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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对峙

第四十五章 对峙 (第1/2页)

话说元皞当中斩杀了嵬名山予乃至他的弟兄子侄,又下令杀掉除送立国诏书的来使以外,其余宋国士兵。随后带着忆之出了教坊司,又往浴堂去盥沐。
  
  他屏退了所有宫人,留她一人,在池边独坐,又自己脱去外袍,露出精壮的肌肉,步入浴汤擦洗。
  
  忆之听着浴堂内水声哗啦作响,不住地打颤,又攥着裙裾,强按恐惧,不敢说话。
  
  元皞背着身,不去看她,搓着手上的血迹,问道:“听闻你今日上了秘阁的望台。”
  
  忆之颤着音儿,轻声道:“是。”
  
  元皞又问道:“你为何要上望台。”
  
  忆之道:“我不小心触动了机括,见是一条暗道……一时好奇。”
  
  元皞回望了忆之一眼,说道:“此话当真?”
  
  忆之抽噎道:“我不敢骗你……”
  
  元皞直望着忆之,见她垂着泪,两腮粉光,犹如一只受惊的雀儿,软软小小,在掌心瑟瑟发颤。他拨着浴汤,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想为她拭泪。
  
  忆之不觉往后一缩,两只眸子水盈盈,颤巍巍。
  
  元皞蹙眉,转身往浴汤中央走去,说道:“我不过斩了几个叛贼的脑袋,就把你吓成这幅模样,只有这点胆量,还说要辅弼我,随我出征?我看,你还是留在宫里吧。”
  
  忆之心内一动,忙道:“谁说我怕,我不怕。”
  
  元皞头也不回,笑了一声。
  
  忆之急欲证明自己,看他并不理会,一时没了主意,又蓦然想到,遂脱了鞋袜与外裳,淌入浴汤中。
  
  元皞听见下水声,回过头来,见忆之淌水而来,不觉又转过身来望她。
  
  忆之见他转身,一面走,一面说道:“我是怕,但我会努力适应,难道有谁生来就不怕吗?想来都是由怕到不怕的。”
  
  元皞笑道:“你没听我方才说,五月初五,阴邪之气最重的一日,在这一日降世的孩子,克父母,妨亲友,秉性狂悖暴戾。凡事能使我害怕,反倒使我越有兴致。”
  
  忆之在他跟前站住,惊畏了半日,又摇摇头说道:“我不怕你。”
  
  元皞笑着低头,又抬起,两眼深望着忆之,说道:“我在马背上打了十几,近二十年的仗。你是有些才智,在汴京那等温柔富贵乡里,倒是堪用。可在战场上……”
  
  忆之一时怔怔的,不解他的意思。
  
  元皞道:“你也不必再装,我知道你已经想起来了。”他摇了摇头,又说道:“你觉得你留在我身边,能为宋国做些什么?你还以为你能阻止我,不打宋国?”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宋国人,都这样可爱?”
  
  忆之不觉血气翻涌,打起颤来。
  
  元皞笑了笑,又歪着头看她,说道:“我想不到姑娘还有这样的一面,实在太有趣,不忍拆穿,又想看看你到底还能如何。”
  
  忆之犹如被人当众赏了两记耳光,脸上热辣辣地刺痛,不觉回想起连日来的行径,在他眼里,只怕与跳梁小丑一般,愈发觉得羞愧难堪。
  
  他凝神望着忆之,说道:“只可惜,我还有大业要完成,不能再陪你玩下去。”说罢,淌水要离开。
  
  忆之急忙拦他,满腹心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元皞顿了顿,问道:“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你们凭什么和我打,武备废而不修,庙堂无谋臣,边鄙无勇将,兵不识干戈,器械腐朽。我请问你,你们何来胜算?”
  
  忆之道:“除非你有诸葛张良之雄韬伟略,否则,打起仗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夏州人虽骁勇,到底不如宋国,地广人多。你执意要立国,再得不到朝廷的俸禄,如此少了一笔进项。两国交战,势必关闭边防榷场,夏州商贾再不能做生意,又要少一笔进项,恐怕届时夏州百姓连日用物资都会陷入紧缺。兵力耗损,百姓民不聊生,又要生乱。宋国寸土寸金,他耗得起,你西夏耗得起吗?”
  
  元皞笑道:“宋廷所给的俸禄,只能养活小部分人,众多部落仍然陷于穷困,这便是为何,党项羌族内乱不断。穷而不谋则死,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懂什么是穷吗?穷凶极恶,穷极了,烧杀掠夺,无一不可。没有银子,没有物资,我们就去抢,攻占一处,即便不够富庶,也能扩充疆土。更何况,你也说了,宋国寸土寸金。”
  
  忆之搜肝挖肺,想不到应对的话。
  
  元皞又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莫说你应答不上,便是宋廷里头的文武百官,又有几人了解西夏?这也是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之一吧,你上望楼,是为了纵观大夏皇宫和兴庆府。我猜猜看,你是想绘舆图吗?可即便你画了,又如何送出去?靠你身边那位回鹘女人扑棱扑棱的小白鸽?”
  
  他握住了忆之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见她脸儿煞白,眸子中满是惊畏之色。又笑道:“我以为蕊儿的死,使你性情大变。没成想,你还是你,不舍得放弃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你聪明,漂亮,忠贞,有胆识,有谋略,虽然愚善,倒也坚守底线。虽然仅有闺帷之见,却性灵乖觉,视野奇佳,加以调教,必成大器。我是真喜欢你啊……”说着,又将她湿漉漉的亵衣襦裙裹着的身子,深深望了一回。
  
  说着,又长叹道:“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若非不是你在宋国时,恳切待我,我断不能纠集潜伏的侦探,闯入地下城去救你。若非不是你昨日那番话,沃心暖肺。明日出征,我是要用你的鲜血,来祭我西夏挞伐宋国的旌旗。”
  
  他又附耳低声道:“别再自作聪明,老老实实在后宫待着,听明白了没有。”
  
  忆之打着颤,瞅着他说道:“今日,野利皇后敢直闯秘阁打我,你又擢拔野利氏两位将军晋升要任,待她两位兄长他日战功赫赫,她就敢直闯秘阁杀我。即便我老老实实,也安稳不了。”
  
  元皞笑道:“我以为你不怕死。”
  
  忆之姣怯怯笑道:“是不怕,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借口失忆假意屈就,结果不仅没能帮到母国,反而死于宫斗,想想都觉得可笑。”
  
  元皞说道:“我说过,你若骗我,我就亲手杀了你。如今我违背自己的誓言,你就该见好就收。机警一些,凭你的才智,想在宫中存活,也不是难事。”
  
  忆之冷笑道:“你卧底宋国时,我是如何真诚待你,只是我不求回报,不拿这些来邀功。后话也不过是为了提点。说到底,你骗了我,我又骗你,实则也扯平了。你为救我,毁了原定计划,我也毫无保留回报了。凡事一码归一码,不是吗?”
  
  元皞握住了忆之的手臂,面带愠色,说道:“你说你只是为了报恩,那你夜间梦呓喊我的名字,也都是装的?”
  
  忆之疼地双眉紧蹙,听了这话,不觉呆了片刻,须臾,又说道:“是。”
  
  元皞怒目圆睁,手劲愈发用力,逼问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忆之齿贝咬着下唇,强捱着,说道:“有股浩然正气支持着我呢,况且,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豪杰,又有什么好怕!”终于捱不住,嗳了一声,疼得蜷起身子。
  
  元皞又怒了半日,才丢开了手,就要淌水而过。
  
  忆之握着手臂,又追上去说道:“宋国是没有强汉,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的气魄。却有文死谏,武死战,势要与母国共存亡的气概,你轻易也攻破不了。”须臾,又软声道:“带我出征,我并不能给你构成任何威胁。或许紧要关头,我还能救你。”
  
  元皞目视前方,用鼻息哼了一声,把手一摆,淌水而过。
  
  却说次日,草草举行了立国大典,登基、封禅、祭祖、追谥等诸礼,又封百官后。元皞亲率二万铁骑,沿途汇集黑水镇燕军与黑山威福军,战马嘶鸣,铁蹄杂沓,扬起漫天的尘嚣,浩浩荡荡往保安军方向去。
  
  大军在临近保安军处的戈壁滩上立营驻扎,一连数日,元皞携苏奴尔带着几名精兵前去保安军前射杀岩羊,野兔,又痛快叫嚣了一番,方才归至营地。引地宋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元皞跳下马,将猎物交给伙头军,见章元在大帐前等候,又朝章元阔步走去,穿越一阵雾气,闻得一股肉香四溢,侧目只见众人围着一口铁锅,铁锅旁的一个身影有些熟悉,不觉又看了一眼,走到了章元跟前,已经反应了过来,遂叉起腰,脸朝向那处,对章元说道:“她怎么也跟来了?”
  
  章元朝那处看了过去,只见忆之梳着高髻,穿着葛衣布裤,一副伙房小子的打扮,在铁锅旁忙碌,笑道:“我也是今早才发觉的,也不知怎么让她混入了伙头军。”
  
  元皞说道:“看着她,不许让她靠近大帐。”章元应是。
  
  元皞说罢,只当不见,又往大帐内走入,他绕过陕西四路的推演沙盘,在榻上坐下,为自己斟了一盏酒。
  
  他见章元跟了进来,又问道:“你既发觉了,怎么不报?”
  
  章元跪坐在下首,煮水煎茶,说道:“我发觉后,先是打探了一番。又去当面质问她是何居心。她说,从前的日子她过腻了,如今有了机会,想要换种法子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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