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可以不结婚的

第十八章 你可以不结婚的 (第2/2页)

盛衍温和的声音在路希背后响起，路希抬头，星空璀璨，现在也是晚上。
　　
　　两个人走到医院外面的长椅旁，路希坐下，盛衍就在一边一手抄着口袋站着。
　　
　　他个性阳光，言语温和，路希回忆着曾经爱他的那种感觉。
　　
　　“路上，你总是转身，总以为身后有什么，你还记得么？”
　　
　　路希想到高中时期的那一片黑暗，路优和路峰有叔叔婶婶专门来接，奶奶年纪大走路不稳，她不放心奶奶就只能一个人回家。
　　
　　她从小怕黑，每次下了晚课回家，她一路的心惊胆战，有很多次，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敢去看，到频繁去看。
　　
　　最终确定，那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后来再也不怕黑了。
　　
　　“每天晚上，我都跟你回家，一直到高三那年你搬走，晚上有人来接。我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路希，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路希手指渐渐握紧，她的确不知道。
　　
　　她以为都是自己暗恋来的，以为这个优秀的、阳光的、温雅的男孩子并不喜欢她。
　　
　　盛衍是她人生中的光，不可亵渎的光。
　　
　　然而，她的婚约像个导火索，将她的生活剖成两面，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那面突然呈现了出来。
　　
　　猝不及防，不可置信……
　　
　　“路希，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等等我，我一定会解决你的婚约，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的那么急切，说的那么诱惑人心。
　　
　　“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知道。”
　　
　　“什么时候？”
　　
　　“很早。”
　　
　　“有多早？”
　　
　　路希感觉到指尖慢慢变得冰凉，似乎血液里沁了冰，冻得她浑身发抖。
　　
　　“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就算出身不好，配不上你，我连知道你心意的资格都没有么？”
　　
　　明明说了要忘记，要放下，路希却忍不住在控诉不公。
　　
　　千言万语，只想问一个，凭什么？
　　
　　出身会杀死千万努力，她知道。
　　
　　可在爱情面前，知道它必死的话，对方连知情权都没有么？
　　
　　那也太卑微了……
　　
　　“我想等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再去找你。可那时候我太小了，我根本没有一点动摇父母的力量。我一度放弃过，可我办不到。这次回来，我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路希久久地，久久地看着盛衍，片刻后，低着头笑了，“可是，盛衍，太晚了。”
　　
　　“你是不相信我能斗过尹堂枫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
　　
　　“我相信你，盛衍，你要做什么我都相信。只是，我不想等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和苏欣不过是逢场作戏应付双方父母，是不是苏欣对你做了什么？路希，你说啊，是不是苏欣对你做了什么？”
　　
　　路希苦笑，“盛衍，苏小姐对我做的事情很多，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是她买通司机侵犯我，还是她叫打手去巷子堵我，或者是故意设计柜姐在商场里骂我小三？”
　　
　　盛衍嘴唇一点点变白，瞳眸里沁了冰，他半跪在地，伸手握着路希的双手，“路希，抱歉，我不知道，我不会让她再碰你的。”
　　
　　路希的手娇小柔软，盛衍轻轻握住，像握住世上最重要的珍宝一般。
　　
　　“谢谢。”
　　
　　路希将手抽回来，慢慢站起身走了两步，“盛衍，上高中的时候，我总是做一个小女孩才做的梦，梦到我们一起看星星。”
　　
　　“你那么多次的送我回家，如果……我说如果……你有次能够叫住我，咱们能一起看次星星多好。”
　　
　　“现在这样，多可惜。”
　　
　　路希说完，面对着盛衍边后退边微笑着挥手，“盛衍，再见，我早就……不怕黑了。”
　　
　　盛衍看着路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回想起路希的每一句话，悔意蔓延，在心底翻涌成巨浪，波涛汹涌，击在心口，每一次都痛如凌迟。
　　
　　是啊，看不到希望的爱情，不是见不了光的。
　　
　　他当时执拗的要自己解决，连他们爱情开始的机会都不给。
　　
　　等到后悔莫及时，他要重新开始，却发现爱情已经告别很久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执念，为什么不说呢？
　　
　　就算要结束，为什么不好好地和这个女孩走一程呢？
　　
　　像路希说的，少年时，如果他们能手牵着手，安安静静地看一次星星，那该有多么好呢。
　　
　　不像现在，狂风暴雨打翻了船，他孤身一人沉溺于海上，昏迷的那一刻，脑海里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这艘船的记忆。
　　
　　夜深人静，路希躺在床上，歪头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
　　
　　脑海里，兀地涌上薄弈琛低沉嗓音下的一句话：“你可以……不结婚的。”
　　
　　你值得更好的，你可以不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