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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五年书涯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五年书涯 (第2/2页)

“哎~,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活得了今天,难保活过明天。这牛家基业也是我与老头子年轻时,从别人刀下抢来的,你们不可因如今的富贵而忘了我们一家都是江湖亡命徒的本质。老头子要走,这也是早晚的事,做江湖人,恩怨众多,哪有时间办丧事?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若是今日为了老头子办丧事耽误了丰儿你的喜事,他日还能有否有安生日子可以给你成婚都难说,也许,过不了今晚,就又要有人去了...”
  
  “可是...奶奶,爷爷尸骨未寒,远在百里之外无人收尸,我岂可心安理得的成婚啊?”
  
  “哎~,丰儿啊,说什么话呢?你爷爷我们这辈的事哪由得找连累你,你还是个孩子,刚及弱冠,成家立业要紧。想我和你爷爷,年轻时候到处逃避仇家,做个露水夫妻,分分合合,连个婚礼都没办过,现在想来,遗憾终生呐。你莫要负了那好姑娘,好好办好这场婚事,日后好好对待人家~”
  
  “奶奶,我...”
  
  面对老夫人的一再劝说,年轻的牛丰手攥的很紧,低下头来,嘴角轻启,却又无声了下去。此刻的牛丰,只恨自己年少,若自己早出生个二十年,就能跟着自己爷爷去报家仇了吧...
  
  牛丰的父亲牛诚听着老夫人的劝导亦是内心压抑,甚至是愤怒!与牛丰不同,牛丰隔了一代,而对他来说,那死的就是自己老爹啊!杀父之仇,何其大哉!
  
  但老夫人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牛诚父子自然也是清楚,埋杀仇家不成,难保对方不会找上门来,到时恐难有安生日子了。而这时赶紧让牛丰成了亲,日后有个后,也算有了后路,毕竟江湖之人,不会造人之大恶,杀人幼子。
  
  就在牛丰夫子俩不断理清思绪时,老夫人终于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头看向灯笼烛火下自己的儿子和孙儿,看着两父子那副为老头子愤怒的神情,老夫人深感欣慰,苍老的面容笑了笑,
  
  “对了,丰儿,你看中的那小姑娘,何时才能到我们家结亲啊?”
  
  “嗯?奶奶,这...他们前几日传信过来,说不日就会到来,应该就这两天了吧”
  
  “哦~,好好好,早些办完婚事更加妥当。成家之后,你也好去衣城那边跟你大哥学学,早些建立自己的家业。”
  
  “嗯~”
  
  听着奶奶的话,牛丰点了点头。老夫人也是眉开眼笑,抛开牛庄主的事,家族还是未来可期的,旋即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诚儿啊,不知,仙主雕像安置的如何了?”
  
  “哦...回母亲,仙主雕像已然供奉进家族祠堂了,家中上下,日日叩拜,愿念已然越发浓厚,相信不久后,便可获得赐福。而那日到来之时,便是丰儿的婚期,可于当日双喜临门~”
  
  “呵哈哈~,好,那就好!仙主雕像乃是重中之重,凡能获得赐福者,必可一飞冲天,我牛家获得赐福后,必可声名鹊起,扶摇直上!”
  
  “母亲说的极是。此事乃重中之重,为保吉利,我今早便差管家选了三十人马出城寻找雀家父女,不用几日,今日便可保证丰儿的婚事如期进行!”
  
  “嗯~,诚儿,你做事,娘很放心~”
  
  听了牛诚的一系列周密安排,老夫人的愁绪渐发远去,气息顺畅,很是舒心,脸上的密长皱纹松散开来,又从石桌石桌上端起茶杯,喝起了新泡的茶...
  
  “簌簌~”,“哗哗哗~”
  
  城外二十多里处,依旧雨幕铺天,官道两旁的无边野林,被雨水击打,一片嘈杂声。但这片地方比起邕城那边,天倒是亮了许多,原因无他,只因往南边看去,一个半径十里有余的无云天域,还是光亮的黄昏。这番景象,颇为惊人,那番天空,就像是被从空炸开一般,将方圆十里的阴云都给弹开,导致其周遭的天空阴云聚集,而开始下起暴雨。
  
  “驾!驾!”,“驾——!”
  
  “噗腾!腾!腾!”,“咂哗哗哗——!”
  
  瞧见了南方那个巨大的天空无云空洞,阴暗下着暴雨的地域里,一对对黑衣人影,带着斗笠,骑着高头大马,淋着倾盆大雨在管道上飞奔,马蹄将水窝遍地的大路踩的泥水飞溅,声势不小!
  
  “腾!咂哗哗哗~”
  
  “陈爷,我们真要过去啊?那方可不对劲呐,到处都在下雨,就那片天连云都没有,怕有鬼呐!”
  
  “陈爷,接少夫人要紧呐,我们就这么随意转头跑去,万一错过了,可怎么回去跟家主交差啊?”
  
  “陈爷,我记得那片地方,那不是前几日在传的尧城废墟吗?那地方可不对劲呐!那不是有条山脉叫齐冥山脉吗,怎么没了?”
  
  “驾——!行了!都给老子闭嘴!娘们唧唧的,哪像是干大事的人?!要不怎么别人老说我们是跑龙套的!就因为你们胆小!搏一搏,老狗变圣佛的道理都不懂吗?好生跟着老子就是,出了事老子担着!”
  
  一行三十余人淋着大雨穿梭在林间泥道上,为首之人名为陈彪,听着身后这群牛家卫从的怯懦之声,起声大吼了回去,心里对他们充满了鄙视!
  
  而待到身后这队人马安静的跟了上来后,陈彪才又转头,目光紧盯向前方有大山阻隔的二十里之外的天空,那方十里环形天空一看就是某强者打出来的,去拜会拜会,没准儿机缘就给砸自己头上了呢。
  
  整天带着身后这些个连书都没读过的歪瓜裂枣,陈彪也很是心烦,没读过书的人那就是要差一些,眼见就那么大,胆小怕事、天生怕死,以为给牛家当一辈子奴就能跟着有好前途,殊不知那是鼠目寸光!
  
  没错,陈彪可是从小读过五年以上书的大才人,比起这群马匪可不知道强哪儿去了。要不是家道中落,没钱吃饭,陈彪也不至于卖了自己给人家当奴,虽说靠着自己读过书当上了小头头,但还不够,读书人的眼界岂止三寸?自己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陈彪一边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一边领着三十号人骑马穿过这方黑夜雨幕,向着远方天空的曙光追逐而去!
  
  “驾!”,“驾!驾!”,“腾哗哗~”
  
  “嗯?陈爷!你看前面怎么回事?那山脚下怎么冒出了团白雾啊——?”
  
  “嗯?白雾?!”
  
  可正当陈彪出神之时,身后骑马跟着的卫从,其中就有人一指向前方三里外的那座大山林角大呼了起来!
  
  陈彪立马回神,凝神往前看去,又他本就带队骑马跑在最前面,看的最是清楚。但这一看,却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三里外的山脚下,一团卷着雪花的白雾猛然窜出,一路窜过森林,沿着中央的泥路飞窜而来,而白雾窜过的同时,又还将泥路结冰,变成冰面!
  
  但最让陈彪一众人惊奇的是,那白雾之后,竟又出现好几十匹冰霜雪狼,被铁链束缚拉着后方三辆敞篷的屋子向着这方疾驰而来!
  
  没错,就是带顶的敞篷蓝色冰屋,下方还有两道像是长刀的滑冰之物,尤其那被狼拉着而来的敞篷屋子里好像还有人!
  
  “妈的!鬼,真是见鬼了!”
  
  “这才傍晚时分啊,鬼就逍遥大胆的跑出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爷!我们退吧!这鬼气都能结冰了,这踏马阴气儿得有多重啊?跑、跑吧!”
  
  陈彪身后的三十号人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已然快吓破胆了,马匹都越跑越慢,害怕前方拉车的狼。
  
  但唯有陈彪,胆大如虎,仍然坚定的骑马冲向前方,大手一挥!
  
  “别怕!给我顶上去!他当老子是谁呀,会怕他们这几个区区小鬼儿——!”
  
  陈彪大喝,见前方大路中央已不足两百丈之远的冰狼与雪车,提刀直冲冰雾而去!
  
  “妈的!陈爷疯了!竟然去招惹鬼怪,定然是被附身了。我们可不能跟着死,快掉头!掉头跑!”
  
  “驾!驾!驾——!”
  
  “腾哗哗哗——!”
  
  陈彪身后的三十号人马可不像陈彪这么猛,压根不听陈彪说的,连忙拉起马绳,掉头就给跑了,一路的泥浆直溅七尺多高!
  
  “驾!驾!”
  
  “哼!一群鼠辈!区区迷雾幻象给你们吓成那样!没读过书的真是没见识!”
  
  而独自向前的陈彪听着身后跑路的声音,内心已是越发鄙视他们了,简直鼠目寸光、胆小如鼠、贪生怕死!
  
  陈彪一声冷哼,壮起胆子,学着书上所说,要想让马儿快快跑,那就蒙上它的眼,让它无所畏惧!
  
  陈彪一把撕了自己的衣袖,给奔跑的马儿蒙上了眼,随后,看向前方越发逼近,不足五十丈的冰雾与雪狼,以及那冰屋奇景,大喝一声!
  
  “我无所畏惧——!”,“驾——!”
  
  “咚哗哗哗——!”
  
  陈彪双腿使劲一夹,马儿果然载着他飞快的朝前方的雪狼们飞快的撞了上去,泥浆四溅,这一下,双方的距离就拉近了二十丈!
  
  “嗷呜——!嗷嗷——!”
  
  随着越发接近,一股寒气铺面而来,双方仅剩十丈之远时,马儿脚下的路面瞬间结冰,飞速向前划去,而陈彪依旧觉得这只是幻想,是大佬给自己的考验,过了便可获得赞许,得到机缘!
  
  眼见巨狼身在眼前,马儿不稳,陈彪陡然从马上跳起,一手拔刀,向着狼群斩下!
  
  “呵啊!小小狼儿!竟敢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班门弄斧!吃刀——!”
  
  “轰噌——!”
  
  被冰蓝雪狼之光的照耀下,陈彪之刀,炸放寒芒,卷起一道罡风飞速劈下,其刀芒甚至让这雪狼所拉的第一辆雪橇里面的北雨宛瑜三人晃了眼,吓了一跳的看向跳起的陈彪。
  
  “这人有病!”,“噗!噌~!”
  
  北雨脸色怪异的道出一声,随即一指轻弹,寒气陡然射出,直接将跳起挥刀的陈彪给冻成了冰块,再快速让雪橇转道,躲了过去。
  
  可被一下子冻成冰雕的陈彪却是懵了,这竟然不是幻像!
  
  “呼~!槽!大意了!没想到这竟然是明珠暗藏、以假乱真、暗度陈仓!亏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居然没看出来!”
  
  陈彪内心暗自后悔,大骂小鬼狡猾,可随之自己被冻成冰块的身影飞速向着冰路之上的第二辆雪橇砸去!
  
  这一下,让躺睡在雪橇内的周老几人,瞬间面色惶恐,表情夸张,看着砸来的陈彪,嘴巴大张的想往外跳出去!
  
  “大爷的!你、你不要过来啊——!”
  
  “轰咂——!”,“呲啦——!”
  
  “嘣呲!啊啊啊——!”,“啊啊——!”
  
  突如起来的相遇,直接砸的橇毁人飞,连一向沉默的沈河都面容惊恐的大吼起来,随之周老尤老几人直接跟着破碎的雪橇摔倒了冰面上,湛蓝的寒冰一磕,磕掉了他们好几颗老牙!林家主最惨,直接老脸贴着冰面滑了好几丈之远,鼻血彪了三尺多高!
  
  “嗷呜呜~”,“嗷呜嗷呜~”
  
  后方的雪狼见此一幕,惊恐的连连低吼,让第三架雪橇停了下来,免遭横祸。只是,随着表层冰面摔碎,横趴在冰面上的陈彪看着一群围着他的雪狼,还有鼻血狂喷的林家主、沈河等人,彻底慌了,竟然都是活人,完了,完了。
  
  “爹~!你没事吧~?你这鼻血...”
  
  “先别管爹有没有事,让我打死这混蛋再说啊!”
  
  前方的雪橇之上,北雨三姐妹也下了来,看向林家主这些人的惨样,林瑶担心的快速跑来,可林家主压根不想理林瑶,气愤的一瘸一拐的向身前三丈远的陈彪走去!
  
  冰路旁边,摔进树林的周老两人也走了出来,鼻血狂喷,裤子都被树枝刮了好几条大洞,都遮不住羞了!
  
  “混蛋!就你骑马撞的我们啊?你哪儿来的死跑龙套,眼瞎啊?!”
  
  愤声间,周老尤老揪着裤子大骂的向横躺在冰面上的陈彪走来,手中还握着一根大腿粗的树干,给陈彪吓的一激灵!
  
  但陈彪内心还是有所坚持的,读书人怎么叫跑龙套呢,老子才高八斗,一时算错,不准叫老子跑龙套啊!
  
  陈彪愤然爬起,势大力沉的跪在了周老、林家主、沈河、尤老面前,一时间,竟连冰路都给跪碎了,而随即便大声吼道,
  
  “是老子撞了你们,但老子只是一时失算,不准叫老子跑龙套啊!有本事你们就打我一顿原谅我啊——!”
  
  “嘿~!你踏马挺有骨气啊,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算是见到了!”
  
  “哼!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无耻!你懂不懂啊!”
  
  “砰咚!噗啊——!”
  
  “我懂你妈个头啊懂!打死你啊——!”
  
  “嘣翁——!”,“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陈彪多说两句,周老就抡起大树干狠狠的砸在了陈彪身上,砸的陈彪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凄惨无比!
  
  而随后,沈河尤老脾气也上来了,一阵狂揍送上身啊,打的陈彪那是血肉模糊,场面一度血腥不已,惨绝人寰,至于林家主,身为凡人打不伤陈彪,干脆就提脚一个劲的往陈彪裆下踹啊,像是打钉子一般,一步步给他打了进去!
  
  惨叫声声传五里,让远处之前陈彪身后那三十号疯狂逃窜的家伙,听着都是心惊肉颤,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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