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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夜眠

第八章夜眠 (第1/2页)

赶在第三通禁街鼓落音前,俩人终于回到了巴家破院。
  
  刚进院就看到那大傻横趟在一根圆木头上,抬着个头专注的盯着西边的天空,也不知道在看个啥,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也抬着头瞅去。
  
  脖子都仰的生疼,除了看到过路回巢的鸟雀,撅着屁股丢下两坨鸟屎,吱呀吱呀的飞远外。别的啥也没瞅到!
  
  “大傻,你在瞅啥?”狗儿疑惑的问道。
  
  “俺在看,你俩走到哪儿了!”
  
  嗯?这也能看到?一旁的狗剩好奇的问道:“俺俩又没在天上飞,你咋看的到?”
  
  那大傻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咦,你说的对哦,俺又不是那鸟雀咋能看的见你们,白让我看这一下午。”
  
  狗儿…
  
  好吧,不和傻子一般计较!
  
  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顺手把腰间的小袋扔给他。想了想又赶忙把那袋子抢了回来,慢慢的从里面掏出一个肉馒头塞进嘴里,剩下的重新丢给了他。看着他吃惊而变得扭曲的表情,瞬间觉得一股自豪感隐隐升起,哈哈哈…
  
  回想起小时候,曾在一棵树下问他们长大了都想干什么?
  
  他们的回答五花八门,有的想当将军,还有想当大官,当掌柜,当杀猪的一大堆!
  
  而轮到大傻时,他却说“吃炊饼!”。
  
  那时总以为自己没把问题说清楚,于是又特意的解释了一下,“就是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那大傻绕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道:“吃肉!”
  
  那时候,几个小伙伴都在哄笑他,自己也满不在乎的讽刺他道,吃肉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来稍涨了几岁,开始随爹爹读书了,才明白过来。
  
  “吃肉”!是一个山一般高的难题!
  
  看着那大傻狼吞虎咽的样子,鼻子居然有些发酸。
  
  生怕他噎着,忙去接了碗水放他跟前,告诉他慢慢吃别呛到,就顺便坐他旁边,拿起手中的馒头吃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那大傻已经把四个都吃完了,正眼巴巴的瞅着狗剩看,那眼神是如此的可怜。
  
  安抚好暴走的狗剩,又转头对大傻说道:“回来的匆忙,没请到郎中,你再忍忍,明日我们会早些回来给你抓药的。”叹口气又对狗剩说道:“你再分他一个吃!”
  
  “大郎哥,你才吃了一个,大傻都吃四个了还给他啊?”
  
  “没事啊狗剩,咱们午饭时就吃过了,再说咱们明天去了说不定还会有!大傻腿上还有伤,也去不成,今天让他多吃个也没关系的。”
  
  听到明日还能吃的上,这狗剩也就不吵了。嘟嘟囔囔的从包里掏出一个肉馒头,塞进大傻的手里,接着又拿出个整的掰了一半递给狗儿道:“大郎哥你再吃半拉,我还有一个!”
  
  狗儿正好还有些饿也不推脱,接过来放进嘴里慢慢的吃着,而一旁的狗剩却急吼吼的全塞进了嘴里,生怕慢了一点又被大傻抢去!
  
  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自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早习惯了,也不觉的有多饿。
  
  端起碗漱了漱口,也不舍得吐掉,咕咚一声咽进肚里,顺势连灌了两碗,心道,就当喝汤了。拍拍手,站起来晃晃肚子,只听着肚皮里咣当一片,特像头大水牛。
  
  伸长着脖子打了个痛快的喷嚏,就扭过头来对狗剩说道“一会去还了邻家的木桶,再借块火石回来!”趁着还有些亮光,撸起袖子,把晾晒在院里的稻草一捆一捆的收了进来。
  
  这东屋盘了口土炕,中间还有个土灶。冬日在这土灶上生火煮饭,烟火气会顺带着把土炕烧热,然后再从烟筒里散出去。
  
  晚上睡在上面会特别的暖和。等到了夏天,就用板子把那灶口一封,锅就能端去伙房里接着用,所以说在这寒冷的北方,土炕土灶是特别的方便。
  
  炕,古人的智慧结晶。
  
  最早能追溯到西汉时期,唐朝时已在北方等气候寒冷的地方大量使用。《旧唐书高丽传》中言:“冬月皆作长坑,下燃熳火以取暖。”古时也把“炕”写作“坑”这里的“长坑”即“土炕”。
  
  而到了宋朝,炕在北方几乎已做到了家家皆有的程度。对于形状,装饰这些,那些贫富不等的家庭也是不尽相同。贫穷之家用土坯,青砖石块垒砌,不做装修,普普通通而已。富裕人家则在炕楞(炕沿)、炕面、炕裙、炕围等地方用些值钱物事装饰。当然除了炕之外,还有些人家喜欢用木床,竹床,木榻等等睡觉。
  
  狗儿把晒得暖烘烘的稻草均匀的铺在土炕上,又在上面压了些木板,木板上再铺两层稻草垫子。全身躺了上去,试了试还挺软和。
  
  瞅瞅漏风的门洞,又扯了块干净的麻布,挂在了上面当做门帘。至于那黑乎乎的窗户洞,当下就先作罢,等过些时候天再冷点,请个木匠,做个窗户框糊上去,再修一修似乎有点漏雨的屋顶,这间屋,也就有些模样了。
  
  忙了一阵,听着屋外响起狗剩的声音,就下了炕,出去接了他手中的火石,再寻了把干燥易着的枯草叶子,柔碎了卷在一张破麻布里,又抱了些细干柴进来,放到灶前。就用火石打了火星,引燃了草叶,草叶又引着了麻布条,再塞些稻草进去,等火烧旺了就把那干柴盖在上面,等着火烧慢慢烧起来,盯着那越燃越旺的火苗。
  
  长叹一声,这破屋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度。
  
  这火烧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一直到这屋里再闻不到那呛鼻的土腥味,这才停了火。摸摸炕头有了些热乎劲儿。
  
  赶紧和狗剩把大傻抬了进来,这大会儿,冻的人家把鼻涕都快流到地上了。
  
  半扶着他挪到了炕头西边,狗剩在中间,自己睡东边。炕头虽然不大,但睡下自己三人却是足够的。
  
  这东城西城的来回跑了一天,小腿都有些生疼,本想早早睡去,可躺在炕上俩眼睁的老大就是睡不着!听着大傻一声长一声短的呼噜音,叹口气,心道,这憨货都睡一天了居然还能睡的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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