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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长姐为家:乱世医女情 > 第516章

第516章

第516章 (第1/2页)

就这两个字,顾明琴不说其他,快步往回走去。刚好此时,顾忠打开大门,看见了顾明琴,顿时惊喜万分:“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哎,那不是杜公子吗?”老人家眼神好,很快就认出了杜少航,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杜公子他……”
  
  “和我们没有关系,进屋吧。”顾明琴说着,拉起老人,直接走入府中,关闭了大门。以至于老人家进了屋,仍然是一脸茫然,糊里糊涂的。
  
  “大小姐,那个杜公子……”顾忠还没把话说出来,便听见“咔嚓”一声巨响,天边竟然打起了响雷,惊得他一下子愣在那里,不敢开口了。
  
  顾明琴倒没什么,转过身,透过门缝,向外望去,杜少航仍然是跪在那里,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是泪。顾明琴不知道他悔过没有,对于自己刚才的话,会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对于顾明琴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反正对于这个男人,顾明琴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他助纣为虐也好,逃避现实也罢,统统和自己无关。
  
  “走吧。”顾明琴说着,一只手遮住脑门,快步往前走去。
  
  “大小姐……”顾忠急忙跟上,因为没想到会突然下雨,只能和她一样,一手遮着,快步前行,“大小姐,可是二公子还没有回来啊。”
  
  “岳冲?岳冲去哪儿了?”
  
  原来一大早慕容秋就以乔迁新居、请顾明琴去参观作为借口,接走了顾明琴,顾明琴自是不可能再去医馆了。顾岳冲见此,坚持亲自前去医馆坐镇。顾家栋想着,顾岳冲早晚有一天会继承家业,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和他一起去了医馆,中途的时候,顾家栋因为发生了意外,提前回来了;可是顾岳冲却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天已经暗下来了……
  
  “大小姐,怎么办,二公子会不会出事?”顾忠焦急而不安地探问着顾明琴。按理说,开医馆的,遇到突然来的紧急病人,不能按时回家,那属于正常情况;可现在,沪城沦陷,东丽人当道,那些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有些助纣为虐的当地混混,抢劫打人,威胁恐吓,也是防不胜防。而岳冲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
  
  祸不单行,此时,在顾明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四个字,今天一天……
  
  “忠叔,你马上准备马车,我现在就去医馆;还有,你让人准备一些药材、食物、跌打损伤的膏药,马上送到孟娘子那里去。”
  
  “孟娘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赶快去准备,亲自送过去。”顾明琴说着,在衣服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顾忠,“一路上,如果碰到东丽人的巡逻队,你就把这个交给他们看。这是慕容大人留下的,应该管用。”
  
  “慕容大人?”顾忠蹙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来不及解释了,你赶快帮忙安排的,去晚了,那个孩子就没命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我亲自去一趟。”顾忠听她这么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遮雨,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看顾忠没有多问,顾明琴这才舒了口气。她知道,家里人对于自己和慕容秋过于亲近一事,虽然表示理解,可心里还有些不满。只是因为慕容秋的特殊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每次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秋将自己带走。只是,有些话,有些事,在家人面前,自己也不方便说出……
  
  闭了闭眼睛,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得赶快去医馆,把岳冲接回来。顾明琴想着,不由地再度快步往前走。就在这时,身后的大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敲门的声音—
  
  “忠叔,快开门啊,我回来了,快开门……”
  
  是岳冲。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明琴浑身一震,立马打开大门,将顾岳冲拉进府内。
  
  “大姐,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开门之人是大姐顾明琴,顾岳冲尤为吃惊。
  
  “我也是刚回来,和你前后脚,正准备去找你。赶快进来吧,下这么大的雨……”把弟弟拉入府内,余光中,杜少航仍旧是跪在那里,嚎啕大哭着,可顾明琴已经没工夫理会了。
  
  “杜公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跪在我们家门口?大姐,你们俩吵架了?”顾岳冲一回来,自然也发现了跪在家门口的杜少航,颇为奇怪,忍不住询问亲姐。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吵什么架?”顾明琴觉得好笑,也不等小弟追根溯源,只是催促地说道,“赶快回房,换个衣服,淋了雨,会冻感冒的。”
  
  叮嘱小弟回房换衣服,顾明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梳洗完毕,就去了厨房,其时,饭菜已经准备妥当,顾忠早就吩咐了。回来以后,热热就好了。顾明琴热好了饭菜,就让岳冲去请顾家栋、顾明音、李凤妹三个人。得知顾明音和李凤妹提前吃过了、顾家栋又生着闷气、不愿意前来,顾明琴只好做罢,和顾岳冲两个人单独吃饭,心里计划着,等一会和顾家栋好好谈谈……
  
  “医馆怎么样,今天生意还好吧?”饭桌上,顾明琴故作无意的打听起今天的情况。
  
  “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生意?”顾岳冲虽然年纪小了,说起这事,也不由地连连叹气,“东丽人一来,他们就要求所有人交出个人资产,这不是变相的抢劫吗?为了保命,那些个乡民们只能同意。虽然有他们分发下来的粮食,可那些歪瓜裂枣、发霉变质的米面,能吃么?”
  
  “现如今,因为吃了他们的口粮,生病危险的人的确是不少,可家里没有钱,拿什么看病吃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坐在床上等死,还能如何?没人来看病,我们这个医馆还有什么生意?”顾岳冲说着,摇摇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机械般的嚼着,食不甘味啊。
  
  听完他的话,顾明琴一声叹息,再这样下去,老百姓饿死、病死,沪城早晚会成为一座空城。想当初,自己答应过江捕快、方敏,保住沪城,绝不仅仅是如此。而是要想尽办法,让所有人活下去。可问题是,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呢?想到此,顾明琴连连叹气,无可奈何。
  
  “今天医馆里病人确实是没有,不过闹事的人来了一大堆。”顾岳冲突然又说道。
  
  “什么,有人闹事?”顾明琴大惊,怕什么来什么。
  
  “你猜闹事的人是谁?”顾岳冲故作神秘,看到大姐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的样子,也不敢再开玩笑。向外望了一眼,又凑近顾明琴,压低声音说道,“胡老二。”
  
  “是他?”胡家果然是贼心不死。
  
  似乎是顾忌着顾家栋,顾岳冲向外看了看,又压低声音道:“今天我刚一去,没过多久,胡老二就带了一大帮人过来,足足十一二个。他们一来,就要往里闯。我就站在门口,当着他们,问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说什么要开药。我就问他们,开什么药。他们说要什么强筋壮骨的药酒。我就和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他们不信,硬要往里冲。三叔这时候就过来了,和他们吵了起来。胡老二是什么人,无理取闹、蛮横无理,三叔就算是舌灿莲花,也不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把三叔打倒在地,又把岳峰拽了过来,让他大义灭亲、动手打人……”
  
  “岳峰真的动手了?”
  
  顾岳冲好像是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作答:“这小子……不过我也把他揍了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顾家的家规。这小子,硬是让我打的不敢还手。”顾岳冲说到这,似乎有些得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一笑,“姓胡的居然还想打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来了几个东丽人,把姓胡的拉走的。他们说什么,顾氏是慕容大人的地盘,容不得他人寻衅滋事。”
  
  说到这,回头看着顾明琴,又皱起了眉头:“大姐,这是真的吗?”
  
  听了他的话,顾明琴不由地在心里默默地感激慕容秋的体贴,尽管他可能是目的不纯,但他能够这样尽心尽力,在关键时刻,主动站起身,公然支持自己、保护顾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否则的话,别说是司徒远,就算是胡老二这帮子小混混们,就足够让顾氏翻不了身。
  
  “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毕竟答应过慕容秋,保密他的身份,所以在家人面前,顾明琴只能沉默着。
  
  “大姐…...”顾岳冲皱起眉头,为难的、不满地看着姐姐。
  
  轻叹一声,顾明琴抬起头,面对着小弟:“你什么也不要说、不要管,从现在开始,你每日要做的就是去往医馆,直接坐堂,没有病人,你就学习医术,争取三年之内,继承家业;至于现在在这个沪城,顾氏如何存活,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不要管。三年之后,如果你已经有能力继承家业,而且现状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我自然会把一切告诉你。剩下的路由你来走,由你选择,你觉得如何?”
  
  顾明琴说着,目光诚恳地看着弟弟,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苦心。
  
  对于顾明琴的提议,少年人总是不甘,但内心深处,却也无可反驳,大姐说的不错,现在的自己,不管是能力还是威信,都是差强人意,根本就不足以继承家业,说的不好听一点,甚至连成为坐堂医生的资格都还没有。既是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够指责大姐,或是帮她承担责任?惟有长大了,业务强了,能力强了,才足以帮她卸下肩膀上的重担。
  
  “好,大姐,我答应你,三年时间,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顾岳冲义薄云天地说。
  
  听了此话,顾明琴既是感动,也是欣慰。看来,小弟顾岳冲,也是真的长大了……
  
  “咚咚咚……”
  
  顾明琴轻轻地敲敲门,不等对方回复,就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此时,床上的中年男子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她,复又扭过头,理也不理。对于他的无视,顾明琴浑不在意,端起餐盘,走到桌子旁,放在桌子上:“三叔,起来吃点东西吧,要不然睡不着觉的……”
  
  “我吃不下。”顾家栋冷声说道,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顾明琴见此,无奈地摇摇头,向他走去,在床边站定,柔声说道:“岳峰年纪还小,想来是为人所迫,不得不为……”
  
  “他年纪小,他年纪小?下个月是他的生辰,过了下个月,就十五了,他还说他年纪小?”顾家栋看来是气急了,说到此处,声音尖锐,激动不已。
  
  顾明琴不知如何答复,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三叔,岳峰现在身边是什么人,如果岳峰不听他们的,弄不好就是一死……”
  
  “我宁可他死了,也见不得他仗着东丽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哪里欺男霸女了?三叔,冒昧地问一句,除了今日在医馆里,在胡老二的逼迫下,打了你一巴掌,他还做了些什么?”
  
  “这还不够吗,我是他的父亲,他都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他还想怎么样?”顾家栋翻身坐起,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的脸,质问顾明琴,“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从小教他读书写字、为人之道;可到头来,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居然背叛祖国,跑到侵略者那里点头哈腰……”
  
  “那你想让他怎么办,为了所谓的忠君爱国,挥剑自尽,是不是?”顾明琴厉声反问,“在这个胜负未定、明明还有活路的情况下,你非要让你的儿子一死以表忠心,是不是?三叔,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惟一的骨肉,你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岳峰如果真的死了,你真的不难过、不痛苦吗?”
  
  顾明琴的质问,让这个中年男子一时愣住了。突然他返过身,趴在床上,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看着三叔如同孩子一般,哭的稀里哗啦,顾明琴心里颇不是滋味,鼻头一酸,也是想哭,但关键时刻,她忍住了。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自己来到这里,不是为了陪着顾家栋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顾家栋不同于顾明音、李凤妹,他是自己的长辈,自己也不好安慰,惟有等着他发泄完毕,慢慢地冷静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顾家栋止住了哭声,猛地抬头,才发现顾明琴还在身后,顿时一愣:“明琴,你还在啊?”
  
  说着话,低下头去,擦拭着眼泪,掩饰着尴尬。
  
  看她冷静了,顾明琴也就开门见山:“三叔,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恳求三叔助我一臂之力。”
  
  “明琴,你这样说,那就太见外了。直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眼角还有点湿润,顾家栋再次抬起袖子,轻轻地擦一擦。
  
  “三叔,事情是这样的,到现在为止,医馆里的药材已经告罄,马上就没有了……”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知道,罗大夫和我提起过。”不等他说完,顾家栋就接过了她说的话,“罗大夫和我说,前几日,那个司徒远去了医馆,找你购买药材,你没有,跑去检查,才发现不管是药房、药库、药田,都没什么药材了。依我看,这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药材,那个司徒瑞天身中剧毒,自然是必死无疑的。他死了,也算是给与我们当初那么多守城将士一个交代了。”
  
  说到这,顾家栋摩拳擦掌,反而有点兴奋。
  
  原来三叔是这么想的。听了他说的话,顾明琴只觉得怒火攻心,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脑袋上。握了握拳头,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抬头看着顾家栋,反问一句:“那顾氏如何存活,真的要关门大吉吗?”
  
  被这么一问,顾家栋愣住了,面对着这个当家做主的侄女,一时间理屈词穷,竟说不出话来。
  
  语重心长般,顾明琴点点头:“三叔,我知道,对于这帮东丽人,你恨之入骨,我也一样;可现在大局已定,我们没有武器,没有高手,如何反抗?你以为我们断了司徒瑞天的救命草药,他就必死无疑?现在一半的华夏大陆落在她们手里,他们想要什么药材得不到?别的不说,还有一个陈锦显。我敢保证,大部分的常用药材,在他那里应有尽有。只要有药方,司徒瑞天就死不了。”
  
  顾明琴说到这,语气笃定,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说得有理,顾家栋仔细一想,不由得连连点头。
  
  “还有,你以为司徒远突然来到医馆、购买药材,真的是临时起意,或者迫不得已?”顾明琴反问,摇摇头,“司徒远在沪城这么久了,顾氏的药库情况,还有多少药材,他会不知道?”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极有可能。”顾明琴重重点头,非常肯定。深吸一口气,又道,“虽然我琢磨不出司徒远这般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他不放心我,担心我在司徒瑞天的药材里下毒,或者是做其他文章。要不然,也不会让佟大夫和三叔你一同前去。”顾明琴说着,回头,深深地看着顾家栋。
  
  “我不去,我是不会和他佟之厚合作的,不管是干什么。”顾家栋坚定地说道。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点点星光,他感慨万千地说道,“当初大哥为人所害,这个佟之厚不告而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眼下突然回来了,竟是和东丽人为伍。现在想想,越发觉得可怕……”
  
  回头看着顾明琴,男子皱起了眉头:“明琴,你说当初大哥的死,会不会和他……”
  
  “害死父亲的是陈锦显,和佟大夫无关……”
  
  “那你如何解释他佟之厚摇身一变,成为了东丽人的心腹?”见顾明琴没有认可,顾家栋非常生气,厉声质问道,赌气一般,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事到如今,应该把话说清楚了。顾明琴想着,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三叔,你说的不错,佟大夫当初的不辞而别,的确是和父亲的死有些关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提前知道了杀人凶手、杀人动机,因为他知道,要报仇,并不是把陈锦显绳之以法那么简单。因为他和父亲一样,早就加入了烽莲教……”
  
  “不可能,大哥加入烽莲教,你开什么玩笑?”顾家栋厉声打断她的话,背着手,来回踱步。
  
  “方捕快亲口告诉我的。”
  
  此话一出,顾家栋怔住了,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明琴,皱起眉头,仍旧是难以置信。
  
  顾明琴却是不管不顾,紧接着说下去:“方捕快和我说,在烽莲教里,父亲一般情况下是作为医者,救死扶伤。那里的人,如果有人受伤严重,就会想尽办法把他们送到沪城,送到父亲这里,给他们治病,治好以后,再悄无声息的送出去;除此之外,还有每次父亲出去购买药材,都会悄悄地送给他们一些……”
  
  “这些事,大哥可从来没有说起过啊……”
  
  “可能是因为太危险了,阿爹不想让我们知道,不想让我们担心。”顾明琴抿了抿头发,难为情般地说道。看了眼顾家栋,对方仍旧是眉头紧蹙,似乎还是半信半疑。于是他就接着说道,“其实方捕快来到沪城,就是为了和父亲取得联系,没想到晚了一步……”
  
  说到这,再次想起父亲的死,顾明琴又是一阵鼻头发酸,又是一阵心痛。她低下头,想让自己平静一下,可等了半天,却不见顾家栋开口,抬头看他,只是来回踱步,看得出心烦意乱。父亲的事,顾明琴也说不了太多,毕竟自己了解的也有限,剩下的,牵扯到慕容秋,又不能说……
  
  “三叔,其实这一次,让你出去买药,也是想乘此机会,和外面的烽莲教组织取得联系……”
  
  “顾明琴,你真的相信你父亲加入了烽莲教吗?”顾家栋停下脚步,突然回头,反问顾明琴。
  
  这个三叔心之所想,顾明琴也可以猜到一二,于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顾明琴什么也没说,顾家栋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责怪。返过身,看向窗外,叹着气说道:“明琴,你可知道,父亲和叔叔平生夙愿是什么,不仅是拥有自己的医馆,让顾氏扬名立万、永垂不朽,还有就是登堂入室、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所以顾氏的子弟,小时候除了学习医术,还有就是之乎者也,考取功名。想当初,大哥对于那些岐黄之术,可谓是一点就透,颇有灵性,于是父亲和叔叔注重培养,让他继承家业;而我,读了一两年,却还是一窍不通,却对八股文字,兴趣盎然。所以放弃就把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重担,压在了我的身上。只可惜……”
  
  顾家栋摇摇头,后悔万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只是考了一个秀才,就再也不能更上一层楼了。
  
  突然间话锋一转,顾家栋询问顾明琴:“你说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医药世家,会与那般盗贼流寇、乌合之众为伍?”
  
  “三叔,在你眼里,那些人是流寇、是强盗,是乌合之众,可在我心里,他们只是一群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随时可能饿死街头的可怜人罢了。而这样的人,现在在我们沪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顾明琴正色说道,看着自己的长辈,声音低沉。
  
  顾家栋微微一愣,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看着顾明琴,等着她继续。
  
  “烽莲教为何而生,为什么这么多年,剿灭不禁,就算是死了一个李大王,还是有人愿意加入其中,他们图什么,很简单,一口饭、一件衣服,仅此而已。”顾明琴说着,停了停,看了看顾家栋的颜色,又说道,“三叔,你希望忠君爱国,我理解。可俗话说得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如若这是一个太平盛世,一国之君勤政爱民,还有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什么乌合之众……”
  
  “顾明琴……”顾家栋压低声音,呵斥一声,“你给我小声一点,这话如果让人听见……”
  
  “谁能听得见?就算是听见了,能怎么样,跑到皇帝面前,告发我顾明琴欺君罔上?可是当今皇上在哪儿,三叔你知道么?三个月前,京城沦陷,那个傀儡皇帝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那些东丽恶贼在京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帝王,还有什么可以仰仗的?我相信,骂他的人就不是我一个人。既然自愿当缩头乌龟,就不怕人骂,这是他该受的。”
  
  顾明琴说着,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平静了一会,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顾家栋:“三叔,你几十年来致力于考取功名,报效朝廷,朝廷上的尔虞我诈、贪污腐败,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五年前就放弃了考试,不是因为你考不上,而是因为你非常清楚,就算是取得了功名,你也无法实现抱负。因为你不懂得阿谀奉承,不愿意官官相护,你不会讨好,就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而你更不愿意贿赂、收买那些个官员。所以,就算是你学富五车、才学卓越,这个功名,你也是拿不到的。三叔,我的这些话,说得对吗?”
  
  顾家栋听罢,惊得呆在那里了。自己的这些隐秘心思,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哪怕是酒后吐真言。可万万没想到,顾明琴居然看的如此透彻。
  
  不过顾明琴既然看出来了,顾家栋倒也不想再隐瞒、再狡辩了,能说出刚才那番话,证明这丫头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认命地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些年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问世事,的确是对朝廷的一些做法绝望了。明琴啊,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想当初我去参加乡试,考完以后,就留在那里等待结果,却是……”
  
  摇摇头,顾家栋一声叹息:“其实考不上,也没什么,毕竟强中更有强中手。可后来我才发现,那些高居榜首的都是一些官宦子弟、有钱人家。他们平日里逗猫遛狗、花天酒地,基本上不可能窝在客栈里埋头苦读。而就是这些人,到了最后,居然是名列前茅,而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有志之士却是名落孙山。”
  
  “当时我就觉得有猫腻,经过多方调查,我才知道这些人早早就准备了礼金,贿赂了那些考官,以至于李代桃僵。”顾家栋说着,闭上眼,好似痛苦万分。沉默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继续,“其实按照我们顾家的家底,拿钱砸给一两个考官,买一个功名,不是什么难事,可我实在是不愿。几十年的寒窗苦读,难道还比不得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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