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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灵弼良韵

番外二 灵弼良韵 (第1/2页)

新嫁娘独坐红鸾春帐内,好不容易盼回了新郎官,没好气呢喃道:“你们宋国成个亲,规矩怎么这样多。”
  
  富良弼裹着一声酒气,笑道:“不多,不多。”
  
  灵芸指着精巧的凤冠说道:“能摘下来了吗?”
  
  富良弼连忙道能,又亲手替她卸下。他见她气鼓鼓,不觉问道:“你怎么了?”
  
  灵芸淡装素抹时清丽脱俗,浓妆艳抹时明媚动人,是难得的绝色,再配上她那微微有些鲁莽的爽朗性情,更显得尤其珍贵,她说道:“不知道啊,从一大早开始,心头就突突直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不安地很。”
  
  富良弼有些怀疑,这个曾经嗤笑过自己一把年纪没碰过女人的女孩,到底通不通人事,他先踟蹰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前几日,大内派了位老嬷嬷来教你。”他顿了顿,觉得可以迂回一些,他又说道:“大婚礼仪,夫妻和睦之道等诸事,你学得如何?”
  
  灵芸挑起眉眼,说道:“你说呢,那老嬷嬷说话,就和你一样,十句话里头,有一句听得懂就不错了。又端地方方正正,听得我呀,是昏昏欲睡。”她走出春帐,在镜台前坐下,抿着嘴左右侧脸,看了看,又对着铜镜嘻嘻笑了起来。
  
  富良弼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灵芸道:“不过她后来说夫妻周公礼的时候,我是听得懂的。后来啊,还留了好些戏本子,画本子给我看。”
  
  她摘下在耳朵上打秋千的坠子,转过身来对富良弼道:“才子佳人动不动就一见钟情,羞羞答答,又或者什么当夜就做夫妻。”说话,又笑着转过身,将耳坠放入妆奁匣子,又去摘另一只。
  
  富良弼见提到这份上,可以再往下引导引导,他说道:“你觉得如何?”
  
  灵芸朝镜子里的富良弼眨了眨澄清的眼睛,说道:“什么如何?”
  
  富良弼语塞了半日,一时,双手一起摆动了起来,说道:“就是,什么体会。”
  
  灵芸起了兴致,她站起身,朝富良弼道:“你们宋国的护卫也太差劲。”她又说道:“譬如我,每回出门,明卫十人,暗卫十五人,除非本公主喜欢,否则什么公子官人,便是武林高手都近不了我的身。”
  
  富良弼忙道:“宋国讲究些的人家,出门也是丫鬟婆子媳妇团簇着,轻易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灵芸道:“那忆之小蠢蛋怎么就被人掳走了呢。”
  
  富良弼呆了呆。
  
  灵芸断言道:“松懈,你们就是太过松懈。成日把居安思危挂在嘴上,却不落到实处。”
  
  又道:“你看汴京城,酒肆茶坊鳞次栉比,彩门欢楼富丽堂皇,街巷道衢人声鼎沸,你再看看关口,都没几个在把守,要么擅离职守跑去关扑吃水饮了,要么就是懒懒散散,心不在焉。”
  
  富良弼赧然道:“因循积弊,官滥者多,使天下州县不治者十有八九。这也是陛下将范夫子,玉祁还有我召回汴京的用意……”他张了张嘴,蓦然想到,偏题偏地有点厉害,此刻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你看过嬷嬷给的图册了吗。”
  
  灵芸掌不住笑了出来,小跑着跳到富良弼的怀里,两只手臂挂在他的肩头,笑盈盈道:“你怎么总喜欢有话不直说?”又瞠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富良弼一时没了主意。
  
  灵芸踮着脚去亲他,啄了一下又一下,笑地脸儿飞红,又说道:“你们宋人说话为何都喜欢有话不直说,非要旁敲侧击,又要揶揄,又要暗涉。”她皱了皱鼻子,说道:“你往后别老是引经据典地铺垫成吗,成吗?”
  
  她握着他的大红新郎袍,轻轻摇晃他,笑得愈发荡漾,说道:“你就说,把衣裳脱了,咱们要洞房了,我立马就脱了。”
  
  富良弼已经说不出话来。
  
  灵芸解了罗裳,只剩一件薄薄衣裙,见他还是怔怔的,又笑着道:“你们清明院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呆,一个比一个有趣。还是,你们宋国的男人都是这样有趣?我只是还没见识到而已?”
  
  富良弼能说话了,他说道:“不,不,只有我最有趣。”他将灵芸往春帐里抱,压着她,望着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芸笑道:“都夸你聪明,都夸你什么都懂,这会怎么傻呆呆的?”
  
  富良弼被撩拨地直冒火气,他本能地去寻找,去试探,越显得笨拙,灵芸越是咯咯直笑,说道:“我可抓着你的把柄了,千万别惹我不痛快!”
  
  灵芸越是坦然,富良弼越是拘束,他的心里如同压抑了一团火,怎么也释放不出来,灵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听崇元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碎嘴,好像是惯常,倘若心态不好,就会有的。”
  
  富良弼听了这话,更加沮丧了。
  
  如花美眷在身边,他却什么也做不好,灵芸拥有自然的吸引力,美艳的相貌,爽朗的性格,无论走到何处,都能招蜂引蝶,无数雀儿鸟儿绕着她唧唧喳喳。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每回一见到他,无论人多人少,是在闹市还是在家中,总会提着裙裾,高喊着富良弼,洋洋洒洒往他怀里扑。她越是热切,他越觉得自己无能。
  
  他的苦闷不知道可以同谁诉说。
  
  韩玉祁?
  
  在这类事上,这个家伙恐怕还不如我。
  
  欧阳绪?
  
  万一他吃多了酒,写到词里去怎么办。
  
  只剩忆之了……
  
  丢人!
  
  灵芸越是开怀的笑着,他越是郁结成心疾。索性每日布置百字叫她学习来限制她外出,美其名曰:你是我秘阁学士的妻子,不可连汉字都不认识。
  
  欢脱的灵芸根本坐不住半盏茶的功夫,她摔了笔,拎着一张弓大喇喇往书房里闯,彼时,他正在整理手稿,她猛地一开门,灌入一阵秋风,吹起宣纸缤纷,吹毁了他一个下午的成果。他薄怒道:“为何不敲门?”
  
  灵芸瞠圆了眼睛,道:“你再逼我写字,我就回辽国了!”
  
  富良弼本想霸气十足地说,你再不读书知礼,我恐怕要把你送回辽国去了。但望着那俏生生的脸蛋,他说不出口,他怕她一怒之下真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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