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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刀见血

尖刀见血 (第1/2页)

“给老子滚开!”
  
  “老子要杀了伯河!”
  
  沈鸢在狂吼,前面几十个君家亲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拦截这位将军向火海狂冲。
  
  “都给我滚开!”沈鸢声嘶力竭喊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脸颊竟已被泪水淌花。
  
  “你们看不到吗?他们要支援!吴骏那家伙需要支援!”
  
  “将军…”烈火已经蔓延到了第三战壕边缘,没有士兵敢靠近外侧一步,眼前的上司却还是发疯了一样要往火海里去。他要去帮吴骏将军。可是…可是吴骏将军恐怕…
  
  “这蠢货,让老子走?他自己呢?还守着那破地方做什么?这下倒好,还得老子回去一趟。等我半个时辰…老子把他给带回来。”
  
  沈鸢像是力气用完了一样停止了狂吼,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火海慢慢挪着。那簇拥着他的君家亲兵不知道如何言语。只能步步跟着像是失心疯的沈鸢。
  
  少有人知道沈鸢和吴骏的关系,可多少也知道在君天离离开军中的日子里,那个成名已久的吴骏将军一直把沈将军当做高徒提点。
  
  可以说没有血将吴骏,就没有今日的杀神沈鸢。
  
  沈鸢离烈火越来越近,军衔最大的制使终于下狠心,伸手穿过上司的臂弯用力强拽了起来。
  
  可是他哪里是杀神沈将军的对手,刚一发力就被沈鸢猛地一肘顶翻。
  
  “将军…使不得”亲兵们纷纷大喊。
  
  “谁再拦着老子,老子就劈了谁!”沈鸢喊声道,肩头的箭伤崩裂开来。血染周身的他如地狱归来的死神,就算身边聚了无数军中好手也被他这幅摸样盯得胆寒。
  
  “你就是劈了我也不能去!”那扶地而起的制使也是吼道。他这一身硬气,倒是像极了眼前上司刚入军中的样子。
  
  “找死!”沈鸢寒声道,长刀毫不留情的往前砍了过去。那制使不闪不避,竟真是一副以死相谏的样子。
  
  就在亲兵来不及阻拦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是闪电般的冒了出来,沈鸢的长刀被莫名的力道击飞,随后一声震彻耳际巴掌声响起。堂堂君家军副将竟是被抽得撞在了战壕的泥壁上。
  
  所有人噤若寒蝉,他们看清楚了那个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既不奇怪他敢对沈鸢动手,也不惊讶他一招之间就让杀神将军撞了个七荤八素。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军中唯有一个。
  
  “呵…对自己人倒是狠。”沈鸢支着战壕站正了身体。第一次对眼前这个人说话有了森森寒意。
  
  “这战壕早该弃守,你不下令撤退我不怪你,你没有发现青川人的诡计我也不怪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下令让他来替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你副将?对你而言比吴骏的命要更重要?”
  
  “要替你换防是吴大哥自己的意思,我不过事后补了一条军令,只为战后抵消他抗命之罪。”君天离冷漠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调回来!”沈鸢吼道。“你是北境统帅,为什么要因为我在险处而容忍他抗命?”
  
  “你给我住嘴!”
  
  “君天离!老子早就看不惯你这副鸟样了!总是一副用兵如神的样子,还是送了这么多弟兄的命!”沈鸢呸的一声说出如此忤逆统帅的话语,身子猛地朝君天离冲了过来。不知是被这话愣住还是没猜到沈鸢竟然完全变了个人,君天离竟是被沈鸢直接扑倒在地上。被麾下大将一拳砸在了脸上。
  
  一旁亲兵看得目瞪口呆,平日里沈将军大胆也就算了,竟日碰上顶头上司竟是不管不顾的下起黑手。不过看君天离也不是吃素的,脸上挨了一拳被激起了怒火,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沈鸢的脸上。
  
  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滚了起来,没有什么灵力和招式,就像是两个流氓在地上乱挥拳脚。
  
  最终还是拳怕少壮,年龄稍大的沈鸢被君天离反客为主,每次还没送出拳来就被靖川将军抽中了脸颊。如此来往几回,沈鸢像是头昏脑涨一般歪歪扭扭地往外滚了几圈。在没有力气重新扑过去。
  
  “他娘西皮的,你有种不打老子脸!”
  
  “让你清醒清醒,也比杀了自己人再去自杀的好!”君天离从泥地里爬起来,连连揉着自己的脸和胸口。沈鸢这厮下手真可谓不知轻重,若和他交手的不是自己,恐怕早就被两拳打得不能动弹。
  
  “让我回去!就我一个,就算我老师死了,我沈鸢也要把他的尸身带回来。”
  
  沈鸢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气喘不止道,只是这一回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狠戾,口气换成了一种请求。
  
  君天离摇摇头。沈鸢眼里满是失望。他听过君天离在天机会上的种种事迹,本以为他会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他沈鸢的上司,他的兄弟。
  
  “要去一起去。”君天离揉着脸道。虽然沈鸢已经肿了一边黑脸,自己的下巴好像也有点错位了。
  
  “你说什么?”沈鸢含糊不清道。
  
  “还能骑马么?”君天离不再重复方才所言。目光又环视了身边几十个已经看戏入神的君家亲兵。
  
  所有人茫然点头。沈鸢楞在当场。
  
  “君家军备马八千,所有军士即刻整装。一炷香后,未到者斩!”
  
  “是!”所有亲兵齐声应道。
  
  “败将沈鸢!你可听令?”君天离转身看着副将,从战壕里捡起了那把被击飞的佩刀。沈鸢嘴唇动了几下,像是什么话想说出来又被咽了回去。半晌他才沉沉的点头。
  
  “一切听你的…老大。”
  
  “陛下,叶元帅紧急奏报。”
  
  中央统帅大营中,舒洵面无血色的站在了明武帝座下。北境大火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陛下案前,座上帝王没有想象中的震怒,却是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舒洵再次道了一声有急报,灵澈方才抬了抬眼。
  
  “叶元帅传前线急报,君将军已经召集君家军所有兵员马匹。看样子准备越过那烈火对敌人还击。叶元帅连发九道军令都被拦在了北境第三战壕之外。军情危急,叶元帅恳请圣旨阻拦君将军意气用事。”
  
  “果然是亲兵啊。”灵澈冷冽的笑了笑。“对他而言,圣旨又有何用?”
  
  “陛下!君家军乃王牌之师,断不能就这么贸然出击啊。”舒洵看灵澈竟无一丝焦躁之意不免急道。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军队死伤无数,大将吴骏身死。沧澜方再也经受不起君家军覆灭靖川将军陨落这样的损失了。
  
  “老师太看轻这小子了。”灵澈摇头道。“他虽然喜欢挑担子…但却不是一个看不清局势的冒进之人。”
  
  舒洵不解,他和叶炎似乎真的有些操之过急,没有想过为何与吴骏只有一战之交的君天离会对吴将军之死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伯河这一招可谓惨无人道,也代表青川联军并没有在正面稳稳击败朕的把握。不过火攻是对付大阵最有效的方法,就算火油再紧缺,青川人恐怕也会想尽办法再来几次烈火燎原。等火尽烟灭,朕就只能乖乖挥军进赤勒城了。”
  
  “之前只想到伯河会借着北风这等天时,却没想到用起火攻来完全不顾及声名道义。”舒洵面有悲戚道,几万子弟兵葬身火海,他一介文臣再能谋划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然而思绪之余他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灵澈的意思,明武帝的语气里没有悲伤愤怒,只有着一分绝然。
  
  “陛下是说君将军此番出击,是要破坏敌人那些纵火物资?”
  
  灵澈没有回答,舒洵看不明白眼前帝王的情绪。
  
  “可是…大火阻隔,君将军手下只有几千人马…”舒洵不敢往下说,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意外都会让遭受沉重打击的沧澜雪上加霜。
  
  灵澈还是沉默不语,舒洵终于从他的眼里寻觅到了疑惑。
  
  “就为了交情二字,你就真的愿意为了朕的大业而死么?”舒洵的确猜不到明武帝心中是何滋味。在很多人看来君天离在抗命,在无视圣意。可是没人想过君天离这种举动是为了什么?伯河祭出了毒辣的手段,这个时候若是沧澜无法招架防不胜防的火攻,接下来一仗又一仗该怎么打呢?
  
  他君天离又挑了这个担子,像是帝都政变那一天里他用血肉之躯挡在了杀手李元煞一样。
  
  而他轩辕灵澈也站到了同样被效忠保护的位置,同样的手中握有改变战局的王牌,却要隐藏到能定胜负的那一刻。
  
  “陛下,我们要不要给君将军支援。眼下舒洵掌控的力量,已经足够击退敌人!”舒洵跪下请命,他一介文臣,说出这种有能力终结战争的话实在有些滑稽。
  
  灵澈不觉得滑稽,他死死盯着跪地的丞相道。
  
  “朕要的不是这支军队的退却,朕要的是青川的灭亡。”
  
  “下去吧,除了他之外,一切计划都按原定。”
  
  “是”舒洵俯首应命,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心里又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颗原本柔软的心如今越来越硬,那股帝王的血液,却燃烧得更猛烈了。
  
  舒洵知今日只能做一个看客,他跪安之后便要离去,而明武帝从桌案上起身叫住了他。灵澈翻起案上玉杯,抬手斟酒。杯满七分之后笑叹一声道。
  
  “替朕送一杯酒到前阵,若是赶不上了咱们的将士出征,就替朕将这杯酒撒进土地里去。”
  
  “是。”舒洵接过杯壶而去。唯留帝王一人在帐中出神。复国之路上所有成败全然压在灵澈的身上,到今天,最难的不是见证输赢,而是这过程里不断取舍的煎熬。
  
  外边风焦烟燎,不知何日才得见真正的盛世太平。
  
  北境战场青川一方,另一个人心中同样的煎熬。这个人就是总揽联军的大都统伯河。
  
  柳浅站在他身边,同样的煎熬。下方复命的一众将领,脸上都是带着敬畏。
  
  就是眼前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把沧澜军第一战壕顽固的敌人以极为惨烈的方式送到了地狱。
  
  “我说…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就这么铁着脸站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将军们都等着你的命令呢。”柳浅终于第三次说这句话,这次的声音比前两次大了不少。
  
  “说什么?”
  
  就在柳浅以为伯河还要装聋作哑的时候,大都统才轻描淡写的看了监军一眼。柳浅看伯河眼中那别样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北境唯有狼烟烈火,今日战事应当就到此为止了。既然伯河不肯开口,那身为监军的柳浅不如自己代他下令。
  
  “我终究还是束手无策,做了老师同样做过的事情。”柳浅往前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那个男子叹息了一声。柳监军回过身来,他明白伯河口中说的什么。
  
  前任青川军大艾陌曾修建雪龙江七城,大火焚河毁灭了鼎盛时期的整支水师舰队。
  
  人说那是无比黑暗血腥的一夜,大都统艾陌备感良心煎熬卸甲归田,十余年后,他的得意门生同样站在了青川军最巅峰的位置,制定了同样让人敬畏的战术。
  
  只是兵者有道,在正面厮杀之时一下子活活烧死了几万人,恐怕再冷血无情的统帅也会为自己的手段而惊心。
  
  “如果你想卸甲归田,现在可不是时候。”柳浅沉默半晌道。“结束这场战争,你就算杀再多人,也比不过你造福的人十之一二。”
  
  “这里真的是尽头么?”伯河呢喃道。
  
  “这里过去还有澜州郡城,还有临云关还有永兴城。在我们身后还有起义军,还有造反的奴隶。”
  
  “还得杀多少人?”伯河盯着柳浅眼睛问道。青衣文士不退不让略带狠戾的回答。
  
  “那就都杀了。杀到社稷稳定之时。”
  
  “社稷稳定…”伯河冷笑道。“就靠元老会一群上不匡主,下亡益民的家伙?我替他们打天下,可他们真的能坐得稳么?”
  
  柳浅倒吸一口气回头冷看埋首站着的一干将领,伯河这话实为大逆,只要有心之人听闻,那么不管这位大都统有军功有多么深厚,恐怕日后都难免遭到元老会无情的清算。
  
  这一刻柳浅似乎忘记了,自己就是首席元老忽安帐下的幕僚。他第一时间关心的竟不是伯河忤逆,而是任何可能危及到这位大都统安危的问题。
  
  “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柳浅看那一干将领离得尚远,经历惨战之后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二人身上,这才对着伯河摇头继续道。
  
  “和我比起来,你倒像个书生。”
  
  “我只想当个农人…和老师一样。只不过老师说战火不休,一年收成连赋税都凑不上,这才让我从了军。”伯河一句话让柳浅闷住。手握百万雄兵的青川大都统竟是说出这么一句话可笑的话。可就是这像是玩笑的话,让柳浅看到了一个破碎山河里年轻人的无奈。
  
  “等你完成了你老师的宏愿,或许有机会改变你想改变的事情。”柳浅叹道。
  
  “不管如何…你都必须先了结青川沧澜这二十年来化不开的仇恨。”
  
  “你可是沧澜人。”伯河看着柳浅道,他何尝不是看不清眼前这个渐渐成为知音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对青川这样效忠,对这场战争的胜利如此执着?
  
  “不用想了…”柳浅似是看穿了伯河的想法。“我其实和你抱着同样的信念,想着不论是谁一统天下,总比这支离破碎的苍歧要让人觉得安宁。只不过最开始看到青川更有希望,这条路才一直走到了今天。”
  
  这些话在柳浅心里藏了十多年,今天终于对着一个青川人堂堂正正说了出来。伯河眼里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笑了起来。
  
  “传令收兵吧。让士兵们休整一番,今天夜里,柳监军可愿来伯河帐中祭奠双方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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