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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勇探地下城

第三十七章 勇探地下城 (第1/2页)

话说郑德只觉权利财富已经唾手可得,正要逼问暗道出口在何处时,只见那女子脸色骤变,全身暴起青筋,她的嘴巴大张着,一团又一团秽物从喉腔里翻涌而出,不多时便以极扭曲的姿态死去,死后,双眼瞪若铜铃直直瞅着郑德。
  
  郑德不寒而栗,登时跳了起来,惊叫道:“来人呐,来人呐!”
  
  铺兵听见声儿鱼贯而入,一眼看见女子死状惨烈,皆唬软了脚。
  
  郑德惊畏了半日,蓦然想到,断喝道:“果子有毒,必定是果子有毒!到底是哪个背信弃义,黑心藏奸的忘八羔子买来的果子点心!立刻拿来!”
  
  铺兵中有人颤颤巍巍走出,正是在平房验尸时,与被富良弼打断鼻梁那位一同打趣的人。
  
  郑德急火攻心,拽住他的后襟,将他按在那女子面前,大骂道:“你看你做的好事,可见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黑心东西,我平日待你如何,你就这样报答我?”说着,接连捶打了数下。
  
  那人连忙讨饶,哭道:“爷,爷,我只按您的吩咐做,去的也都是平日爷常去的铺席,我是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不信,不信,爷把这果子送去勘验……又说了,我若另有主子,也断没有下毒在自己采买的东西里的道理啊!”
  
  郑德听后觉得在理,又狠狠打了他几下,这才放开,骂道:“罢,罢,罢,既然如此,总之也不关咱们什么事,叫几个人把她送去开封府,只说来时就中了毒,说了句晏大姑娘在地下城就咽气了。要敢多一句嘴,看我不活揭了你们的皮!”
  
  铺兵们听了,纷纷应是,却你推我,我搡你,谁也不愿意揽这差事,郑德又骂了一顿,才点了名让两人去。
  
  那两人只得一左一右架着女子愁眉苦脸地去了。
  
  郑德见二人去了,又抬着眼睑,将众人看了一回,轻声说道:“咱们之中有旁人插进来的暗桩,这一事我是知道的。这会子即出了错漏,又是这样的大事,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方才走的那两个,都是别有用心的,倘若此去开封府,有个一点半点泄露,我们都别想活命!”剩余三人听了这话,唬地没了主意。
  
  郑德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尽快将晏大姑娘救出,将功折罪!届时也好推辞,只说怕走漏了风声,才瞒着不报的。”
  
  其中一人委委屈屈问道:“就凭咱们几个,怎么救啊,况且,也不知道那暗道的入口在何处。”
  
  郑德骂道:“蠢材,咱们只管去找暗道入口,悄派一人潜伏进去,只要确认姑娘就在那处,立即报官,派重兵围剿,这也不懂,要这狗脑袋何用!”
  
  众人忙着附和,郑德见他们不动,只是呆望着自己,不觉气从心来,又骂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啊!”
  
  又有一人为难道:“该……该往哪儿找呢?”
  
  郑德禁不住又是一顿臭骂,完了才说道:“咱们是在甜水巷碰见那小姐的,自然就在附近找啊!”众人连忙应是。
  
  郑德见众人仍是不动,无力道:“那还不去找?”
  
  众人忙不迭飞跑而去,又在门前挤成了一团。
  
  话说信王昨夜与诸位同僚好友聚到寅时方散,归至府中,盥沐罢,又用过泛索,才要睡下,正当朦朦胧胧之际,忽听见一叠吵闹声,骤然跳出了梦境,听见雀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叫唤,屋内垂着厚厚的幔帐,密不透光,他在绣衾翻了个骨碌,闭眼又要再睡,奈何无法入眠,遂撩开帐子,说道:“快去看看何人在外头喧哗。”
  
  屋内的丫头应声去了半日,回来禀道:“回禀王爷,是文家的小二爷,说是有要紧的事儿求见王爷。”
  
  信王蹙眉道:“竟没人告诉他本王这会子刚睡下?”
  
  那丫头道:“说了的,只是小二爷等不得,就要立即见王爷,这才吵闹起来。”
  
  信王嗟叹了一声,就要起来,又说道:“把小二请到偏室等候。”
  
  那丫头应声去了。
  
  另一位丫头迎上前为他穿衣之际,他的亲随打起软帘从屋外进来,信王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笺,问道:“又是何事?”
  
  那人将信笺奉了上去,又在信王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信王听了,不觉圆睁起双眼,忙拆了信笺来看,看毕,长吁了一口浊气,一面抖手,一面摇头,哪里还顾得上更衣,跻着鞋就往偏室去。
  
  文延博见信王来,正欲相求,信王先屏退闲余人,这才问道:“你是否为那晏大姑娘儿来?”
  
  文延博急道:“她果然是落入了地下城?”
  
  信王缄默了半日,说道:“我得到消息,说她记得一条暗道,助一位小姐逃出地下城,地下那群人已经抓到幕后操盘之人,封死了暗道,也将那小姐灭了口。此事你就此打住,不能再管了。”
  
  文延博噗通跪地,求告道:“王爷,王爷请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必不牵连您,王爷,我只求她活着。”
  
  信王道:“你这样的人,难道不懂。即便那群人饶她一命,丢了这样久,她还有什么颜面活着?更何况,那群人不能让她活,或是诬赖城外的贼匪强盗,或是旁的谁,总之她是活不成的,这会子,恐怕已经死透,你白缠着我,也是耽误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女子天下多得是,你又是何必呢。”
  
  文延博仍不死心,跪爬到信王脚边再三央求。
  
  信王不耐,断喝道:“文延博,你别好赖都不知!又当这儿是何处!”
  
  文延博一怔,不觉呆了半日。
  
  信王见他失魂落魄,于心不忍,又劝慰道:“你这样的才貌,这样的家世,又求谁求不得,何苦费神又费力,找一个送些花儿朵儿,衣裳宝石就会欢喜的姑娘罢,好男儿当以经济世务为重……”
  
  文延博呆了半日,不等他说完,以手加额作揖道:“谢王爷警醒,小二明白了,自会家去反省。”说罢,磕了头,起身外去。
  
  信王凝神望着他离去,他身旁的亲随蓦然问道:“王爷,您说这小二爷真的明白了吗?”
  
  信王哼了一声,啐道:“他能明白才有鬼!这个小子同他的娘亲是一模一样的脾气秉性!放着光明大道不走,硬是往那阴沟暗渠里头钻营。他要去就随他去,他想死就让他死,又不是我的儿子,我操哪门子心!”
  
  亲随只是垂着手,沉声不语,等了半日,果然又听信王道:“派个人往文府里送消息。别到时候又赖我瞒着不说!”他笑了笑,应声去了。
  
  文延博从信王府一径飞走而出,四肢微颤,五内俱沸,乃至马前,不觉一口苦胆汁喷涌而出,他扶着马背,连连作呕,吐弯了腰。
  
  他又干呕了一阵,方才止住,直起身来,只见日光箭镞一般射着眼睛,枝头扑棱棱飞起几只鸟儿。他在心中喊道,继续查,继续查,遂翻身上了鞍,策马又往茶园飞驰而去。
  
  文延博乃至茶园,被秋风吹地脸儿紧绷,他溜下鞍,沿着田径往里去,越过山头,遂见四面高山之心,向下低洼的山坳,汇聚以湖,湖水映着天光云影,湖心中央凸起小山丘,山坳与山丘间连接逶迤小道,山丘上盖着茅屋一间,四面环绕茶树,缀有艳杏数株。
  
  文延博往茅屋飞走而去,豁然推门而入,一位鹤发老者正盘着双腿,在炕上捧着烤鸭,正是满手满嘴流油的酣畅之际,欢喜地满脸褶子,他见了文延博,呆了半日,又霎时薄怒道:“每一回都是这样闯进来,你就不能给我留点世外高人的颜面?”
  
  文延博道:“老陈,替我找一个人……”话音还未落,一只草鞋飞了过来,他只得连忙退步,又将房门合上,只听,门内啪的一声,草鞋砸在了门板上。
  
  他又等了半晌,复再打开。
  
  那老者盘着双腿,在炕上下棋品茗,摆出了一副超然世外的脱尘模样。
  
  文延博快步入屋,说道:“老陈,当真是十万火急的事。”一面说,一面往炕上斜坐,不留神撞在了几子上,棋盘上的黑白子有一多半挪了位置,兔毫盏里的白水洒在了几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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