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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80

国画80 (第2/2页)

上了二楼一问,有人告诉他,明副书记在小会议室。朱怀镜推门进去,见明副书记已坐在里面了,还有两位干部。发现并没有检察院的人,他心头稍微轻松些了。明副书记正同两位干部说着什么,没有马上打招呼,等朱怀镜说了声明书记久等了,他才站起来,伸过手来握手。
  
  “请坐吧,”明副书记自己也就坐下了,“怀镜同志,找你来,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请你配合组织。”
  
  听说配合组织,朱怀镜便猜到这回不是了解别人的事,而是他自己的事了。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脸也有些发热了。“行,明书记想了解什么,尽管指示。”
  
  明副书记望着他,脸色和蔼,目光里却透着严肃,“怀镜同志,你的工作,组织上是满意的。这个我们今天就不多说了,只了解一些具体问题。龙兴大酒店的总经理梅玉琴被检察机关收审了,你一定知道了。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同梅玉琴的个人交往情况。在座的都是纪检委的同志,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如实说吧。”
  
  朱怀镜心里又开始打鼓了,他知道纪检委不会随便过问干部这类问题的。是如实说,还是搪塞一下算了?他几乎不及细想,本能地开始自我保护,“我同梅玉琴很熟,经常同她,还有别的一些朋友在一起吃饭。要说交往,无非就是大家在一起聚一聚,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值得细说。”
  
  明副书记笑了笑,说:“怀镜同志,你应该清楚,要是真如你说的,我们没有必要问你这个问题。何况,你们的个人关系还很可能同其他一些事情有牵连。请你好好想想。”
  
  朱怀镜也笑了笑,尽量用一种很随便的口气说出很严正的话:“明副书记,我不知道组织上要了解的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就我同梅玉琴的个人关系而言,说到底是我们个人之间的事,不牵涉什么严重问题。”
  
  明副书记说:“我听明白了,你想说的是,这是你的隐私,别人没权干涉。不过我想提醒你怀镜同志,如果你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人来过问你的隐私。但你是相当层次的领导干部,情况就不同了。何况,你们的个人关系还很可能同其他一些事情有牵连。”
  
  朱怀镜越发紧张了,却仍不想如实说出他同玉琴的关系。他认定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两个人中间有一方不承认,别人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何况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玉琴已公开他们的关系了。他即兴编了一个他同玉琴如何认识、如何交往的故事。他承认自己同玉琴的关系比较密切,这都是因为玉琴同他说过自己的身世,她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他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关心和爱护。玉琴也像对自己哥哥一样尊敬他。
  
  明副书记当然没有因他的故事而感动,而是亮出了底牌,“怀镜同志,我看你是不准备如实说清问题。你看看这是什么。”
  
  明副书记叭地将一叠照片摊在桌上。朱怀镜下意识地微微抖了一下。这都是他和玉琴的一些合影,多是亲亲热热搂在一起的。他立即明白,这些照片一定是检察院从玉琴住宅里搜查出来的。他没有话说了,额上渗出了汗珠。会议室里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很尴尬。
  
  “怀镜同志,”明副书记语调温和起来,“这个问题,组织上并不准备追究。组织上对干部是爱护的,是珍惜的。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检察院把这些照片交给我们后,我们是严格保密的。我们请你自己谈这个问题的目的,一是想看看你个人的态度,二是向你敲敲警钟。怀镜同志,组织上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一定要自珍自重啊!”
  
  朱怀镜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却仍然保护着尊严,用纯粹的官话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虚心接受组织上的批评。对这个问题,我将深刻反省,并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明副书记说:“现在还没到谈处分的时候。这个问题先谈到这里。下面请你谈谈你同皮杰的关系。”
  
  听明副书记这么一说,朱怀镜反倒松了一口气。可他马上又意识到,也许纪检委真正想了解的是他同皮杰之间有什么问题。刚才过问他同玉琴的事,可能只是想先在心理上制伏他。好在他心里有底,知道自己同皮杰的案子没有任何瓜葛,便很诚恳地说:“皮杰走到这一步,我是没有想到的。也可以说,我的警惕性不高吧,对他没有任何察觉。不过,要说到我同他的关系,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别人都说他这个人傲慢,可他在我面前却是很不错……”
  
  明副书记显然不想听他说这些,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有辆私车,可以说说来历吗?”
  
  朱怀镜回道:“那车是皮杰的。”
  
  明副书记问:“皮杰怎么想着要送车给你?”
  
  朱怀镜马上申明:“不是送的,是他借我用的。这是辆旧奥迪,他不用了,一直闲着。有回扯谈的时候,说到车子的事,他说我平时自己有事用公车也不太好,就说把这旧车借我用。我想也行,反正他也不用,闲着也是闲着。有辆旧车平时应急也方便些。我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有事,不用公车的。”
  
  明副书记先不问这车到底是不是借给他的,却问皮杰是什么时候把车借给他的。朱怀镜想了想,说:“去年三四月份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对了,你们可以看看我的驾驶执照,正好是办证那会儿借给我的。”朱怀镜说着就掏出了驾照,递了过去。明副书记迟疑一下,伸手接过了驾照。他瞟了一眼驾照,就递给另外两位部下。他似乎对驾照并不感兴趣。两位部下凑着头看了驾照,交还给朱怀镜。明副书记说:“这么说来,皮杰借车给你,没有任何目的?”
  
  朱怀镜笑了起来,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以皮杰的特殊身份,他有什么事用得着求我?他这个人就是豪爽,有时可能也是头脑发热吧。”
  
  明副书记想了想,又问:“怀镜同志,我们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同志。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在龙兴收购天马娱乐城的事上,帮过皮杰的忙。说得更明白一点,是有人反映你向雷拂尘和梅玉琴做过说服工作,还打着某位背景人物的牌子向他们施加过压力。因此,可以这么认为,在这桩使国家财产蒙受巨大损失的不公平交易中,你可能充当了某种不应该充当的角色。”
  
  朱怀镜很吃惊的样子,说:“明书记,这个问题请组织上一定弄清楚。你关心皮杰借我车用的时间,是不是怀疑皮杰是用这辆旧车作为向我的回报?我请组织上注意一个基本事实,他借车给我,同龙兴收购天马娱乐城,时间上差不多相隔一年。他借车给我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自己雄心勃勃建起的娱乐城卖掉。至于我是不是帮他做了说服工作,我向检察院的厉副检察长解释过,相信他一定向你汇报过。我现在还可以把过程一五一十地再汇报一次。”明副书记点点头,他便将上次同厉副检察长说过的话原原本本重述一次。
  
  “组织上愿意相信每一位同志,但你要经得起组织上的相信。我们也希望情况就是你说的这样。”明副书记显得十分的善解人意,“怀镜同志,我再问问你,真是这样吗?没有人指使你同雷拂尘和梅玉琴去说这事?”
  
  朱怀镜说:“反正皮杰从来没有让我去说。我想象不出还有谁会叫我去说了。明副书记,既然有人反映某位背景人物指使我,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这个背景人物是谁?”朱怀镜自然明白,他们一再暗示的这个人就是皮市长,但他一定要让这话从明副书记嘴巴里出来。
  
  明副书记考虑了一下措词,很方法地说:“这个……这个……我们想弄清的问题,就是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有人反映你打着皮市长的牌子,压着雷拂尘和梅玉琴接受皮杰出的价格。这事也许皮市长自己并不知道,可在外面影响很不好。”
  
  很明显,对皮市长下手的人已经形成一股势力了。厉副检察长是这个态度,明副书记也是这个态度。明副书记口口声声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事实上却只想给皮市长罗织罪名。朱怀镜很清楚,他要是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把皮市长抖出来,对他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倒会落下个恩将仇报的骂名。于是,他很感慨的样子,说:“领导同志的日子也真不好过啊!明书记,你们考虑领导同志的威信,我非常拥护。我在皮市长身边工作的时间长,皮市长平时对部下要求严格,人倒还随和。可是,他在皮杰面前就完全是位严父形象。大家都知道,两会期间,天马娱乐城被封了,关门整顿了几天,就是皮市长亲自下令,让公安去封的。皮杰很怕他父亲,简直不太敢见他的面。所以,要说皮市长插手龙兴收购天马娱乐城的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明副书记看看时间,说:“我们当然希望情况如此。这样吧,你回去以后,把今天向我们谈的情况写个报告给我。给你两天时间,够了吧?”
  
  朱怀镜没想到还要写个报告,心里不太情愿,也只好接受了。说得好听些是写报告,其实就是写交代材料,或者说是写反省材料。
  
  朱怀镜下楼来,见了停在原地的小车,就做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上了车,对小陈说:“纪检委认为我们局新班子上任后,廉政建设抓得不错,要我作个汇报。我以为很快就结束的,没想到一扯就是一个上午。”小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奉承说,新班子真的不错,重新树立了财政局的形象。
  
  朱怀镜没有回家去,让小陈送他去了银杏园。他没有胃口,不想吃中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然地意识到今天是这辈子最屈辱的日子。关于他同皮杰的事,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话。可是在他同玉琴的事上,只好听凭明某人教训。他还得态度诚恳地承认错误!这种事情,让人家抓到把柄,只好由人家指指点点。这就像在荆都发生过的一个真实故事。某局有个老处长,快到退休年龄了,这人一辈子老老实实,从没干过半点出格的事。有回,别人请客,硬要请他去洗桑拿。他从来就不知道桑拿是怎么回事,死活不肯去。请客的人很热情,非让他去不可。老处长没办法,只好领情了。结果,老处长的桑拿洗得很舒服,大开眼界,一高兴,就给桑拿女郎拿了张名片。后来,那位桑拿女郎被公安抓了,要她供出二十名嫖客就放人。那女郎便拿出老处长的名片凑了个数。结果,老处长就被公安抓去问话。老处长痛心疾首,说自己一辈子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公安人员便教训他晚节不保。老处长发火了,说你们他妈的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日日洞房,夜夜新郎,倒有脸说我晚节不保!我还只是晚节不保,你们一天节也没保过!老处长的家人送了五千块钱罚款才把他领回去,他怎么也想不通,没几天就活活气死了。朱怀镜同玉琴的关系,自然不是老处长同桑拿女郎的关系。同是男女之事,性质天壤之别。朱怀镜又想起一事。荆都市的公安人员在宾馆抓了一对男女,原准备罚一千块钱了事的。临时公安人员又问这是他们第几次在一起同宿。那对男女说是第一次。公安人员把脸一横,说,第一次?罚五千!那对男女便问,这是什么道理?公安人员解释说,你们若是经常在一起睡觉,说明你们是情人关系,只是非法同居,从轻处罚。如果是第一次在一起睡觉,肯定就是卖淫嫖娼了,要从重处罚。一位领导在会上讲话引用了这个例子,语重心长地告诫说,这就是法制啊同志们!要转变观念啊同志们!朱怀镜同玉琴自然也是情人关系,但到底不是可以大白于天下的事,让人家知道了,嘴巴就硬不起来了。别人可以代表组织一本正经地先教训你一通,然后马上跑去同他自己的情妇幽会。谁叫你背时倒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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