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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仙佛争锋

第十五章 仙佛争锋 (第1/2页)

第十五章仙佛争锋
  
  梁萧走到庙前,只见庙里供着一尊土地公,正中一团篝火烧得正旺。三个村汉袒着上身,谈笑风生,枯树枝上转动着一条大狗,火苗舔着皮肉,膏油滋滋流淌。
  
  梁萧一步跨进庙里,大喝:“你们三个好大胆子,敢偷小爷家的狗吃?”他幼时流浪江湖,也是偷鸡摸狗的惯犯,看了三人模样,就知道这条狗来路不正,故意放话吓走三人,好独自霸占狗肉。
  
  三个汉子吃了一惊,齐齐跳起,忽见梁萧孤身一人,又才放下心来。为首一人歪眉斜眼地笑道:“小子唬什么人,这是大爷打的野狗!”他的目光绕过梁萧肩头,双目一亮说:“原来还带了个雌儿。”与其他二人对望一眼,笑道,“这小子是个采花贼呢!”另一人邪笑:“撞上了,大家都该有份……”话没说完,胸口一紧,一阵头重脚轻,跟着其他二人飞出庙外,跌得头破血流,全都昏死过去。
  
  梁萧使重手法摔昏三人,正要放下柳莺莺,忽听远远马蹄声响。他一皱眉,跨出庙门,远处十余道黑影风驰电掣般驰来。梁萧一拍胭脂,胭脂马会意,悄悄转到庙后树林。梁萧背起柳莺莺,闪进土地公身后。
  
  马蹄声在庙外停下,脚步声往庙里走来,跟着雷大郎的粗嗓门响了起来:“小贼奸猾,不知带小贱人逃去哪儿了?”楚老大的声音接道:“小贱人有这样的好帮手,实在出人意料!”
  
  雷大郎冷哼一声,说道:“帮什么手?我看他色迷心窍,哼,这会儿他俩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言下有点儿酸溜溜的意思。
  
  另一人接口笑道:“听雷兄的口气,对女贼动了心啊?”梁萧听得耳熟,一转念,心头大震:“啊,是何嵩阳!”
  
  雷震一声怒哼,还未答话,另有人笑道:“谁能不动心?女贼手脚不干净,模样却没得挑。”何嵩阳笑道:“咱们可以动心,雷兄动了心,只怕楚二娘河东狮吼,吓他个四脚朝天,翻也翻不过来。”众人哄然一笑,有人道:“那不成了乌龟吗?说别人还像,说雷兄是乌龟,那是决然不像。”雷震忍耐不住,破口大骂:“何嵩阳,这话让二娘听到了,她还不扒了你的皮!”有人笑道:“扒何神捕的皮有什么意思,还是让楚二娘扒了那女贼的皮,叫大伙儿瞧个过瘾。”来的都是男子,话语渐趋猥亵。
  
  说笑间,雷震“咦”了一声,高叫:“这三个人怎么回事?”梁萧应声一震,想起一个破绽,不觉额上生津、背上流汗。却听庙中一静,一名泼皮“啊”了一声,想必被众人救醒。只听雷震问:“谁把你们摔成这样的?”泼皮哼声道:“我们正……正在烤狗肉……来了个小泼皮,唔,不,一个采花贼,他背了一个女人……”话音未落,人群大哗。雷震怒道:“那人去哪儿了?”想是他情急动手,泼皮痛叫道:“不知道,啊哟!我眼一花,就被他摔出来了……”只听楚老大喝道:“上马!他们一定还没走远。”一时脚步杂沓。梁萧正松了一口气,忽听何嵩阳笑道:“慢来!这狗肉似乎烤焦了呢。”梁萧心头一紧,背脊上流出汗来。
  
  雷震不解问:“何嵩阳,这个节骨眼上,你还管个什么狗肉?”何嵩阳道:“狗肉之所以烤焦,全是因为这三人昏倒,无人照应。但看狗肉枯烂的地步,应该为时不久,这点儿工夫,那小子要逃得无声无息,只怕不容易。”雷震恍然大悟,笑道:“何嵩阳,人人都说你贼头贼脑,果然不错,姜是老的辣,小贼头遇上老贼头,还是老的厉害。”
  
  何嵩阳听他话里夹枪带棒,知他记恨自己方才调侃于他,心中微觉恼怒。但他秉性阴沉,不便与雷震翻脸,打个哈哈说:“若换了是我,如果逃不远,索性……”梁萧听到这儿,用力一推,“轰隆”一声,土地公颓然倒下。何嵩阳正扑上来,见状闪身让过。
  
  梁萧背着柳莺莺一跃而出,眼见众人站成一圈,抢逼上来。雷震见了柳莺莺,分外眼红,大喝:“哪里走!”他铁锤搁在马上,便使出家传的“奔雷拳法”,双拳一合,隐隐发出闷雷声响。
  
  梁萧足不沾地,凌空一脚,将滋滋冒油的狗肉向他挑去,狗肉滚烫,雷震闪身让过,挥袖抛出庙外。梁萧得了间隙,正欲冲出庙门,眼前人影忽闪,一人掣出金剑,剑尖处分出九朵剑花,虚虚实实刺来。梁萧认出是弯弓射马的长髯老者,闪身避过,只一停顿,众人再次合围,雷震赞道:“楚宫,拦得漂亮。”
  
  梁萧身陷重围,反倒冷静下来。拔剑在手,长啸一声,剑作刀使,使出一招“修罗灭世刀”的“山崩海啸”,啸声与刀声相和,声威夺人。楚宫面色凝重,不进反退,变一招“七心海棠”,金剑结成七道剑圈,呛啷啷金铁交鸣。梁萧一气攻破六道剑圈,势子耗尽,被第七道剑圈挡住,楚宫吓出了一声冷汗,不由纵身后退。这一路“修罗灭世刀”若由师伯萧冷使来,必然威震群雄,落到梁萧的手中,威力减了一半。
  
  雷震恨极了柳莺莺,不顾身份,飞身出拳,打向梁萧身后。梁萧挥剑斜掠,雷震手臂一沉,扫中剑脊,铉元剑呛啷作声,“嗖”地飞出庙门。
  
  雷震又叫:“再吃爷爷三拳。”双拳若风雷迸发,连环递出。楚宫也刷刷数剑,分刺梁萧前胸三处穴道。梁萧两面受敌,情急中使招“悬梁刺股”,模仿战国苏秦的石像,一个筋斗翻在半空,堪堪避过二人的毒手。又听“嗖”的一声,一条手腕粗细的铁索横空扫来,索上七支钢锥闪闪发光。
  
  “七星夺命索”当年被秦伯符震毁,事后何嵩阳又重铸了一根。他怕秦伯符报仇,一躲便是五年,好在秦伯符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半年前,何嵩阳才敢露面。不久接到柳莺莺的案子,他一心立功,追得格外卖力。
  
  这捕快为人狡黠,始终冷眼旁观,等到梁萧力穷势尽,才出手偷袭。梁萧眼见索来,使出“凌虚三变”中“九霄乘龙”,凌空翻转,险而又险从铁索上掠过。何嵩阳发声沉喝,抓住七星索中段,丈八铁索一分为二,有如双龙出海,向他左右夹击。
  
  梁萧瞧那铁索来势,使个“如意幻魔手”的“捻”字诀,伸手探入索影之中,“铮”的一声,铁索两端被他系成一团。梁萧右手斜挥,铁索受力反转,横扫回来。这一招“始皇挥鞭”出自天机石阵的“帝王境”,一挥之间,真有横扫六合、虎视天下的气概。何嵩阳心往下沉,他当年在棋坳吃过九如的苦头,生恐又被铁索缠住,慌忙抛开铁索,着地滚了出去。
  
  梁萧还没落地,雷震、楚宫又抢上来。情急中足尖点地,伸手将七星索凌空捉住,凭借旋转势头,使出三才归元掌的“天旋地转”。七星索本已力竭,被他一旋,忽又夭矫灵动,横扫八方。
  
  何嵩阳见七星索到了梁萧手中,竟有这样的神妙变化,不觉又惊奇,又佩服。众人无法抢进,气得纷纷怒骂。梁萧仗着兵器的便宜,向着庙门缓缓退去。楚宫一皱眉,叫声“雷震”。雷震一愕,只见楚宫反身后跃,将二百多斤的土地塑像提了起来,顿也抢上抓住一头,齐喝一声:“去”。土地好似陨石天落,腾空砸向梁萧。
  
  梁萧挥索一卷,想要卷住塑像,但两大高手联手一掷,何等强劲,七星索不但没能卷住塑像,反被塑像牵动,向他翻滚扫来。
  
  梁萧无奈闪开,“轰隆”声中,塑像击中土墙,砸出一个窟窿。这一停滞,七星索招法散乱,雷震跨上一步,抓住索尾,梁萧敌不过他的神力,只得丢开铁索,向右跳出。右方剑光又闪,楚宫长剑刺来。他两面受敌,只得后退,后方风声大起,眼角余光扫去,何嵩阳双手势如鸟爪,一前一后地向柳莺莺抓来。到了这个田地,梁萧除了心急,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忽听何嵩阳“啊哟”一声大叫,紧接着身后“砰”的一声,似有人体落地。梁萧觉出身后爪风收敛,一时不及多想,一眼看见墙上被土地公砸出的大洞,埋头钻了过去,一口气跑进庙后树林。
  
  他趁着夜色,跑出几百步,忽地心头一动,停步大喝:“你给我下来!”林中寂然,无人答应。梁萧怒道:“你再不下来,我可要摔人了!”略略一静,背后的柳莺莺懒懒吐了一口气,仿佛呵欠似的,轻笑说:“乖马儿快跑,那些笨蛋就要追上来啦。”梁萧“呸”了一声,说道:“你果然醒了。何嵩阳是你打伤的,是不是?快滚下来。”
  
  柳莺莺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咯咯笑说:“小色鬼,你不是很爱背我吗?姓楚的丫头软的硬的都使过了,你也不肯丢下我,叫我心里欢喜。”梁萧一呆,叫道:“好啊,你那时就醒了?”柳莺莺咯咯一笑,叫道:“快跑,后面来人啦!”梁萧一惊,飞步疾走,顷刻又回到了土地庙外,楚宫等人早已追进树林,庙里反而没人。
  
  柳莺莺笑道:“果然是乖马儿,比胭脂跑得还快。”梁萧道:“你根本装醉骗我,是不是!”柳莺莺笑道:“我哪儿有这么坏?”梁萧怒哼一声,却听柳莺莺叹道:“小色鬼,这回不骗你,我真是醉了。到了客栈才有知觉,运功逼酒又花了小半个时辰,这段时间……”说到这儿,她诡秘一笑,口唇凑近梁萧耳边。梁萧心生怪异,只听她说:“你在路上做的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哼,你这小色鬼还不算太坏。”
  
  梁萧脸涨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想等你醒了再算账。”柳莺莺从他背上跳下来,背起双手笑道:“现今你要怎么样?好啊,你来!”说罢闭上双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梁萧见了,反觉迟疑,说道:“你醉了的事情不说,醒了怎么还要骗我!”柳莺莺笑道:“要是醒早了,就听不到你的心里话!”梁萧狠狠白她一眼,忽见四面人影幢幢,楚宫、雷震带了十来个好手,铁青着脸从四面围了上来,何嵩阳脸色煞白,似乎受了内伤。
  
  梁萧一皱眉,低声说:“贼丫头,我不管你了,咱俩各自逃命。”柳莺莺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小色鬼你就好人做到底,我还要你背我,你背是不背?”梁萧怒道:“背你个大头鬼!你当我是傻瓜?”柳莺莺拍手大笑:“对呀,你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傻瓜!”她话音方落,便听有人大笑:“没错,小子,别说你傻了,和尚走南闯北,也跟着傻了一回。”
  
  众人闻声一惊,纷纷回头望去。九如端坐树下,身旁放着铜钟,左手抓着那条烤焦的土狗,右手抓着梁萧的铉元剑,笑眯眯割肉而食。
  
  柳莺莺惊讶说:“和尚,你始终跟着我们?”九如笑道:“不算始终,你俩马快,和尚扛着钟可跑不快。哈,这小子跟那姓楚的小妞打情骂俏,老和尚都没看见!”梁萧惶急道:“谁打情骂俏了?”柳莺莺望着他微微一笑,梁萧想起她当时已然知觉,又羞又窘,恨不得钻进地缝。
  
  九如笑道:“和尚把人灌醉了,自然要担待担待,不过……”他望着梁萧点头,“小子不趁人之危!很好很好!”他见梁、柳二人四目相对,神色复杂,便将一块狗肉塞进嘴里,笑道:“你们不用管和尚,接着搂搂抱抱、卿卿我我。那些家伙交给和尚便是!”斜眼一瞅楚宫,笑道,“楚老大,你要站着回去,还是爬着回去?”
  
  楚宫认出九如来历,脸色发白,可又不肯轻易退缩,抗声说:“武林中尊卑有份,大师地位崇高,怎能与我们这些晚辈一般见识?家叔马上就到,大师何愁没有对手?”九如笑道:“这么说,你们是要爬着回去了?”楚宫后退一步,怒道:“大师不讲武林规矩!”
  
  九如笑道:“武林规矩和尚不懂,不知几文钱一斤?要不你买两斤,给和尚尝尝新?”说着将手中的狗肉抛给梁萧,“这狗肉火候不济,夹生半熟,吃来无味。你俩若不谈情说爱,再烤一烤,和尚完事,再来受用。”他右手一抬,巨钟凌空飞出,向对方一名好手扣下。这一扣迅猛绝伦,那人两眼一黑,已被扣在钟里。九如大步抢上,一拳击在钟上,洪钟骤响,一大半音波都被封在钟内,凝而不散,来回鼓荡,钟内的人一阵眼花耳鸣,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这一扣一击先声夺人,群豪发一声喊,纷纷四面散开。九如笑道:“早不逃,现在可来不及了。”抓起巨钟,又扣住一人,将其震昏。这么右一扣,左一拳,不久场上躺了七八人,站着的只剩三个。
  
  九如哈哈一笑,挑起铜钟向何嵩阳扣去,何嵩阳挨了柳莺莺一掌,受伤不轻,无力躲开。九如瞧他举动迟慢,一皱眉,笑道:“你有伤?和尚不打落水狗!”巨钟一偏,放过何嵩阳,向楚宫罩下。
  
  巨钟凌空变向,慢了少许,楚宫有了防备,举剑挑向铜钟,“呛啷”一声,钟剑交击,金剑断成两截。楚宫虎口淌血,可也逃过一劫。
  
  九如一扣不中,笑了笑,不再理会楚宫,抢到雷震身前。雷震转身要逃,不料钟似天落,“嗡”的一声,已被扣住。九如挥拳击钟,跟着挑起铜钟,不料雷震滚地而出,双拳一抬,击中九如小腹。九如见他没有昏厥,“咦”了一声,脱口赞道:“小子内力还行!”
  
  雷震击中九如小腹,着手处柔如春水,诧异间连催四道拳劲,好似蚍蜉撼树,九如不动分毫。雷震心惊胆战,正要收势,忽听九如长笑一声,腹肌“嗖”地弹起。他的小腹好似蓄水的大湖,将雷震先后四道内劲全数蓄积,这时决堤放水,尽数奉还。雷震腾云驾雾似的抛出丈外。楚宫抢上前来,伸手一托,两人同时飞了出去,落地时脸色均如白纸。
  
  其他人先后醒转,各自捧头**。九如一挥手,笑道:“全都给我滚吧。”楚宫扶着雷震站了起来,瞪着九如说:“大师若有胆子,不妨少留佛驾。”九如笑道:“和尚别的没有,胆子倒有一个。”楚宫面色铁青,与众人彼此搀扶,踉跄着走远了。
  
  九如转入庙中,梁萧与柳莺莺刚刚架起干柴,还没点着。柳莺莺抬头见他,笑道:“多谢和尚!”九如摇头说:“小姑娘酒量不错,做事却不利索。”扯了两段祭神用的红布点着,再抓了两块干柴放上,又取一个大红葫芦,喝了一口,“噗”地喷在火上,火焰轰然大盛。葫芦里装的竟是烈酒。梁萧忍不住说:“大和尚,你这样亵渎神灵,喝酒吃肉,就不怕佛祖怪罪,罚你下地狱么?”
  
  九如喝了一口酒,笑道:“你懂什么?这世上无祖无佛,所谓三世诸佛,都被和尚一口吞下去了!没有佛祖,又信什么?”梁萧皱眉不解。柳莺莺笑道:“我知道了,你把佛祖都吞到肚里关着,你大吃大喝,他们也看不到!”九如摇头道:“不对,你说的是和尚三十年前的境界。”柳莺莺奇道:“怎么不对?”九如笑道:“这还不简单?所谓吃喝拉撒,佛祖吃得了,难道拉不出?三世诸佛,早就化作大便了呢!”他见那二人张口结舌,微微一笑,说道,“和尚肚里早已空无一物,唯有荡荡虚空!”
  
  柳莺莺听得皱眉,说道:“和尚说话,恶心死了!”梁萧天性机敏,但觉九如说话粗俗,却隐藏了极深刻的道理。转念间,他想起父亲给自己讲过禅门六祖慧能得道的传奇故事。脑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首千古名偈是六祖慧能得道时所作,由此得传五祖弘忍的衣钵,开创了顿悟一派。
  
  九如一听,眉开眼笑,拍腿叫道:“说得好,哈哈,说得好!”柳莺莺诧道:“和尚,你疯了么?”九如笑道:“若世上都是疯子,突然出现一个不疯的人,你说怎么样!”梁萧笑道:“那可惨了,疯子们都会当他是疯子。”九如拍手大笑:“贼灵,贼灵。”
  
  柳莺莺抓起一块干柴,在地上狠狠一敲,生气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连成一气,变着法子骂我!”她望着九如手中的红葫芦,“老和尚,你只顾着自己喝,也不请我?”九如笑道:“和尚忘了。”将葫芦抛过去,柳莺莺喝了一口,只觉喉舌间好似刀割,不由皱眉道:“好烈的酒。”九如笑道:“这可是和尚的宝贝,轻易不给人喝的。”
  
  梁萧怒道:“贼丫头你还敢喝?”柳莺莺舔了舔红菱也似的嘴唇,笑嘻嘻地说:“我偏要喝,喝醉了还要你背!”梁萧劈手夺过葫芦:“不许喝了!”柳莺莺脸一沉,冷冷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喝酒你也管?”伸手来抢。梁萧退到一旁,嗅了一下,浓烈的酒气直钻鼻孔,忍不住也喝了一口,顿时苦了脸,吐舌叫道:“好像一团火呢!”柳莺莺趁机夺回葫芦,大饮一口,抿嘴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她也不顾什么淑女风度,手抓狗肉,嘴饮烈酒,与九如一道大吃大喝。梁萧站在一边,反觉手足无措。
  
  九如摇头说:“你这小子,说到洒脱,远不及这个女娃儿。”梁萧道:“谁不洒脱!”一屁股坐下,割块狗肉,大吃起来。九如摇头道:“你是假洒脱,不是真洒脱。”梁萧一呆,却听九如又道,“你身兼三家之长,际遇之奇,悟性之高,武功之博,除了东海释天风,只怕当世无人能及。”梁萧暗想:“老和尚看出了我的底细?”随口问道:“释天风是谁?”九如淡淡一笑,说道:“可惜你也和他一样,受太多拘束,是以今生今世也达不到绝顶的境界。”梁萧听得憋闷,冷笑道:“鬼才信你。”九如哈哈大笑,将手中葫芦抛给柳莺莺,乌木棒一扬,点向梁萧心口。梁萧大惊,双手据地,一个筋斗向后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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