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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第2/2页)

杀手听完一番慷慨陈词后,还在犹豫,因为他怕错过这个机会后,自己的前途便一片灰暗,所以他不得不万分小心地行事。
  
  晴雨继续说道:“你要是还不信我的身份,可以询问我宫里的事,如此便可以确定我是不是在有心欺骗你。”
  
  杀手想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便用另一只手搬起一块石头,砸晕晴雨,然后用绳索将她绑起来,搬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内,准备待她醒后再对她进行拷问。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可是万分复杂。他想,要是自己欲行不轨的人真是皇后,那么即使自己悬崖勒马,是不是也已经铸成大错,不如索性杀掉皇后,然后毁尸灭迹来得一了百了。可要是,当今皇上真的对皇后颇为看中,为了揪出真相而不惜代价,那么自己最终也是难逃死路。所以,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他不能立下判断。何况,这也可能是她的说辞,自己还是抱住江彬这个大靠山来得稳妥。
  
  阳和城这边,朱厚照已经转移了阵地到了阅兵台上,台下是黑压压一片等待上战场的士兵。
  
  传递前线战报的士兵骑马赶来,下马后,气喘吁吁地道:“报!王勋、张輗和朱銮的部队与蒙军交战于涧子村时,萧滓等人的部队陆续赶到。由于前方主力部队军力不足,我军被敌方分隔成前后两块,无法形成合围之势,情况十分危急!”
  
  朱厚照听到这个消息后,即紧张又兴奋,心想,终于到了他大显身手的时刻了!于是下令道:“所有将士听令,即刻启程前往涧子村,我要亲自带领你们挫败敌军!”
  
  杭雄听后,来不及下马叩首,急忙说道:“陛下与末将的关系,好比主人和狗,哪有强盗来时,主人代替狗向强盗狂吠的道理。还是让末将领兵,以保全陛下的万金之体!”
  
  这番迂腐的说辞并没有打动朱厚照,因为杭雄说的话看似是贬低了自己,抬高了朱厚照,实则是不相信朱厚照的实力以及坚定不移的意志。不过,这种事情的发生,朱厚照早已见怪不怪,并且大敌当前,他也不想多加延误,于是笑着说道:“哪有什么陛下,我只不过是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罢了。”然后,骑着马径直行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战场上,朱厚照骑在马上干脆利落地杀着敌军,江彬等人明则是在他周围杀敌,暗则是在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这时,敌军首领小王子看见了这位新加入战场的将领,便骑着马向他冲来。
  
  厮杀了数十个回合后,两人从马上战到了马下,仍不分胜负。这时,许泰想乘机偷袭小王子,却被江彬拦了下来。因为他太清楚朱厚照的脾性,而且,他相信朱厚照不见得打不过对方。
  
  又过了很久,小王子终于忍不住,在暂时用刀抵住对方的攻击的情况下,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你是不是皇帝朱厚照?”
  
  朱厚照见势,丝毫不手软,马上变换身形,换一招向他砍去,但还是被对方抵挡住了,然后用蒙语回答道:“朱厚照是谁?我的名字叫朱寿。”
  
  小王子道:“猪?猪手?”
  
  朱厚照用蒙语道:“我呸!你叫什么名字。”
  
  小王子用蒙语回答道:“我叫小王子。”
  
  朱厚照用汉语道:“那你的汉语名字就是‘小啰啰’。”
  
  小王子用蒙语道:“别骗人了,我的汉语名字明明是‘小王子’。”最后三个字是单独用汉语说的。
  
  朱厚照用蒙语道:“哪个蹩脚先生教你的?”
  
  小王子用蒙语道:“你想靠扰乱我的心智而取胜?原来大明的将领不过如此。”
  
  朱厚照用蒙语呵斥道:“对付你们这种靠打劫苟活的匪盗,使什么阴招都不为过!”
  
  小王子听后青筋暴起,也不和朱厚照继续废话,反而和身边的蒙古兵配合着逃开了和朱厚照的厮打,转而去击杀其他的明军,以便追求更高的作战效率。
  
  日落月升,转眼间,朱厚照已经战斗了一个白天。蒙古骑军失了许多战马后变得零零散散的,小王子下令向西撤退。朱厚照则下令追赶,一边追一边打,直到夜晚起了大风,四周黑雾弥漫,令人看不清前路,才让敌军逃脱开。
  
  第二天,收拾战场的时候,晴雨已经出现在那里,一边数着尸体的数量,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战况。她的表情既有些心虚,又有些忐忑。
  
  江彬跟在朱厚照身后,看到她后,又气又慌,害怕杀手向她暴露了他就是这次暗杀行动的主谋,置自己于不利的处境,于是先发制人道:“陛下,晴雨此次延误军机,理当按军法严惩。”
  
  朱厚照道:“晴雨,你为何会有所延误?”
  
  晴雨看了江彬一眼,道:“在路上,我和我的同伴被敌军伏击,我的同伴不幸被一箭毙命,他的战马也受惊逃离了。我侥幸骑马避开了敌军的追杀。但不久后发现,我的战马也已经中箭受伤,无法前行。我找不到其他的战马,只能徒步前往聚落城传递军令。”
  
  江彬心想,幸好她并不知道是他派出的杀手。
  
  朱厚照道:“倘若能找到你口中所说的两具尸体,就证明你没有说谎,这次的事情便不予追究。”
  
  晴雨低头道:“谢陛下海涵。”
  
  其实,当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当晴雨在山洞醒来以后,杀手便开始傻头傻脑地问她宫里的事情。她一会把自己知道的如实交代,一会又以捍卫皇室尊严为由,誓死不说,虚中带实,实中带虚,还以皇后的口吻承诺绝不过问他的来历,因为她决定放他一条生路。就在将杀手彻底打动以后,杀手来为她松绑的一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他腰上的佩刀,将他一刀刺穿。若是心慈手软的话,只会在将来招致更大的祸患,毕竟这杀手也只是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就罔顾他人性命之人。然后,她快速地走出山洞,骑上杀手拴在树上的马,赶往聚落城。可这一耽搁,就耽搁了许久,为此,她不惜编出一则谎言,哄骗江彬,然后暗地里将山洞内藏有杀手尸体的事告诉了朱厚照,希望朱厚照明白事情的原委。
  
  然而,朱厚照派去搜寻尸体的人,为了攀附江彬,主动帮他将山洞内的尸体和溪边的一人一马两具尸体处理掉了。
  
  这两人的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影响到朱厚照打了胜仗之后的绝佳心情。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越过龙门的鲤鱼,开心得上了天。然而,这种喜悦的心情却得不到众大臣的一致认可,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在怪责他不按天子亲征的规矩行事。在胜利的喜悦与不被认可的孤独之间的拉扯中,他生出了另一种怪诞的情愫。
  
  当他们回到宣府后,这天晚上,三人又来到了之前留宿过的那户人家。这次,朱厚照示意江彬直接去说清来的目的,自己和晴雨留在街角等待。因为,处理尸体的人做的功夫花了江彬不少钱。为了将这一笔损失讨回来,江彬对每一次可以收受钱财的机会都不放过。这不,他如此殷切地先去说服那家人家,就是想从他们的手指缝中再捞出一点油水来。
  
  晴雨趁着江彬不在他旁边,赶紧问他道:“敢问陛下派去的人找到山洞里的那具刺客尸体没?”
  
  朱厚照回答道:“我正欲找你说这件事。你说的地方,一具尸体都没找到。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该不会是过于怯战,临阵脱逃了吧?”
  
  晴雨心急地说道:“我怎么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缘由而耽误国家大事呢!还请陛下明鉴!”
  
  朱厚照道:“如今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枉下定论。眼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因为他的心思已经完全系在了另一件事情上面。
  
  晴雨大感酸涩,终于觉察到了自己棋差一招,明白自己在朱厚照跟前的地位就此要落下江彬一大截了。
  
  这个时候,江彬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说道:“她死活不愿意。”
  
  朱厚照一怔,感到自己的尊严被触犯了,急忙走去,言辞激烈地对那家人说道:“你们可知抗旨不遵的后果?”
  
  那家媳妇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这是逼良为娼!我还就不愿意了,有本事就把我的脑袋摘了去!”
  
  朱厚照走过去,抚摸着她的脸颊,却被她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想了想,走到晴雨身边,对她说道:“你去帮我说服她,成功的话,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说罢,他用不安且期待的眼神看着晴雨,仿佛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急切地想要了结这件事。
  
  晴雨看了看那家人,愣在原地,内心对这件事极其厌恶。江彬见状,拔刀作威胁状,道:“陛下,不如让我……”
  
  朱厚照做手势让他收起刀,道:“不急。”意思便是,讲道理若是行不通的话,再用硬手腕也不迟。
  
  晴雨思索再三,想通了自己的处境。原来经应州一役,朱厚照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才能后,反而彻底落入了更大的虚无陷阱,更肆无忌惮地任意索取以填补内心的空缺。在这一过程中,江彬也为了自己的地位而不断怂恿他作恶,两人捆绑在一起,绝不再听从任何其他的意见。而她自己呢,本就人微言轻,现在是完全沦落为走狗一条,还做什么无谓的抵触和反抗呢?
  
  于是,她道:“容我去试试。”
  
  屋子里,那家媳妇斜睨着晴雨,道:“随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改变心意的。想让我跟他走,做梦!”
  
  晴雨道:“夫人,这就是你的糊涂了。就算你不为你的公公、婆婆、夫君、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得为你自己着想,不是吗?”晴雨和朱厚照一样,早看出来她已经怀了孕。
  
  那家媳妇,脸色一缓,来了兴趣,道:“这皇上已经知道我怀有身孕,还要我跟他回去,莫不是个傻子?”
  
  晴雨不理她这话,继续说道:“夫人,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很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那家媳妇道:“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一家人平安地在一起吗?要是你们胆敢毁了我手中的幸福,就是送我金山、银山,我也不要!若是你们来硬的,我就闹得街知巷闻,看谁丢得起这人!”
  
  晴雨心想,这人还真不简单,回想当年,要是自己也有这魄力,说不定现在也不用遭这份罪了。不过,她也决不轻易认输,继续说道:“可是夫人从没见过其他的风景,又怎么知道已经攥在手里的是最好的呢?”
  
  那家媳妇道:“我怎么不知道了,虽然我不识几个字,但好歹还晓得什么叫‘知足常乐’。何况,你们那儿有什么好的,别以为我什么传闻都没听说过!”也是,豹房的传闻可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的最佳谈资,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晴雨突然下跪,向她作揖道:“夫人如此爽朗直言,不愧是性情中人,我真是自愧不如!要是豹房中能有夫人这样一号人物,说不定像我这种小人物,就不用再可怜巴巴地活着了!”
  
  那家媳妇赶紧扶晴雨起来,受宠若惊地说道:“你这话,几个意思?”
  
  晴雨道:“这么多年,我总算明白了,只有像夫人这么心若明镜之人,才能制服得了那头发了疯的野兽。夫人,你该不会是桃花夫人转世吧?”
  
  那家媳妇虽然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对了,桃花夫人是谁?”但她的双眼却狐疑地盯着晴雨。只见晴雨的双眸清澈无比,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仿佛她自己真是个美若天仙、有勇有谋、即将有功于社稷的传奇人物了。而且,她也清楚继续闹下去只会给家里带来无尽的麻烦,而自己若是进了豹房,皇上又不介意她大着肚子的话,那自己的孩子以后肯定能加官进爵,前程无量。想到这里,她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豹房。
  
  几个月后,到了立春这一日,街上正举行着盛大的进春仪式。喜庆而动听的乐曲响彻天空,路人们纷纷站在路边,看着路的尽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意想不到的玩意儿。因为,他们早已收到消息,朱厚照特地设计了与众不同的彩车,不久就将呈现在他们面前,为此他们格外地期待。
  
  镇国府的厨房内,晴雨正做着动物形状的小点心,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武将身份,决定安分守己地做个闲职,这也算是向江彬等人的势力缴械投降了吧。
  
  这时,江彬走了进来,调侃她道:“哟,这是见陛下近来收了太多女眷,才想要展现自己的贤良淑德了?”
  
  晴雨冷冷地说道:“早就心灰意冷啦,还争个什么劲!”
  
  这时,外边响起了刺耳的鞭炮声,正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江彬走去找东西吃,晴雨趁机带着点心溜出了厨房。走到后门,远远地观望着彩车经过。
  
  只见,马儿拉着彩车在路上疾驰,周围的路人怕被冲撞纷纷避让。而那些车上,有几百个被剃光头发扮作和尚的男子和手持彩球的妇女。由于彩车不稳,“和尚”们的光头和女子们手中的彩球相撞,连同车上原有的各种装饰,远远看去,大有缤纷错乱之美。仔细一看,车上的众多女子中,还由那位肚子已经隆起的孕妇,她也正拿着彩球和周围的人拉扯在一起,生怕掉下车去,弄出个一尸两命来。
  
  看到这荒唐的进春仪式的晴雨,露出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来,好让自己和周围浮夸的环境融为一体。然而,她的内心却悄悄发生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往日的认识都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改变朱厚照的想法。从那一刻起,她便决定往后要采取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在豹房中生活。甚至,她最好朱厚照在癫狂的境地中踽踽独行,而不愿再对他施以任何形式的帮助和抚慰。
  
  这时,朱厚照却在路的尽头,也就是彩车停止行进的地方,一个人开心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手舞足蹈,仿佛全世界都在为他打了胜仗而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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