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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家事国事天门事

4.家事国事天门事 (第1/2页)

天门关。
  
  对这片北境苦寒地来说,秋分后几乎再无暖阳,余下的不是连绵秋雨就是刺骨寒凉,如今便是此时。
  
  入夜,边塞重镇的寒风尤其肆虐,关外是连绵高山,凛冽山风过平原而来,尽数席卷在斑驳城墙上。
  
  夜晚的天门关不似其他府郡勾栏酒肆通宵达旦,桥楼上两更鼓响罢街面上便几乎没什么买卖营业了,红灯绿瓦的勾栏楚馆也是门户闭塞,只剩悬挂在外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内里歌舞嬉闹再不让外人进了。
  
  秋风滚滚的街道上有十数火的兵卒散落在城内各处巡街羁贼,秦关军治军严苛,不许军士狎妓,对于入夜后城内的巡查也极为重视。
  
  秦关军十人一火,五火为一队,两队为一哨,十哨为一营,十营为一团,秦关军共有十五团,共计十五万骁勇铁甲,战力之强堪称冠绝乾元,天门关守将秦雄武人出身,师从天玄十首位列第二枯槁剑士张无回,习得一身重剑本领,国家危难之际,弃武从军参军报国,断送了自己大好武道鸿途,手中阔剑重四十斤,挥舞起来断金斩石,剑下斩北邙将卒无数。
  
  城墙上设有守夜兵丁一队,警示关外趁夜色游荡的北邙散勇,阵阵寒风自北而来呼啸而至,对这些守夜的兵丁来说,跟这苦累差事比起来城里巡夜来的舒坦,偶尔还能看一眼那红灯绿瓦里的旖旎景色,在这北境为了吃饱饭参军可真他娘的是个苦差事。
  
  寒风中,一通体漆黑的乌鸦盘旋在天门关内,翅膀鼓动之间无丝毫声音,黑鸦下,一黑色身影隐匿阴暗角落中闪转腾挪,避开无数巡夜兵丁,朝着天门关巍峨城楼方向而去。
  
  天门关城楼下一间宽阔院子紧挨城墙,普通的两进院子,没有什么奢豪器物,虽是已经入夜但府门仍是大开,四名雄壮兵甲左右而立,一派雄武肃杀景象。
  
  一进院子有回廊,廊下站十余兵丁,二进才是天门关守将秦雄的居所,二进院子当中有一十丈见方的演武场,演武场中剑戟森森刀甲林立,正对一宽阔厢房。
  
  厢房门前站两名持大戟的兵士,木质房门紧闭,内里烛灯通明,一素衣魁梧大汉席地而坐,身后悬挂一身亮银重铠,面前一张矮地檀木方桌,桌上一盏烛灯,大汉单手持兵法一部,细细研读。
  
  小院里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方桌上烛灯焰火微微抖动,正温读兵书的秦雄冷眼斜视摇曳烛火,悄然伸手按住身旁阔剑。
  
  噌…噌…
  
  两声极其细微声音响过,房门前两名持大戟的雄壮士卒脖颈间出现两道极细的血痕,鲜血缓缓渗出,两名士卒连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没了生机。
  
  还不等尸体跌落,一身穿黑袍的枯瘦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在房门前,悄无声息,黑发披散,肩头立一红睛黑鸦,脸色惨白似阴间索魂鬼卒一般。
  
  房间内秦雄听着屋外异响,目光陡然凛冽手中阔剑猛动,自下而上斜挑而出,漆黑阔剑上光芒大涨,一道漆黑匹练从剑锋中喷涌而去,匹练锋利无匹,只是一触便将面前檀木方桌一分为二,光芒所过之处,地上青石留下深深剑痕,朝房门激射而去。
  
  木质房门哪受得住如此摧枯拉朽的猛烈剑气,瞬间四碎,剑气直冲黑衣沈安之而去,沈安之惨白面颊上升腾狰狞笑意,大袖一挥,一阵罡风喷涌而出,抵消那骇人剑气。
  
  咻……
  
  从一进院子中传来十数道密集刺耳的破空声,十数根铸铁箭矢撕裂黑夜而来。
  
  沈安之挥起的惨白手掌猛然握拳,院子里气机流转,原本十数支破空而来的雕翎箭矢,似乎被一张无形大手攥合在一处,根根碎裂。
  
  一阵嘈杂声响起,原本漆黑的小院被数十支桐油火把照的灯火通明,数百位精锐兵甲手持硬弩从阴暗角落现出身形,墙头上树上院里尽是泛着冷冽月光的强弓硬弩。
  
  房间里四五名来自江湖的习武副将手持兵刃与秦雄站在一起,沈安之看着小院里的一切准备森然大笑,笑声桀厉尖锐道:“你以为这一院子兵林甲士就能挡我?”
  
  “试试便知。”秦雄目光冷冽,手中阔剑光芒流转,一股战场拼杀洗练出来的悍勇煞气升腾而起。
  
  沈安之看着悍勇煞气蓄势待发的战场莽夫笑意更浓,讥讽道:“张无回一生浸淫剑意,却教出一个只知钻研剑招的莽夫弟子也算他识人不明,今日杀你,也算替他清理门户。”
  
  “放箭。”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低吼,院中数百兵甲悍卒手中弓弩齐放,密匝的破空声彻底撕裂了苦寒地寂静的夜晚,一阵铜锣声自城墙上响起,数以千计的行伍士卒从街巷里跑出,奔向统领府。
  
  沈安之阴鸷目光中只有站在房中的秦雄,对连珠而来的漫天箭雨未做太多理会,一阵黑色雾霭从袖中喷涌而出,弥漫在小院里,原本快若奔雷的强弓劲弩如同钻进泥沼一般没了激射的势头,纷纷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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