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世今生(短篇完结)
正文 前世今生(短篇完结) (第1/2页)“快来,快来。”
喜婆着急地喊着。
一屋人三三两两,急忙跑了过来...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生了个儿子。”那喜婆道,随即床榻上的笑容,幸福而又美满。
“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今天是个好日子,恰好又撞了吉时...”那喜婆笑着打趣道,“这个时候取什么名字,将来长大了便能遂了名字的愿。”
“当真?”那老爷问道。
“今日财神送宝,又恰逢文曲星下凡,你看那庙会,可多热闹。”
“果然?”
“我喜婆接了几十年的孩子,哪里敢诓骗人?”
于是乎,老爷三思之后,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金来。
...
时光荏苒,已然过了五六年,当初那婴儿金来,也渐渐长大。
一日,他从庙街上回来,听闻了一个说书先生大讲故事,于是他好奇地抬起头来,扯着父亲的衣服问道:“爹,孙悟空是谁?”
“孙悟空是民间传说,不存在的。”
“为什么,不存在还有他流传下来的故事?”
“因为那是别人杜撰出来的,不值考究。”
然而在那一刻,他深深地被吸引住了,即便他知道,孙悟空这个人物是杜撰出来,但也为他的精神所感动。
从此往后,他心中便住了一个齐天大圣,也住了一个孙悟空。
不知觉中,又过了数个春秋。
十岁那年,他握住了手中的笔,在私塾上默写着先生所教的经文。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
他想着想着,竟然写下了“人之初,孙悟空...”。
“嗯?你写什么呢?”那先生严厉地呵斥了他,罚他站了起来,罚他挨了手板,通红的手心没有让他哭出声来,也看得整个私塾的同学大为惊呼。
“你为何写下孙悟空的名字?平日里我教你的东西,全都忘了吗?”
“人之初...人之初...”他想了下,壮着胆子说道,“人之初,便是混沌,哪里来的善恶之分?难道不是悟通了生死,才知晓人世间的善恶吗?”
“你懂什么,黄口小儿夸夸其谈!”
“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孙悟空就是看透了生死,才选择去抗争...”
哎呀,哎呀...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戒条声,啪啪作响。
落日渐远,余晖暗淡。
他不敢回家,生怕被父亲知道了他在私塾说的话,会责罚他,于是他趁着紫色的晚霞,在河边看着摇晃的倒影,一颗石头扔了过去,击起了数道波纹涟漪...
他满脑子在想,我错了么?我没错呀!
再说了,有哪本经典有说过我说的话是错的,没有呀!
于是,他又快乐地回到家去,得意之中,竟然被父亲又抽了一顿。
“你不反思你的作为,今晚就别吃饭了!”
于是,他躲在了房梁下,呆坐了一晚,看着天边那一抹流星划过,心想着长大后也要成为孙悟空那般的人物,脚踏浮光而起,直追天际星辰。
匆忙之间,又到了十五岁了。
这一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初次见时,她道:“我喜欢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手持三尺剑即敢与天命对抗的盖世英雄,我想...他会纵马携玉而来,带我浪迹天涯,功成名就之后与我退隐山中,从此不问世事,安稳平生...”
于是他道:“何为顶天立地?”
“便是不畏世俗规矩,亦不畏天道规则,身死敢为民先,执手敢为情死...”
“那我便是。”
“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犹豫了,于是他道:“我叫孙悟空...”
“你叫孙悟空?有何证据?”她道,笑了起来。
“我是凡间的孙悟空,我叫金来...”
于是乎,他们相识了...
在那小镇之外,柳树之下,他们携手同游,亦有静坐谈心;偶有野间小草,亦有沾露怜花。
情愫暗生之时,她已经十七岁了。
那日,鲜红的花轿经过了他家的门口,却没有停下来,那花轿跑得飞快,却又似乎很是慢慢...
祝福的锣鼓声,还有笙箫之音,座客的笑意,和新郎的笑容,一一映在了金来的眼中。
他握紧了拳头,躲在角落那里,看着姑娘家的红灯笼,还有那新郎家低下的花轿,走出来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我恨...”他心里暗道,“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难道就因为我叫金来吗?”
因为他知道,家里贫穷,才取名叫他金来,期望以后他能大富大贵,光宗耀祖...
那一天,他看了好久,直到夜幕落下,那新郎的家中亦恢复了平静。
他趁着天微微亮起的时候,跑回了家中,告别了父母,说要去考取功名,那父母欢喜得不得了,凑着给了他些许碎银当作盘缠,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太过念想,直到他走的那一刻,他父母看了看家中的碎碗,还有原本盛放鸡蛋的竹篓,也变得空空如也...
那年,他才十八岁。
他走了,没有上京考取功名,而是将那些许碎银,拖朋友带回了家中,自己孤身一人,往西而去。
“我要走一遍西方的十万八千里,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佛,有没有灵山,有没有雷音寺,和有没有五指山...”他喊道,“我要让你看到,我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骑着马回来,带着你喜欢的玉石...”
想着,他哭了出来。
于是他独步前去,走烂了鞋底便在路边拔下野草修补;他饿坏了肚子,便刮点树皮,捣个鸟蛋,甚至沿着小溪喝点水,匆忙又过了一天。
他不屑于沦落成为乞丐那般,亦或是拿着钵去化缘,因为他不是光头,没人信他是一个出家和尚。
往西走了数百里,他来到了一处地方,那里的地界碑赫然写着:五指山。
他心想,到了,终于到了!他兴奋地跑到了山顶之上,瞧了瞧好久,都没有看到有类似五根手指的山头,于是他失望而下,抬头看去,便看到了五个山角凸起,像极了书中所说的五指山...
于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有一个洞口,可以容得下一个人身。
“老人家,您可曾听说过,这里曾经压着一个猴子?”他找了一个沿路而来的老人家问道。
那老人家笑了起来:“我祖上五百年,确实听闻过那般奇事,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谁也说不清是真是假...”
“那你可知道,那压着的猴子,叫什么么?”
“它叫金来...”
“金来?”他愣住了,为什么这个老人家,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那猴子常日大喊,筋斗云,来!于是我祖上觉得寓意不错,那猴子懂得替我们喊金子来我们村,所以我们那里就叫做金来村...”老人家指了指前方,“就在前面不到三里路便是了。”
“它叫金来...它叫金来?”他愣住了,不断地重复呢喃着,“那我叫什么?”
于是,他继续往西边而去,渐渐地走了一个多月,又来到了一处地方。
车迟国。
他方才来到这个地方,因为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便跑到了三清寺偷了点水果,没想到被庙祝抓个正着,通了官府将他压到三位国师的面前。
三个国师看了看他,于是命令众人退下,在他的面前细细说了起来。
羊国师说,要将他扒了皮游街示众;鹿国师说,要将他抽了骨制成玩偶;只有虎国师说,要将他煮着吃了...
他心里虽然很害怕,但是脸色依然是那般平静。
他们问道:“为什么你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冷静,莫非你不怕死么?”
“怕?”他道,“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向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那你是什么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铜皮铁骨...”说着,三个国师拿着木棒打着他,而他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即便是再疼,他也忍受得住。
“这小子这般不怕死,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来车迟国?”
他道:“来重访旧路,他日去得灵山,只为求得真佛存在...”
那三个国师沉默了一会,随即放了他,道:“你且去,他日去得了灵山,莫要忘了我等恩情。”
于是,他急忙离开,心想哪里有什么恩情,无非便是生怕他是取经人罢了。
可他们似乎没见过有头发的取经人,以为去灵山的便是取经的,所以他只好笑笑,侥幸脱离了那里的险境。
紧接着,他又走了许久,差不多两个月,那天气越来越热,热得他几乎是走不动了,躺在路上,看着远处的山石虚晃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他迷糊了。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才想到这里应该是火焰山。
他几乎快要脱水了,脑袋嗡的一下,便迷糊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躺在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旁边还坐着一个美人,玉肤白颈,朱唇墨眉...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
看着那个美妇人,他心念道:既然人家救了我,想必不是什么坏人。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他身世说了出来,那美妇人听了之后,忽然笑了:“我家老牛若是有你一般痴情,我也不会落得个寂寞之身了...”
说着,她拿起了一片芭蕉扇,好是快活地乘凉起来:“你且回去罢,过了这火焰山,便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了你了...”
“为何?”
“因为,出了这里,那边尽是妖怪,他们可是会吃人的...”那妇人说着,尽做夸张,“他们会先抽了你的皮,然后挑出你的筋骨,随后割下你的肉来...”
她越说越兴奋,那舌头忽然拉长地舔了舔嘴角,吓得他立马跑了出去。
“这地方,竟然有妖怪!”他喊道但是心里很是兴奋,证实了妖怪的存在,那么佛还远吗?
他想,随即欣然起步,继续往西去了。
好不容易,他终于越过了重重山岭,却不见任何妖怪。
“奇了怪了,那妇人说出了火焰山,便是妖怪的地盘,可我走了那么久,也没见一个,难不成都躲起来了?”正思量着,他忽然听闻了一阵虎叫声,便立马逃窜而去。
他走到了一座庙前,只见那庙上写着:小雷音寺。
于是他走了进去,想要讨几碗茶水喝。
那里边的和尚见他是个有毛的,于是不耐烦地就要赶走他道:“我们这里,只招待没毛的和尚,你一个俗人,来什么礼佛?”
“我不是礼佛,我是来求佛,顺便讨几碗茶水喝。”
那和尚信了他的话,便给了一碗茶水,让他喝了就赶紧走。
于是,他喝了茶水后,看着那小雷音寺上的佛像,不禁仰起头来:“常说百姓求佛皆是苦难,为何见不得苦难却坐在这里,享受僧人供奉...”
那佛像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他赶忙后退,跌倒了下来。
“黄口小儿,你也敢妄议真佛?”
“你是真佛?怎么会坐在这种地方?”他道。
“不然,你以为真佛,坐在什么地方?”
“在灵山...这里,不过是一个山头罢了。”他大喊了起来,随后那佛像化作一个黄眉和尚,他一身袈裟,看似着实鲜亮,却又眉隐之间透露出丝丝邪气。
“你要去灵山?”那黄眉和尚道。
“我不去灵山,我只求真佛。”他道。
“好,你要求真佛,便要往此般西边去,过了一条滔天巨河,便到如来静修处,世外佛境真灵山。”
于是,那黄眉和尚又将他撵走,他出了小雷音寺的门,还不忘吐了一口口水:“谢了你的大碗茶了!”
抬起头来,已经是日暮了。
他坐在外边,睡了一晚上,再次回过头来,那小雷音寺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无非就是平坦的荒地,也没有一丝花草罢了。
没多想,他继续前去,终于到了那黄眉和尚所说的大河。
“这么大的河,该怎么过去才好?”他眺望远方,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河的那边究竟是何模样。
于是,他望着滔滔大河翻滚着,叹了一口气。
霎时间,在他的面前,河水的上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桥来,那桥恰好容得了他一人过去,他惊愣之中,试图踩了上去,发现是踏实的,这才敢慢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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