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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今我往矣(大结局,二合一)

第725章 今我往矣(大结局,二合一) (第2/2页)

国公府鲜少有人谈及陈劭生母,就连她姓甚名谁,陈滢亦不知晓。
  
  “是的,你祖母在我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没熬过去。”陈劭道。眉眼间的那层柔光,亦随语声散去。
  
  他半垂着头,定定看向棋盘,神情怔忡。
  
  而后,他忽地抬眸,向陈滢一笑:“你祖母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女子。很多人都说,为父的长相随了她。”
  
  陈滢没说话,心底对此却是赞同的。
  
  国公府四兄弟中,陈劭生得最为俊美,且与老国公爷毫不相像,他的容貌承自于谁,可想而知。
  
  “啪”,陈劭终是落下手中黑子,微有些凉的语声,亦嵌在这玉石相击声中:“太妃娘娘的样貌,与你的祖母,颇有几分相似。”
  
  陈滢霍然抬头。
  
  “是不是有点儿可笑?”陈劭唇角微扯,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就为了这个可笑的因由,我便加入了风骨会,且还是以十二岁的稚龄。”
  
  他摇摇头,似是连他自己亦觉出当年冒撞,低笑道:“太妃娘娘也是古怪。才见了我头一面,不由分说,上来就拉我入会,还替我列了一张书单,叮嘱我照着这书单的书去读,待读透了,就能明白她的用意。”
  
  陈滢目中的惊讶,至此已转作了然。
  
  吴太妃与陈劭可是整整见了六世,而他为人为臣的态度,想来太妃娘娘是很欣赏的,否则也不会初次谋面,就把人拉进会中。
  
  “那么,您明白太妃娘娘的用意了么?”陈滢瞬也不瞬地看着陈劭。
  
  陈劭此时却未在看她,仍旧盯着棋盘。
  
  不过,他的回答却来得很快,快到仿佛他料定会有人这样问,于是一早便想明了答案。
  
  “初时,为父尚有些混沌,虽照着书单读了所有的书,却仍旧不明不白地。只是……”他苦笑,神情间难得地有了一丝尴尬:“彼时为父也才只十二岁,涉世太浅,心中又实在思念亡母,糊里糊涂地便入了会,且一直对太妃娘娘的话言听计从,心底里实是视太妃娘娘如母,敬爱有加。而这一晃,便是十来年。”
  
  “这个过程中,您就不曾产生过怀疑么?”陈滢问,复又添一句解释:“风骨会的会旨,可是挺离经叛道的。”
  
  “年少气盛,哪管得这许多?”陈劭以一语概括,自瓷盅里拣了两枚黑子,慢慢把玩着:“彼时我对这会旨是信之又信的。太妃娘娘命我接近太子殿下,暗中考察其为人,我竟也一并照做了。如今想来,真是个楞头青。”
  
  难得他如此评判自己,且还评价得如此之低,陈滢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接话。
  
  陈劭却是因了话已说开,反倒坦然起来,也不必人问,顾自又道:“这其间种种,不必细说。直到那年我奉命前往宁夏,结果被人打伤,落水失忆,八年后归家之,许是人到中年之故,那时我忽然便觉得,风骨会之宗旨,虚妄得可笑。”
  
  他叹了口气,展平衣袖,离案而起,复又回望陈滢,一字一顿地道:“为父……很是恼火。”
  
  陈滢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接话。
  
  陈劭挺立着,月夜孤竹般的身形,在这一刻,陡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那是陈滢从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
  
  可奇怪的是,这样的他,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并不了解陈劭,但是,他身上那种奇特的矛盾气质,陈滢却感受得分明。
  
  至刚与至柔、至亲与至疏、至冷与至热,甚至,至忠与至奸,这种种对立与矛盾,在陈劭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处。
  
  这是他最为独特的特质。
  
  也正因有了这个特性,令他的俊美便不再单单只是俊美,而是转化成了一种魅惑。
  
  充满危险,却又令人着迷。
  
  李氏对他难以割舍,或许亦有一部分源自于此。
  
  “我曾想亲手毁掉风骨会。”陈劭突地又道,面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陈滢被此言拉回思绪,转首望他,语声安静:“那您又是如何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呢?”
  
  陈劭先不及答,而是目视于她,眸光幽深却又明亮,似夜空里的孤星,纵使天地再暗,亦掩不去它的灿烂。
  
  “因为我看到了你,阿蛮。”陈劭道,清润的眸子里,一点一点,绽出笑意。
  
  陈滢愕然,下意识反问:“因为我?”
  
  “是,正是因了你。”陈劭语声沉邃,清润的眸子里,笑意越来越浓:“当我看到阿蛮时,我终于知晓,此前所思,竟是大谬。”
  
  他的神情轻松起来,缓缓踱步,语声温静:“阿蛮开办了女校和庇护所,又开了女医馆,还把那些年老的伎子们收拢来,给她们建了个演剧社。你做着这些事,理由只有一个。”
  
  他停步回首,竖起一根手指:“理想。”
  
  他笑看着陈滢,目中是赞叹与激赏,又有着满满的骄傲:“吾家有女、超然于众。为了理想,更为了将之付诸现实,吾女便做下许多旁人不敢想、更不敢做之事,不怕诋毁、不怕诽谤,就如那杀进万军之中的勇将,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也不曾有过半点犹豫。”
  
  他微笑着,目中光华璀璨:“看到这样的阿蛮,为父才终是悟出一个道理。”
  
  他转头望向前言。
  
  柳荫尽处,便是官道,夏日清晨的朝阳,正迎头铺散开来,将这条路照得格外白亮。
  
  “为父终是悟出,并非风骨会宗旨虚妄,而是为父太过守成,自以为阅历丰富,却早已忘却当年抱负,活得就像只井底蛙,缩在那方寸之间,不知天地之宽、海河之广,枉称为人。”
  
  陈滢怔怔地看着他。
  
  原来,陈劭追随吴太妃,竟还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这个理由,委实太叫人吃惊了。
  
  “是故,为父也想学一学阿蛮,为理想一意孤行一回。”陈劭此时又道,望向陈滢的视线里,满是温情,又杂着几分别的东西:“阿蛮,为父所言,你可明白。”
  
  这世上,不只你一人有理想。
  
  我也有。
  
  当你为了理想而前行之时,我也希望着,能像你一样,为理想而战。
  
  这是陈劭的未尽之言。
  
  陈滢完全领会到了。
  
  于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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