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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我会让他唯命是从

正文 第六章 我会让他唯命是从 (第2/2页)

亚兰蒂尔接着说道:“资料上没有显示李的精神状态是什么时候到达极限的,但是三个月后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不得不在单人牢房里休养了两个月。之后这一过程又被勃兰特中校重复了两遍,一共是十五个月的时间,这时李的腿变得弯曲无力,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当勃兰特中校想进行第四轮的时候,他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李都不再开口。他在承认失败前又折磨了他三个月,直到各种仪器测试都显示这位犯人的意识已经处于封闭状态。之后是贝特里医生三年多的努力治疗,目前他勉强可以站立,但是没有其他进展,他始终深度自我封闭。我必须说贝特里医生的医治已经算是卓有成效,他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对外界事物以及刺激的接受虽然达不到正常水平,但依然存在,说的直白一些,他的心理疾病非常重,但是没有疯。”
  
  在场的几位将军都觉得有些如坐针毡,无论如何,这不能算陆军的光荣事迹。
  
  斐迪南博士清清嗓子,问道;“您是否使用过电击疗法,我觉得这或许可以尝试,并且观察一段时间。”
  
  “已经用过了,”贝特里医生说道,听了亚兰蒂尔的描述后,他放松了一些,“但效果并不好,他的思维好像始终半睡半醒,同时又强烈排斥外界的所有干预。”
  
  “那么,能否进一步分析他的日常行动……”
  
  艾伯尔将军打断了两位医生的讨论:“格恩医生,我们已经了解了您的意思,037号确实病况严重,您针对现状,想怎样展开治疗?”
  
  亚兰蒂尔笑了笑:“在座的先生们都可以感觉到,李是一个经历过大量痛苦体验的人,他的精神世界崩溃过许多次,终于无力重建。当人的精神受到伤害的时候,不会有血流出来,旁人根本无法看到,所以精神伤害的程度难以界定和问责。在过去的五年里,李缺失了大量属于正常人类应有的感情、关怀和温暖,而他正处于十二岁到十七岁的成长期,正是非常需要这一切的年龄。没有人真的向他伸出援手。”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斐迪南博士尖刻地问道,“您准备来充当这个救世主吗?这个病人三年来得到了关怀和治疗,但是并无好转。”
  
  “确实,他的精神状态实在太虚弱,所以无法吸收消化这些仅仅存在于形式上的好意。”亚兰蒂尔微笑着说道,“重要的是,是否对他用心,并且采用有效的方法。让我来给您举个例子。在美国的洛杉矶有一座疗养院,里面主要收容孤独症病人。我在那里看到一个患有先天性孤独症的小女孩,她的病使她抗拒母亲的拥抱和关爱,但她其实需要这些,这是人的天性。因此疗养院给她准备了一种名叫拥抱箱的器械,从外观上看是个长条形的箱子,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她就躺进里面,护士会按动开关,她在箱子里不断体会到被拥抱的感觉,这弥补了她的感情缺失,使她仍有可能好转。”。
  
  “您准备使用这类器械吗?”贝克将军问道。
  
  亚兰蒂尔微微摇头,“我只是打个比方。他需要的不是这种简单的方式,而是一个特殊的环境。我曾经到过美国的监狱,那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因为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下,它的运行规则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自成体系,决定这种规则的是最本质赤裸的人性。当一个原本意志坚定,头脑清晰的成功人士被送到那里,他首先被脱去外衣,换上囚服,然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身体虚弱疲倦的弱者,和他曾经看不起的最底层流氓处在同一境地,而且无力与后者抗衡。他会在每一件事上都碰壁,遭受挫折,理解和文明已不复存在,尊严荡然无存,他也许曾是一个有智慧的银行家,但他复杂精巧的头脑在监狱里毫无用处。比起那些体格彪悍的黑人,他的体力、劳作能力、抢占地盘和空间的能力都远为不及,于是在监狱的食物链里,他成了最底层,他的自信、情感,受到空前的打击,整个价值体系面临崩溃。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自己,失去了内心对自我价值的认可,同时饥渴地寻找安全感。他会寻求一个保护人,以便在自己的新位置上苟延残喘。他会甘愿被驱使,去做自己从前想象不到的最低贱的事情,并因为得到一点安全感而甘之如饴、迫不及待。监狱是精神控制的天堂。拥有更强力量的犯人会成为控制者,其他人起初反抗,但最终会心甘情愿地受到摆布和主宰。”
  
  “您对囚犯的心理很有研究。”希姆莱说道,“但您准备怎样把这一切与心理治疗联系起来呢,您打算用监狱治疗精神病吗?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用处。”他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如果这也有用,监狱完全可以代替精神病院了。”
  
  “恰恰相反,”亚兰蒂尔彬彬有礼地回答道,“连您都看出这是荒谬的,我不会这样做。勃兰特中校已经做了这一切,成功地让037号感到这个世界毫无令人眷恋之处,不存在安全感或关怀这类正面的情感,他只有选择自闭作为对抗。精神病院对他来说同样不值得眷恋,他仍然是个囚犯。李必须离开医院,去尝试过正常的生活。只有当他感到自己已经重获自由的时候,才有可能拆除内心的壁垒。”
  
  在座的几位将军面面相觑,都感到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费迪南博士说道:“格恩医生,我怀疑您是否真的了解自闭症是怎么回事,病人拒绝与外界交流,他根本过不了正常生活。”
  
  “您错了,”亚兰蒂尔看了他一眼,“最近出现了一个不错的契机,李的双腿在过去三周内开始恢复了行走的能力。他还只能缓慢地走几步,但这对他的心理康复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他在自己试着行走,并且出现了主动寻求帮助的意图。这是他给外界的一个机会。”
  
  这倒是我亲眼所见,艾伯尔将军心想,他开口说道:“格恩医生,您说的特殊环境就是指让李离开精神病院吗?释放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您明白这一点。您可否做进一步解释?”
  
  “当然。”亚兰蒂尔注视着他以及另外两位将军,“先生们,让我们设想一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李默梵将被安置在一幢普通的房屋里,他每次只能缓慢地走几步路,因此他不会出门,更不可能逃跑。我将和他住在一起,观察并且决定他的日常生活,包括饮食起居。他将有相对舒适的生活条件,正常的居住环境,甚至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但这里仍然是对外封闭并与世隔绝的,最多再加上一个负责采买做饭的女佣,与他并没有直接接触。李的意识并未完全封闭,对生活细节仍然有感觉和需求,我将会在一段时间内使他感到温暖舒适,得到关心和照料,他会感到久违的宁静与安全,感受到是我,首先在医院里开始和他接触,继而把他解救出来,带给他所有他长久以来缺少的正面感触,从而在潜意识里建立起一种联系——他渴望的一切都来源于我,并且形成依赖。而这时候时机成熟,我将通过催眠以及其他辅助方式让他开口说话,帮他重构精神世界,并建立其中的规则,他会感到自己正在活过来,就像一颗种子在春天开始发芽。精神控制将与此同步形成,而他对此毫无觉察。接下来,”他做了一个急转直下的手势,“就到了收割的季节,阁下。”
  
  室内一片寂静。斐迪南博士最先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在让他恢复,格恩医生。”他沉重地说,“您在企图控制他人的灵魂,愿上帝宽恕您。”
  
  “这样的控制,只要我放弃支配者的地位,如果他回到自由世界,仍然是有可能解除的。”亚兰蒂尔语气温和地说道,“在座的诸位都知道,这是迫不得已。”
  
  贝克将军揉了揉太阳穴,他听得目瞪口呆:“格恩医生,您对此有多少把握?”
  
  “病人无法抗拒这一切,因为这是人性本身的需求,就像吃饭后肠胃一定会开始消化一样。”亚兰蒂尔说道,“一旦精神控制形成,当他想拒绝我的要求时,他的潜意识会疯狂的命令他服从,而他在理智上会害怕失去安全感、自由、食物,甚至睡眠,他会被恐惧淹没。”他从容地环视了一下圆桌周围的听众,“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惟命是从。”
  
  艾伯尔将军看见贝克将军沉思着,点了点头。接着另一边的伯拉姆堡将军也点了点头。
  
  “那么,格恩医生,我们来谈一谈时间问题。您需要多长时间来做到这一切?”
  
  亚兰蒂尔沉思了一下:“心理疾病的最短治疗周期是半年到一年,我想,我可以暂定为需要九个月。”
  
  “您需要一座独立的房屋,是这样吗?”
  
  “家父在市郊的万湖畔有一座别墅,在我预备动身到柏林前,他已经请人进行了修缮,我去看过,那里很合适,您不必另行安排。”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格恩医生,您为什么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
  
  亚兰蒂尔微笑着说道:“我有一点职业病,这是我的战场。另外,我准备在柏林长期经营心理诊所,得到军方的信任和支持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况且,我相信还会有相应的报酬。”
  
  听他说话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艾伯尔将军心想。说明会显然接近尾声了,他感到满意:“那么,让我们做出决定吧……”
  
  “等一下,”希姆莱突然打断了将军的话,他盯着亚兰蒂尔:“您刚才提到了催眠术,我听说您是克里斯托夫大师的高徒,我对您的催眠能力很有兴趣,您可否现在做一次展示,比如说,催眠斐迪南博士。”
  
  艾伯尔将军马上说道:“恐怕现在并不适合,您突然提出来,格恩医生毫无准备。”
  
  希姆莱不为所动,继续用一种温和无害的口气说道:“格恩医生描述了他的计划,很有说服力。如果是克里斯托夫大师本人来执行,我绝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可是眼下,格恩医生如此年轻,我想有必要证实一下他的执行能力,毕竟这不是小事。”
  
  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艾伯尔将军心里升起了一种危机感,即使他并不懂得催眠术,也觉得目前每个人都神经兴奋,精神十足,很难进入那种类似于沉睡的状态。但他一时却想不出话来反驳。
  
  亚兰蒂尔思索了一下:“可以,希姆莱先生。不过,斐迪南医生是我的同行,我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想让他清醒地看到全过程,您愿意体会一下被催眠的感受吗?”
  
  希姆莱在一瞬间几乎要冲口而出表示同意,他居然被反将了一军,但是谨慎的天性在下一秒钟占了上风,他知道的秘密太多,绝不能在陆军的地盘上冒失去自我控制的风险,即使他认为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对观看比较有兴趣,您不如另选一个对象。”他说道。
  
  亚兰蒂尔询问般的看向三位将军,他们开始感到这或许很有意思,但都无意充当被催眠的对象。贝特里医生同样是亚兰蒂尔的同行,于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房间里唯一可能适合的人选身上。正在埋头做记录的斯特林突然感到周围传来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抬起头,发觉自己已经成了被瞩目的焦点。
  
  “格林威尔中校,”艾伯尔将军吩咐道,“您来配合一下格恩医生。”
  
  斯特林看到了顶头上司带点意味深长的眼神,希姆莱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亚兰蒂尔带着微笑的目光。他在心里用巴伐利亚的方言骂了一句,表面上还是礼貌有加,他站了起来。
  
  他刚才一直在想伊丽莎白•格伦西亚。上次晚餐后他们没有再见面,这下他终于又有理由约她出来,并且告诉她,她在意的亚兰蒂尔不仅沉迷于精神控制,而且在未来很长时间里不会出现在社交界。
  
  他不想当众被催眠,同时也不相信亚兰蒂尔能做到这一点,但军部的面子必须保住。他决定见机行事应付过去。在他心中已经把格恩医生看成敌人。
  
  亚兰蒂尔环视了一下整个会议室,墙角有一张华贵的长沙发,他对斯特林说道:“格林威尔中校,请您走过去,坐到那张沙发上。”斯特林依言而为,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感到自己的举止有点僵硬。亚兰蒂尔对其余的人说道:“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请各位先生不要出声。”他走到窗边,让窗帘垂下来一部分,遮住了半扇玻璃窗,房间内顿时幽暗下来。
  
  他挪动一张椅子,面对斯特林坐了下来。在来之前,他多少预料到了可能出现这种场面,因此做了一点准备。此时他背对着圆桌,但桌边的众人仍然清楚地看到,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双整洁的薄手套,然后脱下上衣,里面是一件丝质的衬衫。他带上一只手套,用另一只手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物件。那是一个指环,上面系着一根丝线,末端挂着一颗指头大小的珍珠。亚兰蒂尔把指环套在戴手套那只手的食指上,然后又带上另一只手套。
  
  当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极其从容流畅。几乎令人感到赏心悦目。三位将军感兴趣地看着,希姆莱用心地盯着,斯特林有点嫉妒地瞧着,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亚兰蒂尔在戴手套时,轻轻地捏了一下无名指尖的部位。
  
  “好了,格林威尔中校,请您尽量放松,就是此时此刻,”他说道,“这是一次短暂而舒适的旅程,您会感到宁静与平和。我向您保证,我只会在您完全松弛下来后问一两个最简单的问题,您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斯特林感到对方的声音非常柔和,充满鼓励。我现在知道他的打算了,他想迷惑我,他想道。然后看到亚兰蒂尔抬起了手:“请您深呼吸两次,然后看着这颗珠子,不要让视线离开它。”
  
  斯特林看到那颗泛着柔光的珍珠在距离眼睛几英寸的地方来回地摆动荡漾,他盯着它,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气味传入鼻端,他感到微微的眩晕,但是这种感觉来得并不猛烈,反而却很舒服。他继续紧盯着那颗来回摆荡的珠子,心里想道,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但是这个念头出现得很慢,耳边又听到亚兰蒂尔的声音传来:“您做得很好,非常好,现在是休息的时间,再过几秒钟,珍珠的摆动将停止,等到它静止的那一刻,您可以闭上眼睛,不再需要做任何事,只有完全的放松。您的思维会暂时停止。”
  
  他的声音好像变得远了一些,德语的发音非常标准,毫无口音,而且很像音乐。斯特林心想,他在捣什么鬼,我真希望快点结束。珍珠在他眼前停了下来,亚兰蒂尔又说了些话,但斯特林没有听清楚,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过了不知多久,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亚兰蒂尔带着笑意坐在他面前。他已经穿好上衣,指环和手套都不见了。他连忙坐了起来,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懊恼。
  
  “格林威尔中校,实在感谢您的帮助。”亚兰蒂尔说道,声音依然十分文雅,“您的感知很敏锐,很容易接受正面的暗示,并且从中获益,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很好,谢谢。”斯特林狼狈地回答道,他忙着检视自己的仪容,好在似乎并无失仪之处,他感到自己刚才好像睡了一觉,挂钟的指针显示刚过了二十一分钟。他站起身来,发现将军们都在用揶揄的目光看着他,好在全都没有责备的意思。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悻悻的想道。这个疑团在不久后就解开了。散会后,当他爬上艾伯尔将军的座车的副座,准备一起离开时,将军突然问道,“您认识伊丽莎白•格伦西亚小姐,是吗?”
  
  “我是和她见过两次面,阁下。”斯特林只好这样回答,同时感到无比尴尬,“您怎么会问起这个?”
  
  将军笑了起来:“刚才您被催眠后,格恩医生让您说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女性的名字,您说出了她的全名,相信我,那是很长的一串。”
  
  另一边,海因里希•希姆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马上按动对讲机:“给我接诺科特洛夫上校。”一分钟后电话接通了,他拿起话筒:“老伙计,”他对电话那头的帝国保安总署署长诺科特洛夫说道:“我要您做一件事,给我彻底盯住亚兰蒂尔•格恩这个人,他所做的事,说的话,接触的人,还有他过去的历史,都要细查……”他听着对方的回答,说道:“是的,我需要您做一切,之前那些初步调查远远不够,我们需要弄清他的底细,特别是找到他的弱点,虽然他有德国籍,但是长期生活在国外,我们要确保他对国家和元首绝对忠诚,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将拨给您专项经费,没有限额,您每周定期向我汇报,如果有特别发现或异常情况,随时报告。我希望您现在就开始。”
  
  与此同时,亚兰蒂尔回到了他刚刚买下的位于选帝侯大街的寓所,这是一间带有家具的漂亮套房,有一个小客厅,两个房间和一个露台,从露台上可以俯瞰遍布林荫的整洁道路,宁静而舒适。他几天前好不容易抽空办完交易手续,马上从饭店搬了进来。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是走进卫生间,花了十分钟洗手,用清水反复冲洗右手无名指的部位。随后他从衣袋里拿出那双手套,小心地把其中一只从里到外翻过来,里面有一些破碎的蜡片掉落在抽水马桶里。他制作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蜡丸,里面藏有他自己调配的强力麻醉嗅剂,然后在用时带上手套,轻轻按一下,蜡丸就会破裂,药剂流出来,快速挥发。
  
  他按动抽水马桶开关,把这些蜡片冲走,之后清洗了手套。
  
  最后,他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他的计划刚刚进行了第一阶段,目前还算顺利。他思索着今天下午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他们以及自己说过的话,接着又在脑子里把后面的环节梳理了一遍,试着寻找其中的漏洞。最后他想起了李默梵,没有人知道,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心里那种复杂的感情。五年来他早已不再自问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这是他的责任。两小时后,他走下楼,到最近的餐馆去吃晚饭。这时候,他看到街对面停着一辆很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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