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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点(四)

第一章 雨点(四) (第1/2页)

深林中,凝聚在叶尖的水珠不断往下掉落着。
  
  白御桐跟在左顾右盼的雨点身后,走路磕磕碰碰的像个没有拐杖的盲人,而雨点则是他的导盲犬。
  
  这是一条曲折向上的路,即使这条路因为雨点日积月累的踩踏而变得厚实,但白御桐光着脚丫仍然走得很艰辛,更何况刚刚下过阵雨,不少地方变得坑坑洼洼的。
  
  而且因为穿着单薄,外界寒冷的温度使他的肌肉僵硬了起来,所以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枝丫树叶上残留着的雨水不时的滴落在白御桐头顶上,每次都让他冷得一机灵,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雨点提着一把漂亮的短柴刀,一尺多长的黑色刀身上刻有繁丽的淡蓝色花纹,看起来像是一件家传的密宝。
  
  白御桐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大吃一惊,心想:一个土妞怎么会有兰博基尼的钥匙呢?
  
  他脑子里猜想的是:绝世高手为躲避仇人的追杀,孤身带着她的孙女来到了偏僻的大山,过着快哉悠哉的隐世生活。十几年后,高手阳寿将尽病卧在床,她临终前把孙女招到床头,孙女啊我跟你讲,其实咱家以前是耍刀的……
  
  但雨点的解释却是几十天前在河里洗澡的时候,一个木盒子漂到面前,打开一看就是这把刀了。
  
  白御桐顿时石化在原地。
  
  在走了十多分钟后,半山腰的位置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清晰的鸟叫在高处跌宕起伏。
  
  青竹碧空透,风过声如雨。
  
  红衣穿林过,倩影心中留。
  
  雨点带着白御桐小心翼翼地靠近竹林,动作缓慢,她蹲在一棵树后,左手扶着树干,探头左右张望着。
  
  “你在看什么呢?”白御桐突然拍了拍雨点肩膀。
  
  雨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碰吓得失魂落魄,她的躯干瞬间僵直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她在看清背后站着的是白御桐之后才松了口气,“你小声点,这附近有大黑熊,咬人可疼了呢……”说完她捏紧柴刀又趴在树干上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
  
  “OK。”白御桐立即噤声。
  
  “什么?”雨点回过头来看着白御桐,她不理解白御桐说的“OK”是什么意思。
  
  被她这么一问,白御桐才醒悟了过来,雨点不知道OK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她解释“OK”的涵义。
  
  “额,OK是好的、明白的意思。”白御桐随口一说。
  
  “这样啊……你懂得好多啊……”雨点露出崇拜的表情笑了笑。
  
  不是我懂得多,是你……知道得少了吧?白御桐想。
  
  科学证明人的追求会因为自己的所知而发生变化,一个政客的孩子追求往往大于一个村妇的孩子。
  
  因为政客的孩子从小多多少少能接触到政客的圈子,在父母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他的心智、谈吐、行为举止都不同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政客孩子获得的资源往往比农民孩子获得的资源质量更多,品质更好。
  
  这就好比水平面和船舶,即使水平上升,船舶也永远高于水平面。
  
  白御桐在离雨点不远处的草丛藏身,他目不转睛地偷窥着雨点,他知道这种行为很鸡贼也很无耻,但还是忍不住去看。
  
  他现在的身体冻得僵硬,头脑却热得发烧。
  
  雨点观察了一阵,回过头来却发现白御桐用一种非常专注的眼神观察着什么,她顺着白御桐视线瞥了一眼自己的翘臀。
  
  她不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嗯,啊?没、没啥!”白御桐做贼心虚地胡乱应付。
  
  雨点没有太在意,反而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盘算,“附近好像没有野兽,我们去砍一根竹子然后运回家吧。”
  
  “嗯嗯!”白御桐做贼心虚,他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雨点来到一丛竹子前,她挑了一根比较粗壮的竹子,然后挥舞着手里的短刀竭力砍伐着竹子的根部,她的手法精到而老成,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熟能生巧。
  
  在把竹子的枝丫去掉之后,两人就匆匆忙忙地抬着竹子下山了,雨点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在前面开路,白御桐也如愿以偿地走在这妹仔的背后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雨点的背影,白御桐不禁恍惚了,他回忆起当初在初中的日子,他那时坐在靠窗的位置,前面是一个短马尾的小妞,叫王昭涵,王昭涵的脸长得很一般,是个典型的江南姑娘,她经常穿一件大领口的蓝色上衣,每次当她捏拳身体后倾靠在凳子上伸懒腰的时候,扎着短马尾的小脑袋就会向后倾倒。
  
  因为王昭涵的上衣领口太大,当她后仰时就会漏出一片空隙,而白御桐长得比较高,所以白御桐透过她后仰的角度刚好能够清楚看到她内衣是什么颜色……一开始遇到这种情况,白御桐就会红着脸停下手中的笔然后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撒在窗台上,树间的蝉声此起彼伏……
  
  后来白御桐和王昭涵渐渐熟络了起来,于是他就用一种非常委婉的语气告知了她这件事。
  
  王昭涵起初是又哭又闹,搞得班上是人尽皆知。班主任的原话是:白御桐你这崽子净干些不是人的干的事儿!看把人家姑娘给哭的,你连禽兽都不如!还不好好给人家道歉?这个学期的厕所都包给你打扫了,还有啊,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从那以后王昭涵就很少穿大领口的衣服,也很少肆无忌惮地伸懒腰了。
  
  白御桐心下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无意间看到的,凭什么是自己道歉啊?
  
  此后兄弟们都用调侃的语气回忆这件事,诶,这次又是啥色啊?白御桐要么咆哮“我不知道”;要么就是“你脑子有病啊”;要么就是看着窗外目光深邃。
  
  终于两个人安全无恙地回到了屋中,看着冻得发抖的白御桐,雨点好心生了一堆火供他取暖。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嗯好。”
  
  雨点则独自在屋外处理着刚运回来的竹子,白御桐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少女,她的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手艺人。
  
  雨点在将竹子处理成竹条之后,全部拿进了屋里,她一屁股坐到火坑旁,开始编制复杂的竹篓。雨点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编好了两个圆筒形的竹篓。
  
  “我去放竹篓了,这样明天才有鱼吃。”
  
  “我陪你去吧?”
  
  “不用,路上有积水,你会滑倒的,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哦,一路顺风啊!”
  
  “什么意思?”
  
  “……”
  
  随后雨点让白御桐在屋里休息,然后自己带着两个竹篓出门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白御桐不过脑的往火堆里丢进了一根干柴。孤独如潮水涌入房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白御桐一个人坐在火坑旁,下巴靠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眼神落寞凄凉。
  
  橘色的焰火在他黑色的瞳孔里跳跃着,他拉了拉雨点为他披上的兽皮,不禁又往胳膊里埋了埋头,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重度自闭症患者。
  
  白御桐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在火堆长时间的烘烤下,他原本耷拉在额头湿漉漉的头发被定型成了鸡窝。
  
  他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好比你正在万众瞩目的奥运会上撑杆跳,落地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望无际的牧场里,比那还要糟糕的是虽然你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帅气迷人的公子哥,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妹仔红着脸站起来为你犯花痴,也没有姑娘扯着嗓子喊要为你生猴子。
  
  关于自己这张帅气逼人的脸白御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在昨天傍晚洗澡看见水面影印出的自己时,吃惊的合不拢嘴。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挤眉弄眼的做了几个瘆人的鬼表情后他才肯定了水中倒影里的英俊潇洒的面庞确实是他自己的……
  
  这个发现震惊了白御桐,他脑子里乱七八糟,他也不想把珍贵的脑容量浪费在思维扩展题上,但只要当他一个人没事干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而当他有事干的时候,却偏偏什么也做不好。
  
  他简直就是思想上的塔利班,行动中的脑血栓。
  
  科学证明当人发呆的时候,周围的时间流动得会加快,当白御桐从幻想中醒悟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门外那片阴沉的天空中又飘起了细小的雨丝。他望着远处的云层眉头紧锁,不禁开始担忧起了雨点。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吧?这么久了雨点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出去找找?白御桐犹豫着。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他想。
  
  终于,时间消耗了白御桐最后的耐心,他决定出去寻找雨点。他戴上斗笠夺门而出,手里提着雨点那把绚丽的柴刀,他光着脚丫狂奔在山野上,寻着洗澡的河走去。
  
  他边跑边呼喊着雨点的名字,希望得到一点回应,一路上什么回应都没有,有的只是天上飘落的雨点,没有背着背篓的雨点,没有递果子的雨点,也没有洗澡的雨点,也没有烤鱼的雨点。
  
  这时天上的雨点开始落得更急,更密,更大……白御桐站在河岸边,狂风吹走了他头上的斗笠,眼泪混合着雨水无力地滑落,他抬头仰望天空,他撕心裂肺地呐喊着雨点的名字,目光涣散。
  
  他忽然开始害怕起来,害怕事实,雨点应该不会出事儿吧?她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吗?她怎么会出问题呢?
  
  对嘛!那姑娘才不会出什么问题呢!她什么都懂的,她可是野外求生专家啊她,妥妥的一个女版贝尔格里尔斯!她是那种只要在山里就能当孙悟空的女王啊,这是她的花果山!
  
  她只是见这场雨有点大,恰巧找了个山洞躲雨,没错,就是这样!
  
  终于,白御桐到了昨天洗澡的小河堤边,他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河塘,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雨点的音容笑貌……
  
  “我奶奶取的,她说我的出现像雨点一样突然。”
  
  “我奶奶告诉我的,只要每年到了吃野鸡蛋的时候,我就长了一岁了。”
  
  “猜错了,有五条呢!”
  
  ……
  
  白御桐听见了,是熊竭力的嘶吼,陌生却又亲切,就像是自己的咆哮,他记得自己也这样呐喊过,是的,他也这样呐喊过……他瘫坐在岸边,雨水打湿了兽皮上的粗毛,他的神色沮丧,目光呆滞又好像藏着火一样的愤怒,无尽的悲伤将他推入深渊。
  
  他明白了什么,垂头丧气的坐在湿滑的路面上,好像是一个掉进了臭水沟里的玩具在等着主人把自己打捞起来。
  
  透明的液体划过他冰冷颤抖的脸,说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一次一次又是这样,让人愤怒得简直想要跳脚!有没有搞错啊?折磨我很好玩吗?
  
  不带这么玩的,很烦人诶,我都已经穿越了吧?照理说坏运气这东西路痴,追不上自己的……白御桐的眼底散发着隐隐的红光,但他并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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