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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以西

雨停以西 (第1/2页)

对于职业,我总觉得最自由的莫过于艺术家这个职业,声名显赫的艺术家赚的盆满钵满,一贫如洗的艺术家在底层随心所欲。介于这两种之间的,是伪理想主义者,他们一边不肯放弃难能可贵的理想又或者是难以释怀的某些记忆,一边又得为了残酷生活现实低头。
  
  正如所说:小酒馆的酒并不便宜,就像我们一不小心就连情怀都养不起。我们大多数人是伪理想主义者,既没有理想主义的天马行空,也没有现实主义的物质至上,就这样半推半就,苟延残喘。
  
  因为一次航程出误,我误打误撞来到雨停古镇。西南烟雨蒙蒙,轻掩着古老的石桥,温厚的石兽。这千年江流犹如时光般荏苒流淌,从初晨到迟暮,轻烟散尽细雨不绝。雨停古镇是座不落凡尘的古镇,没有太多的商业渲染,保留着古镇最初的模样,古镇的居民朴实无华,古镇的政府也不大肆宣扬,在这大山深处,顺其自然的发展。
  
  这是个文艺的地方,文艺到不加任何修饰就能散发淡淡忧伤的地方,有人来这里的客栈常住,有人来这里疗伤,不小心闯进这里的流浪艺术家惊艳这么一座古镇的宁静与氛围,常常在古镇有感而发的即兴创作歌曲,又或者是苦思冥想一副画作。游客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去雨停古镇就一定要去南西街,踩着青石板小路,去31号咖啡店看看。石板铺满了狭道窄巷,湿漉漉的,并不平坦,曲径通幽的深街长巷,身旁紧紧偎依的一幢幢青瓦木楼和一户挨一户的小商铺,仿佛在述说着几百年来小小古城的富庶繁华,述说着这座古镇送走的人来人往,人情欲望。古镇音像店里那台老式的收音机总是播放着《天空之城》,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往复,像缠绕的藤蔓扎根在梦里: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
  
  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我想回到过去,沉默着欢喜
  
  天空之城在哭泣,越来越明亮的你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
  
  …………
  
  港岛妹妹,我们曾拥有的甜蜜的爱情
  
  疯狂地撕裂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31号咖啡店只有二十平米,坐落在小镇最西,若不是刻意寻找亦或是缘分使然,31号咖啡店也许会在夜里静默直至天明。咖啡店里面放着几个书橱,参差不齐的摆放着旧到泛黄的书《你为锦瑟,我为流年》、《离城》、《月亮与六便士》、《源泉》……这些书本在书橱上呼吸着,有生命般看着来往的人。暖色调的几张桌子和凳子,昏黄的灯光照在这间小屋子里,让气氛变得温暖且感性。墙壁上挂着画,浓妆淡抹的田野油画,寥寥数笔的素描,细心勾勒的生活写实,一幅幅不相往来的画作突兀却又和谐的在墙壁上褶褶生辉。
  
  咖啡店的老板叫罗本,浙江人,却偏偏在贵州这个小镇里艰难营生。罗本曾是个热爱自由与浪漫的人,南京艺术学院小有名气的画家学生。
  
  正是旅游淡季,店里没有旅客,罗本坐在前台,前台很乱,一张未完成的油画油彩还没干,罗本出神的构思。我坐在位置上,看着罗本,满脸的胡渣,头发很长,蓬松的耷拉。罗本手里夹着烟,烟丝缓缓升起,烟灰即将落在油画上,罗本这才抬起头,蓦然看到我,他随即绽放出微笑,满是惭愧的说到:“对不起,刚才想作画,太投入,忽略了你!”罗本的声音很好听,随和中带着温柔的调调,又仿佛残留着极大悲痛沉淀下来的悲伤,散发着江南男人的婉约气质。
  
  “没关系,没关系,倒是我打扰到你的创作了。”我回答到。
  
  罗本淡淡一笑,站起身来,说到:“想喝什么?”
  
  “来一杯天空之城吧!”
  
  “好。”罗本转身去煮咖啡。“对啦,店里可以抽烟。”
  
  我随即摸出烟来点燃,说实话,我是很喜欢在这样安静充满文艺气息的地方抽烟的,环境能够勾起我胸膛里对文艺的一种悸动,而抽烟,更会让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一边渡步抽烟一边欣赏着墙壁上的画作。
  
  墙壁的中心位置是一幅青春女孩的肖像。齐肩的短发,俏皮的鼻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精灵之气,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画作的整体是在繁华城市的某个转角咖啡店里,女孩托着红腮,美目流盼着行人车往。
  
  烟灰燃尽,罗本端着“天空之城”递给我,随即他自己点燃一支烟含情脉脉看着画作里的女孩。店门外又来了一位穿着艳丽珠光宝气的女人,她打开店门,一股强烈的烟味呛入她的鼻腔,随即她咳嗽两声,用手堵着鼻子满脸厌恶的看着我和罗本,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无语,仿佛看着两个肮脏低趣味的人令她的精神与灵魂都感到恶心。我和罗本看着对方手里的烟,相视一笑。
  
  罗本的咖啡是现磨的,根据他的心境自我创作的比例,咖啡加了少许的牛奶与糖,既保留了咖啡豆的磨砂感,又有着牛奶的润滑,散发香醇,我并觉得这叫“天空之城”,反而是“奈何之桥”更为贴切,奈何桥沟通生死,位于阴暗地府,本就是如咖啡豆般苦涩,却又承载着世界万物的转生释然。
  
  呡了一口咖啡,回味其中的味道。“这女孩真好看,这是你女朋友吗?”我指着画作问到。
  
  “有眼光,她是我的妻子小蔓。”罗本看着墙上温柔俏皮的女子,满是溺爱与自豪的答到。
  
  “妻子?你已经结婚了,这太出乎我意料了。那嫂子一定很幸福,毕竟有你这么一个男子爱着她。”我再次呡了一口咖啡。
  
  罗本闻言,身体细微颤动,没有言语,目不转睛看着画作,随后深深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蔓延在我们头顶,罗本转瞬即逝一抹悲伤。“对不起,这个话题我问的冒昧了。”我满怀歉意说到。“没事!”罗本答到。随即罗本离开墙壁,坐到店里的凳子上。那一瞬,这间咖啡店陷入令人生畏的宁静。
  
  西南的天气由于大山阻隔,雾气重,于是局部降雨来的猝不及防。缠绵的雨打在瓦片上,滴在青砖上,红色的灯笼在雨里摇曳。寥寥数位游客用衣服顶在头上就往各自的客栈跑去。咖啡店里的玻璃窗被雨水分裂,折射人间,悄然浮现,铅色天空摇摇欲坠,风乍起吹斜了雨滴,在一阵嘀嗒的节拍中古镇该是怎样的宁静。隔雨看雨,不知是雨的清洌刺激了久封的神经,还是那石墙天然的明丽,一切都变得纯净,这一切便有如远古的意蕴缠绵的让人不忍心望断。
  
  我渡步来到罗本的桌子旁坐下,对于刚才的冒昧我是深有愧疚的。罗本手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过滤嘴,我拿出自己的烟递给他,罗本接过烟,又点燃起来。
  
  “实在是抱歉,我似乎提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没事,没事,倒是我自己的太容易被情绪所左右。让你看笑话了。”罗本对我粲然一笑。这让我愧疚的心有了一点点的宽慰。两人相对无言,陷入一种尴尬的境界。
  
  “其实我也该释然了,你很幸运,可能你将成为31号咖啡厅最后的客人。”罗本说到。
  
  “啊?为什么?咖啡厅不准备开了?”这让我很震惊。
  
  “对啊,我来雨停镇已经五年了,你应该也看的出来,雨停古镇或许是中国古镇商业化最后的遮羞布,在这里的五年我永远是入不敷出的。所以,是时候离开这里,放弃我这不切实际的文艺选择。雨停真的是个世外桃源,适合慢节奏的养老生活,也适合逃避现实生活。我浙江的父母老了,也在催着我成家立业。所以,该回归外面的世界了。”罗本看似随意的说到,抽着烟,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对我无奈一笑。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笑着唱到。
  
  外面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仿佛一位民谣歌者在撕心吟唱。
  
  “罗本,来一杯天空之城!”咖啡厅的们被重重推开,一名高大魁梧不拘小节的男子捋着长发喊到。
  
  罗本诧异的看向来人,随即熄灭了烟转身调咖啡去了,男子走到桌子前。从包里摸出烟来,因为雨水,烟已经打湿烂开。男子喊到又喊到:“罗本,搞支烟来!”罗本似乎没听到,依旧不急不缓的调咖啡。“我这里有!”我递给他一支烟,男子也不矫揉做作坐在我的对面接过去点燃。不小一会儿,罗本端着一杯“天空之城”递给男子。三人坐在一起慢慢熟络起来,新来的男子叫乔源,湖南长沙人,孤身一人从长沙出发,途径贵州,准备前往四川,再从318青藏线一路到达布达拉宫。被小镇的恬静生活吸引,停留了好几天,自然而然就爱上了罗本的“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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