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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悠长假期 (5)

第一章 悠长假期 (5) (第2/2页)

晓青再拍拍他肩膀叫他,猛地想起来是下午煮面时她身上的味道,沁入心脾,脑子尚存心智,用尽力气抬头,嘴里机械的说:“没事,没事。”
  
  转身没站稳,身子往下塌,倒在她身上,脸部贴着鼓鼓的一团肉,软呼呼的,舒服至极,鼻口的香气更浓,顿时明白什么,赶紧向后仰。
  
  晓青脸红的像桃子,气喘吁吁又怕他摔倒,忙扶着他的肩膀,慢慢的拍他后背:“还逞能吗,好了好了,站稳了。”
  
  思瑞的脸烧的像滚烫的沸水抖动着,嘴巴喘着气不知所措,想开口道歉,周晓青抬手一挥:“快先进去吧,喝点醋,压一压。”
  
  晓青洗完脸回来,发现桌子上又来了个人,胡刚给她介绍说是学生会的刘建伟。
  
  周晓青向他点点头。
  
  胡刚接着和刘建伟介绍说:“周晓青,是——”正要往下说,刘建伟挺直腰,望向晓青,打断他:“知道知道,三班的。不知道的一中就白上了,呵呵。”语毕,自然的伸手捋一下自己的偏分头,捋完,头一甩,动作一气呵成。
  
  晓青坐下抿嘴向他客气笑笑。刘建伟心里荡漾,手痒似得又捋一捋自己的偏分头,拿出学生会干部的口吻,向胡刚责怪说:“你过生日也不通知我,是没把我当哥们。还有你许林,咱初中就一个班的你也不说。”
  
  胡刚咧嘴笑着说:“你这大忙人,我是不敢打扰你来与民同乐。”
  
  刘建伟摆手摆手,说:“什么大忙人,年级主任硬安的名头,就是一打杂的。”说完,端起杯子说自己来晚了,自罚三杯。
  
  “讲究。”胡刚给他倒酒,梁芳让他先吃点菜。
  
  刘建伟喝完三杯,捋捋发甩甩头,把外套脱了,许林看到他外套里侧口袋的书,伸手拿过来,嘴巴张成一个圆圈,打趣道:“你最近开始涉猎哲学了?”
  
  刘建伟和胡刚碰杯没注意他拿了自己的书,说:“瞎看,尼采晚年的作品,不是代表作,不看也罢。打发时间用的。”
  
  胡刚看许林手里拿着的那本《偶像的黄昏》,夸赞他一下,让大家多和他喝几杯。大伟爽快答应,和他敬酒。
  
  周晓青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的碰一碰思瑞,叫他别喝了。
  
  思瑞从她进门以后就不敢看她,如坐针毡,尴尬至极,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香气和那团鼓鼓的肉,浑身充血,思维越清晰越不知怎么面对她,懊悔不已,胡刚找他玩猜拳,横下心只有一醉,否则无脸见人。
  
  吴大伟不知道发生什么,怂恿道:“跟他玩,别怂啊。”语毕和刘建伟喝完,端着酒杯继续打关打到林逸欣,说:“咱们走一个。”
  
  林逸欣问他:“还喝啊,明天你们不上课了。”
  
  大伟豪爽着说:“没事,明天还早。”
  
  陈晗儿看着思瑞出去一趟回来,越挫越勇,打趣着说:“你是不是装的,怎么越喝越猛,哈哈,我们都被骗了。”
  
  “是吗。”大伟一脸狐疑,思瑞不理会他,红着眼手舞足蹈和胡刚玩的起劲。大家不知道他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股气憋着,不能泄,否则就是针扎的气球。
  
  现在五脏沸腾,连喝两杯,又输一把,伸手去抓酒杯。
  
  周晓青赶紧没收掉他杯子,许林和吴大伟嚷着不能作弊,思瑞呆滞的望着她:“给我,你——你给——奥哦——”赶紧闭嘴。
  
  晓青怕他要吐,端着桌上的醋让她喝,思瑞看着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更难受,一股酸气上涌,牙关紧闭,喉咙里咕咚着“啊哦”一声,眼一闭,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动。
  
  晓青知道他要决堤,不顾形象,握着他的手,掐他拇指食指连接处的手筋,印象里好多人缓解酒劲都这么做。
  
  思瑞被她的纤手掐着生疼,额头冒汗,疼劲儿慢慢压制胃里翻腾,缓一两秒,可以张嘴出气,赶紧抽手,庆幸大难不死,不敢再喝,向胡刚求饶缓一缓。
  
  胡刚看他不能再喝,让他喝点火锅清汤,示意梁芳给他剩一碗。
  
  许林没有被周晓青掐的福利,对思瑞一脸艳羡,看周晓青站起来俯身掐思瑞的手,那一对傲挺的双乳正对着自己的眼,想入非非,恨自己没有透视的功能,目光偷摸停留一下赶紧避开,环顾一圈,无人看自己,大胆的再瞅过去看几秒,肾上腺飙升,扭扭屁股不自然的调整一下坐姿。
  
  刘建刚想起学校里大家对周晓青身材的议论,现在一看,名不虚传,也偷偷的往她身上瞄。
  
  身旁的吴大伟巴不得周晓青和思瑞纠缠,心里美滋滋,自己独守着林逸欣,问她:“你那会六中几班的,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102的,我们太不起眼了,你记得每天上早自习吗,路上骑车子,你们院子里的都是成群结队,乌泱泱的一片。我们就说,看,集团军又来了。”
  
  “对对对。”陈晗儿回忆道:“我们这些散兵游勇,看着你们齐刷刷的一片,可羡慕了。你还记得不,每次拐到胜利路的时候,为了超近路赶到学校要走个那小巷子,记得那个小屋子吧,都说那个屋子是二八二医院的太平间,有时候门口还摆着花圈,吓死人了。”
  
  “哎呀——”吴大伟可惜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早自习从来没抄过近路,心想怪不得那时候路上怎么老是碰不见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原来她们为了学习都抄近路去了。
  
  他点支烟,解释说:“那也不是什么太平间,小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其实不是,那就是医院的一个配电房。”
  
  “真的?”陈晗儿问。
  
  “就是一个配电房,我有同学家里就是医院的。那里路偏,那一次摆花圈,是旁边那栋楼的人办丧事,那前面不是有一块空地吗。”
  
  逸欣说:“许林这个胆小鬼,每次都不敢就走那条路。”
  
  许林这会喝了酒,瞅着晓青的胸部,血气上涌,胆子大的敢上天,不满她的揭穿,反驳道:“不是不敢走,那是土路,没有路灯,坑坑洼洼的骑车子太难走。”
  
  “胡说,后来那路上开了好几家网吧,我看你天天有课没课往那跑。”
  
  陈晗儿问:“你跑网吧干什么。”
  
  “打CS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几次都碰到——”正要说思瑞,看见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问他:“诶,真喝多了?”
  
  逸欣说:“不能再喝了。下午你们就喝了啤酒了。”
  
  吴大伟看他软塌塌的样子,说:“不管他,咱们喝。”
  
  许林谈到网吧碰到过韩思瑞,大伟说自己玩不了游戏,适应不了,屏幕老是晃得头晕,去网吧爱逛论坛。
  
  胡刚问他喜欢去什么论坛,吴大伟本想着说自己不玩游戏给林逸欣一个好印象,自己从没去过什么论坛,被胡刚一问,愣了半秒,胡编着说:“瞎逛,什么民间奇闻,对对子之类的。”
  
  胡刚扶着自己的无框眼镜,说:“民间奇闻和对对子前一阵子很火,现在不行了,有个晋北诗苑我经常去,在里面混成了管理,那里面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你可以去逛逛,里面好多人都是一中九中这几个学校的。”
  
  吴大伟没有兴趣,但是假惺惺的好奇:“是吗,我从来没听过,你混成了管理,看来对诗词有研究?”
  
  胡刚抿一口酒,正要大论被许林打断:“这可是我们的一中的才子,出口成章,作文都是年级里的范文。”
  
  “都是瞎写,乱凑句子,我后悔选了文科,以后不好找工作。”胡刚得意,摆手客气。
  
  梁芳说:“理科的选择性多一些,让你那时候报理科,你不听。”
  
  胡刚说:“不是我不报,我要是报了,那我明年就只能上个专科,术业有专攻,我理科太差了,和你们没法比,我天生是个数盲,脑子不开窍。”
  
  林逸欣夸他说:“大才子把脑子都用在文学写作上了,你要是全面开花,我们就追不上了。”
  
  胡刚被美女夸赞,心里舒服,嘴上装着自谦:“你可别捧我,我那都是扯淡的事,无非就是博闻强记,生拉硬拽,东拼西凑,混在一起大锅烩,天下文章一大抄嘛。要说诗词研究,还得看咱们建伟,他经常在晋北诗苑发表自己的大作。”
  
  许林说:“看看,嘴里这词是一套套的,这玩意我们和你们俩比不了。”
  
  刘建伟听到大家夸赞,颇受用,看到周晓青和几位女生一起跟着胡刚的话点头,心里澎湃,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背上,问在座的是不是也平常写写诗。
  
  思瑞伸手夹菜,正好碰到刘建伟的目光,赶紧说自己没那个本事。
  
  吴大伟问刘建伟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
  
  刘建伟酒劲慢慢上头,伸筷子吃几口菜,仰头望天,喉咙里舒服的“嗯”半天,做足了架子,想说自己在娘胎里就会,又手痒似的摆弄偏风头,摆弄完不忘甩头,顿一顿,说:“挺久,具体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说完看周晓青,问:“你平时喜欢读诗吗。”
  
  周晓青夹着花生米,摇头否定。
  
  刘建伟心中失望,但是拿出平日学生会干部练就的本领,脸上表现出超然洒脱的平淡,不露一丝表情,点点头,转身问吴大伟是不是也写诗。
  
  大伟看逸欣和在座的女生都看着他们俩在聊,屈指算算,自己的诗龄可精确到0,但是装着自然的口气道:“我不长,才三年,百家诗没读完。偶尔写一写。”
  
  刘建伟笑道:“那太短了,写诗最忌讳的就是看前人的作品,影响创造力,就像建房子都是四方形的,以后几乎所有的的房子都是四方的,所以设计师很少,多的是盖房子的人。老实说,李白的诗我背不了三首。”
  
  大伟对他的理论不敢苟同,心里嘲笑,但是再聊下去自己就要露馅,只好跟着他的话说:“是吗。”端起杯子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对大家说:“咦,你们知道一个有趣的游戏吗,就是比谁肤浅,别谁无知,大胆剖析自己,直面自己的惨淡。”
  
  说着看大家一头雾水,进一步解释道:“好比刚才刘建伟说自己李白的诗背不了三首,这就是坦诚,直面自己,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他有意为之,怕影响自己的创作力。那么现在我来说,其实坦白的讲,李白的诗除了床前明月光以外,我真的背不全第二首。”
  
  “哈哈,这个无知游戏有意思,我明白了。”胡刚第一个领会他的意思,加入进来,说:“你那不算什么。你知道吗,虽然我选的是文科,但是我一直就没看过四大名著,直到今天为止,我连翻都没翻一下,里边的人名和情节我都是看电视剧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明白吴大伟说的意思,许林迫不及待的接着胡刚的话说:“你这个情况我们都差不多,没什么。你没读过四大名著,那太遥远了,知道吗,鲁郭矛巴老曹,我一本都没看过。”
  
  大家纷纷加入进来,陈晗儿说自己没读过张爱玲,逸欣说没看过莎士比亚,梁芳说自己没看过《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晓青说自己没看过《平凡的世界》。
  
  大家等着思瑞说完评判一个最不狠的罚酒,思瑞瘫着身子,脑子嗡嗡作响,屋子里让火锅炉子弄的热气哄哄,头痛得要炸掉,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出桌上没有说过的牛逼人物说自己没读过他的作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从没做过黄冈题库。”
  
  大家一度愕然,纷纷竖姆指说这个最狠,虽不能罚但是得赏酒。
  
  思瑞痛苦的喝掉一杯,站起来要出门去透透气。
  
  胡刚问:“没事吧。”思瑞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透一下气。”
  
  跌跌撞撞的去开门,走到过道里吸着冷空气脑子稍微好一点,待了一会还是难受,又有点冷,身子抽着,转身回去看见周晓青从包间里走出来,立马背过身,扶着墙佯装没看见。
  
  周晓青出门喊服务员要了果汁,看见思瑞在过道里偻着身子,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冷,思瑞支支吾吾说没事,有点凉,要回包间。
  
  晓青以为他还醉着,扶着他。
  
  那股香又飘进思瑞鼻子里,散至五脏六腑蠢蠢欲动,离包间还远,四下无人,血液上涌,心潮澎湃,脑子里全被那香气占据,逼进嗓子眼,呼吸急促,顾不了太多,一狠心,一咬牙,把她拽在一角,抱在怀中,头埋在她肩上的发丝里。
  
  周晓青慌的挣脱,思瑞胳膊用力,双手按着她的后背,把她固定在怀里。晓青挣扎一下,身子静下来柔柔的说:“好了,好了,你要所有人看见吗。”
  
  思瑞放开手,大胆看着她红彤彤的脸,眼睛却清澈的像平静的湖水,甚至像是能映出自己的脸,俯身吻她,吸着她柔软的舌头,手开始乱摸。
  
  晓青胸口扑通的跳着,身子软下来抱紧他的腰,好一会,离开他的嘴,思瑞不过瘾又要吻她,被她制止:“尝不够了,真流氓。”推着他进包间,自己转身跑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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