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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退军三舍

第四十九章 退军三舍 (第1/2页)

话说忆之预感元皞将趁夜突袭宋军,并得知宋军将帅之一是刘屏,顿时大惊,策马疾奔赶赴三川口河岸边。奈何宋军本就伤亡惨重,黄德鹤又面临突袭,临阵脱逃,刘宜荪独战苏努尔,力竭难敌,苦苦支撑,忆之惙怛伤悴之际,恳求元皞放过刘屏等人。
  
  元皞钦佩刘屏父子奋勇无畏,意图收复,遂将刘屏带回金明寨收押,派章元数次劝降。奈何刘屏傲骨铮铮,誓死不肯叛宋。见了章元就要破口大骂,无事还要辱骂元皞,如何都不能屈就。
  
  忆之自三川口一战,也被脚戴镣铐,软禁在一间平屋之中,终日盯着屋顶,两耳充斥着刘屏的叫骂声,发着怔。
  
  不知又过了几日,元皞开了木门入内,他为忆之卸下镣铐,又沃了沃她的脚踝,说道:“你能听见那骂声吧,他可一日都没有停歇过,一直在骂。”
  
  他接着说道:“要不是顾及着你,我早把他杀了。”
  
  忆之两眼瞅着元皞,不解他的用意,遂未置一词。
  
  元皞又笑道:“不如你去劝劝他吧,归顺了我,我直接擢拔他做枢密使,为我麾下一等大将,尊贵体面比肩苏努尔。至于刘宜荪,也能给他正帅当当。否则,再听他满口胡言骂上两日,只怕我梦里都要提着刀去砍他。”
  
  忆之道:“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去说服谁呢?”
  
  元皞将她望了半日,说道:“金明寨失守,三川口惨败,延州曝露,你们的小皇帝大怒,将范涌贬黜去安州作推官。你父亲临危受命,驻守延州,下一场战,我要和他打了。你们中州有句话叫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说说,孤城残兵,他拿什么同我打?”
  
  忆之心惊肉跳,半日回不过神来。
  
  元皞道:“对了,汴京的侦探传来消息,三川口临阵脱逃那一位,携刘屏家的老仆,敲登闻鼓告御状,说三川口之所以战败,是因为刘屏大将军通敌叛国。小皇帝大怒,派禁军包围了刘府,扣押上下二百余口人。哦,对了,还有你最亲近的姐儿刘秀瑛,她因辱骂你们的小皇帝,朝廷命官,还殴打禁军,现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
  
  随后,又笑了笑,说道:“这刘氏一家的脾性可真对我的胃口。你不妨与他多聊聊,反正罪名都已经扣上了,只要刘屏愿意归顺,我可以特派亲卫潜入汴京开封府营救刘秀瑛。”
  
  忆之怔怔出了平房,跟着元皞来到关押刘屏的牢房,只见他被手腕粗的铁锁链,锁着双手,吊在牢房中,目肿发乱,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处,霎时淌下两行热泪。
  
  刘屏正在痛骂,一眼见了忆之,忙道:“之丫头,你怎么样?”
  
  忆之哭着上前,问道:“叔父,你痛不痛。”
  
  刘屏摇头道:“你不要怕,也不要哭,咱们轻易不能被他们小觑了!”
  
  忆之见了刘屏,如同见了父亲一般,所有的坚定霎时崩塌,她抹着泪,泣不成声,软弱地像一只小黄雀。她勉强平复了心情,问道:“都中有传闻说我与西夏侦探淫奔,用来诬陷父亲通敌叛国,叔父可知是何人所为?”
  
  刘屏道:“还有谁,除了那一位,你父亲又能碍着谁?他身为平章政事,本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但就西夏侦探潜伏在京一事,被你父亲抢了先机,官家本就信赖你父亲,如今又擢升他兼任枢密使,桩桩件件都要询问过你父才可。他如何不怕。实则,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的事情来。”
  
  元皞蓦然笑了一声。
  
  刘屏朝他望了过去,说道:“你这黑心藏奸的忘八子,就算喂狗,还要拌上两百斤的糖,它才肯吃!看在宋国大父的份上,人家才称勉勉强强尊称你一声西平王,倒把你叫地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有了几匹破马,几张破弓,占了几块贫瘠无产的荒地,就以为可以立国称王了?呵呵,小儿无知,无知小儿!”
  
  元皞沉下脸,豁然起身走来,忆之一惊,连忙挡在前头,轻声央求道:“你说了让我和他多聊聊,就让我再同他聊一聊。”
  
  元皞盯着忆之看了一阵,才渐渐退步,又回高椅上坐下,蹙眉道:“你们二人,一个是敢单枪匹马独战西夏六万大军的无畏豪杰,却被诬陷贪生怕死,勾结外敌里应外合。一个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脂粉英雄,被诬陷与西夏侦探暗通款曲,淫奔出逃。”又将黄德鹤协同刘家老仆诬告,并刘府上下及刘秀瑛的处境说了一番。
  
  顿了一顿,又蹙眉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们的家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刘屏没有回过神来,一时怔怔的,又对忆之道:“你休要信他!此人奸诈狡猾,所言虚实难辨吗,焉知不是在骗我们!”
  
  元皞笑道:“你们那千余残兵呐喊不退的声音,至今还在长空回响,我深受震撼,一时半刻歪想不出什么主意来。我敬佩你,也敬佩你的儿子,他本可以逃的,却又调转马头回来迎战,眼见败局已定,仍旧大义凛然,若是在我西夏,这样的人可是英雄。不过你们泱泱大国做事,从来不按常理,时常叫我哭笑不得——他也被抓起来了,正在押解回京审问的途中。”
  
  刘屏怒目圆睁,对忆之道:“真相迟早会昭然若揭,岂能凭那奸佞小贼血口翻张便可颠倒黑白!官家必定派人彻查,更何况,你父亲就要到达延州,我刘屏是不是那会通敌叛国之人,旁人不知,他岂会不知!你切勿因局势诡谲而迷失方向!”
  
  元皞豁然站起,握住忆之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说道:“我让你劝他,你却听他劝,你到底何时才能明白,唯有归顺我,才能获得你们应得的尊重与荣耀。譬如章元,他在宋国不过是一个久举不中的窝囊废物,在我西夏却是体体面面的御前内侍官,你敢说他没有真才实学?”
  
  他见忆之怔怔的,不觉一团怒火在胸腔灼烧,朝外喝道:“立刻下令,纠集兵力,朝延州进军!”
  
  将帅得令,点兵出征。
  
  元皞又下令,将忆之押入毡车,随西夏大军向延州挺进。
  
  天刚降过大雪,群山白银素裹,大地与天光交相呼应,清净敞亮。大军穿越高山峡谷,又至宽阔的盆底。冰冻的河川对岸,宋军整齐列队,旌旗随风高扬。
  
  元皞喝令大军止步,晏纾身披甲胄在寒风中,骑着战马,昂首挺立。
  
  宋夏两军在冰天雪地之中对峙而立。
  
  晏纾见了元皞,痛惜道:“李平!你……”不觉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头。
  
  元皞道:“大官人,我可不是李平,我姓嵬名,名元皞,是西夏的王。”
  
  晏纾不觉呆了半日,嗟叹了一声,说道:“元皞,宋廷赐你袭衣、金带、金鞍勒马,颁授以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夏州刺史充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等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藩落等使、上柱国,册封西平王,并给予食邑六千户,食实封二千户,享中州节度使待遇。商贾过境西河走廊皆要付你西夏货物十分之一的税。如此厚待,你犹嫌不足,公然立国,还要犯我国土,逼我国就范?”
  
  元皞笑道:“我元皞为众所推,盖循拓跋之远裔,为帝图皇,有何不可?”
  
  晏纾道:“黄口小儿,你族如今之繁荣,乃宋恩所致,如今宋廷褫夺你的封号,再无食邑俸禄,关闭榷场,阻断两国贸易,你西夏又还能撑多久?”
  
  元皞道:“我今日来,不为说这些话。晏大官人,先见一位熟人吧。”说罢,挥了挥手,兵马一开,一名士卒押着带着枷锁忆之走出。
  
  晏纾见了忆之,身子微微晃了一晃,须臾便平复了下来,他高声问道:“忆之,你好不好?”
  
  忆之抿着嘴笑,喊道:“挺好的,父亲好不好?”又望着他花白微乱的发髻,不觉红了眼眶,说道:“才多久没见,父亲好像苍老了许多。”
  
  天上开始飘起鹅毛细雪,纷纷扬扬落在晏纾杂乱的眉毛上,他萧瑟地笑着,喊道:“是啊,书房再没人乱翻了,院里再没人乱跑了,案边再没人研墨了。茶案落满尘土,若不是寒冬,恐怕茶磨都要生青苔了。我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
  
  忆之红着眼,还想说话,元皞笑道:“晏大官人,咱们做笔交易吧。”
  
  晏纾望向元皞。
  
  元皞跳下马,走到忆之的身边,高声道:“用您的女儿,来换三舍之地。您若想我将她还给您,退兵三舍。您若亲手射杀了她,我退兵三舍。并保证,在白雪化尽之前,不再攻打大宋!”说罢,又往旁边退了两步。
  
  冰川之上,万里岑寂,唯有元皞的声音在长空回荡。
  
  晏纾缄默了半日,派人取弓箭来,众将帅,副将帅出言阻止,晏纾不予理会,只是命人立即取弓箭来。弓弩手听命,奉上弓箭,晏纾弯弓拉弦瞄准忆之,喊道:“孩子,你该明白爹的苦心,别怕。”
  
  雪儿越下越大,落在忆之的身上,隐隐感觉到疼痛。她先时不解,她望着晏纾的眼睛,慢慢才解了过来,她红着眼,颤着音儿,强笑道:“女儿明白,女儿……女儿……不怕。”
  
  晏纾又喊道:“来世,找个好人家投胎,父慈母爱,平平安安过一生。”
  
  忆之点了点头,强笑着说道:“汴京城繁花锦簇,清明院清静幽雅,忆之快乐过,此生无怨无悔,只望来世,还做父亲的女儿,还做大宋的女儿。”说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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