤体皙白,另一个,或许是腹甲胸肌之外又有数不尽的伤痕。然这两个彰显不同命运的躯体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告诉本座,你的目的。”
  
  “兴我三番九邦,不受奴役,重获自由。”
  
  “番邦兴起,就会虎视帝国疆土,渐渐,又会有统一天下的野心······不在其位便无其心,一旦登上其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萦如歌的周身燃起了青色的火焰,“若换成你,做了三番九邦的王,恐怕也就是我墨家满门凌迟之时。”
  
  “尊者还不曾听过闫忽德的交易,又为何就这般断定我定能成为三番九邦的王,让闫忽德之名重回权利顶峰?”
  
  “若你一言不对,也莫怪本座青炎火势失手难收。”
  
  闫忽德只能笑笑,萦如歌若说的是真话,他有一言不对,那他也就必死无疑。
  
  “那迦回命丸!”闫忽德并未从萦如歌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反倒是一脸冷笑,故作镇定继续道,“只要尊者寻到此物,再配以我族江河同流之术,那不久,尊者与墨公子便能皓阳明月,品茗对弈。”
  
  萦如歌却笑了,笑得异常恐怖,毫无征兆,宝剑出手,风声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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