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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长姐为家:乱世医女情 > 第517章

第517章

第517章 (第1/2页)

陈思婉怕了,没来由的,又是一个哆嗦。
  
  陈锦显还是不服:“慕容大人,你这话……”
  
  “好了,都别说了。”一直是冷眼旁观的司徒远终于开口了。慕容秋倒是识相,立马闭了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陈锦显却还是不甘心,将要开口,却被司徒远眼睛一瞪,只得沉默了。看没人说话了,司徒远这才回过头,望向顾明琴,“事到如今,顾女医真的不打算做些解释吗?”
  
  顾明琴失笑:“这是怎么回事,明琴还没弄清楚呢,如何解释?”
  
  “顾女医不知道?”司徒远蹙眉发问,这顾明琴在装傻充愣吗?可为什么看起来不像,在她的脸上,竟不见一丝惊慌。余光中,陈思婉又愤怒地试图问清楚,他看也不看,只是轻轻地一挥手,便不理会了。
  
  顾明琴仍旧是坦然:“司徒大人,刚才的情景,诸位亲眼目睹,这位陈家大小姐一跑到医馆门口,就大吵大闹,说我是……”污言碎语说不出口,顾明琴刻意停了停,瞥了眼那陈思婉,接道,“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到现在为止,明琴仍是一头雾水,搞不清陈小姐为何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跑到顾氏门口,泼妇骂街。”
  
  最后四个字,顾明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四个字自然激怒了陈思婉,她伸出手,指着顾明琴,破口大骂:“你说谁呢,谁是泼妇骂街,我和你拼了……”
  
  “顾岳成,拉住你老婆,否则我连你一起打入大牢。”司徒远威胁道,并狠瞪一眼陈锦显。
  
  不仅是顾岳成,就连那陈锦显也怕了,急忙拉住陈思婉,死死地控制着她,任女人死命的挣扎,两人就是不松手。
  
  见陈思婉再次被人控制了,司徒远又回头,看向顾明琴,悠悠道:“顾女医,陈都尉这般所为,的确是有失体统;可大喜的日子,遇到那样的事,实在是……”轻轻地摇摇头,好像是非常可惜。回过神却发现顾明琴面无表情,对方如此冷静,不禁让司徒远再次蹙眉,“顾女医真的不知道缘由?”
  
  “不知道。”就这三个字,绝不多言。
  
  看了顾明琴半天,司徒远也辨不出是真是假。仔细一想,作罢了,不如开门见山。这样想着,轻轻地挥了挥手:“抬上来吧。”
  
  什么东西,居然还要抬上来?顾明琴奇怪,本能地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家人,对方都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顾明琴抬头一看,竟是四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石英钟艰难地走了过来。“咚”的一声放在了地上,那一瞬间,甚至让人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情不自禁地,顾明琴走上前,观察着这巨大的石英钟,石英钟通体为琉璃包裹,在阳光下,呈现出闪闪发亮的色彩,绕眼夺目,让人不由地流连忘返,舍不得移开目光。
  
  看到顾明琴震惊的表情、目不转睛的样子,司徒远不由地蹙眉,难道她真的不知道、没见过?细细一想,开口探问:“顾女医可认得此物?”
  
  “没见过,但我们顾家曾经有一个差不多的。”顾明琴如是答道,眼睛仍旧没有离开面前的石英钟,太漂亮了。
  
  “哦?”蹙眉看着顾明琴,示意她继续。
  
  顾明琴回过神,面对司徒远,平静地答道:“二十多年前吧,祖父医好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外来客商,那客商家财万贯,他感激于祖父的救命之恩,不远千里,送来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石英钟。虽然没有这个制作精美,倒也是光彩夺目。祖父和父亲一直是舍不得用,于是就存在家里的库房吧……只可惜,前不久的战乱,明琴和家人四次逃散,来不及整理这些旧物,以至于回去以后才发现,那个宝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起来应该是被人抢去了。”
  
  顾明琴说着,愤怒的目光不由地落在陈锦显、杜白文两人身上,意欲所指。
  
  顾明琴的余光,司徒远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顾女医尽管放心,不管那东西身在何处,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查明真相,将此物归原主。”
  
  “多谢司徒公子。”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司徒远轻咳一声,将要开口。却暂时停住了,打量着顾明琴,又是试探,“顾女医真的不知道此物?”
  
  顾明琴轻轻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似乎是确认了,司徒远才开始所谓的言归正传:“顾女医,今日是陈都尉和顾大公子大喜的日子,你应该知道。按理说,应该是喜气洋洋才对。可自从顾女医的这件礼物一到,这事情可就变了味了。”司徒远说着,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石英钟,随后又提醒道,“顾女医,你应该知道,送钟,如同送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望向顾明琴,他们或愤怒、或冷笑、或震惊。
  
  顾明琴就是如此,震惊:“司徒大人,你说什么,这石英钟是我、我送的?”
  
  司徒远微微颔首,正要发话,还没开口,便听见那陈思婉激动的声音在身后乍然而起—
  
  “顾明琴,你别装傻充愣,你这个蛇蝎毒妇,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和岳成哥过好日子,诅咒我们,我真的想杀了你……”陈思婉说着,激动地就要往前冲,似乎真的想和她拼命。顾岳成在她的身后死命的拉着她。与此同时,慕容秋也向前一步,站在顾明琴面前。
  
  司徒远最烦如此,回头瞪了眼陈思婉,并暗示陈锦显看好她。这个陈思婉,越来越沉不住气,果然是女人,喜欢感情用事。
  
  “你们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我送的?”
  
  司徒远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明琴竟先说话了。回头看她,顾明琴依然平静,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难道早就准备好了?
  
  “顾明琴,你别不承认,礼单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杜白文突然开口,激动万分地说道,仿佛是在替人不平。
  
  “礼单在哪里,我想看看。”顾明琴根本就不理他,只是面对司徒远,提出这个要求。
  
  司徒远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让他奇怪的是,来了这么久了,除了初听时的震惊,其他的时候,顾明琴都是平静异常,仿佛是与己无关。是早有准备,还是的确无辜?司徒远看不透,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顾明琴,并且静静地看着她。
  
  顾明琴接过,仔细地看了眼,随手还给司徒远:“不是我写的,不是我的字。”
  
  “不是?”司徒远接过来,又看了看。
  
  “顾明琴,差不多得了,别再狡辩了,证据确凿,认了得了,司徒大人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杜白文再次警告。
  
  顾明琴冷笑:“杜员外,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顾家倒台,甚至是满门抄斩,你能得到什么,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值得吗?”说罢,轻轻地挑了挑眉,显得不屑一顾。
  
  “你……”杜白文又被气着了,指着顾明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明琴懒得理他,回头对赵文明吩咐了一句,对方马上明白,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了顾明琴。顾明琴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递给司徒远:“司徒大人,这是我亲手写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当面再写……”不由分说,随手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司徒远。
  
  司徒远拿过来,不用仔细地对比,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字,大相径庭,并非出自一个人的手里。
  
  “就算不是你亲自写的,你也可以找人代笔。”杜白文适时开口,直击要害。
  
  司徒远一听,醍醐灌顶,对啊,他说的有道理,仅凭字迹,说明不了什么。思及于此,重新抬头,面对着顾明琴,正要开口,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大姐,你太过分了。”发出喊声的是顾岳成,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颤抖着手,指着顾明琴,含着泪说道,“大姐,你知道么,当别人告诉我,你送来了贺礼,我是多么高兴、多么开心,我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一家人;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想到……”
  
  指着顾明琴,顾岳成满脸愤懑,怒得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觉得这东西是我送的?”顾明琴看着弟弟,轻声问道,真的是误会了吗?
  
  “不是你还会有谁?”这一回说话的就不是顾岳成,而是顾家韦。只见他从人群中走出来,点头哈腰地向着司徒远拱手一拜,在顾明琴看来,毫不谄媚,让人恶心。此时,他却指着顾明琴,不耐烦地斥责道,“明琴,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岳成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如此诅咒他,你还是不是人……”
  
  “你给我闭嘴。”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响起,众人纷纷抬起头来,见一人绕过顾明琴,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站在医馆门口,众人面前。
  
  “三叔……”看到顾家栋这般冲动,顾明琴急忙扯了扯他的衣服,试图把他拉回来。却不想,顾家栋却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用管我。”顾家栋头也不回,指着面前的顾家韦,“你,你,还有你……”伸手一指,把顾岳成、顾岳峰也包括在内,朗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我顾家的子弟,我们顾家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老三,你疯了吧?”顾家韦睨了他一眼,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我没有疯,我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这个时候,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顾家栋义正言辞,激动不已。喘了几口气,慢慢地平静,指着顾家韦,“前几日,你带一群强盗搜查顾府,打伤自己的兄弟、侄子,如此吃里扒外,怎么可能成为顾氏的子弟?”
  
  “我……”顾家韦理屈词穷,自然是哑口无言,尤其是面对顾家栋凌厉的目光,更是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顾家栋指着顾岳成,愤怒地质问道,“陈锦显是什么人,陈思婉是什么人?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害死了你的叔公,如今你却是认贼作父;你这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之人,同样也没有资格做我顾家的子弟。”
  
  听了这话,好像是震惊万分,顾岳成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三叔,哆嗦着嘴,竟是说不出来。
  
  “还有你……”最后,顾家栋指着自己的儿子,颤抖着手,愤怒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控制不住一般,泪水缓缓地落下。
  
  眼见着父亲生气了,顾岳峰也是微微张嘴,本想说点什么,无意间扑捉到慕容秋的目光,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强迫自己闭了嘴,把头低下,轻轻地后退几步,再也不敢去看父亲。
  
  司徒远走上前,看着那情绪激动的顾家栋,不由地嘴角上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顾三老爷,你消消气,消消气,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见外。顾女医,劝劝顾三老爷。”
  
  对于司徒远,在顾家栋心里,可谓是厌恶之极,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但自认,没这个本事。本来想讽刺几句,突然间胳膊一紧,回头一看,竟是顾明琴渴求的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冷静下来后,面对司徒远,他非常平静地说道:“司徒大人,我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顾岳成娶了陈思婉,那就是认贼作父,再不是我顾家的子弟。他成亲,我们去都不会去,又怎么会赠送贺礼呢?”
  
  “顾三老爷,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根本就算不得贺礼?”司徒远刻意提醒。
  
  “可那又怎么样,比起陈锦显害死我大哥,陈思婉害死我叔叔,这么一个小小的诅咒,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顾家栋猛地回头,杀气腾腾一般,注视着陈锦显三个人。
  
  “你……”陈锦显一听这话,怒气冲天,指着那顾家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回头面对着司徒远,“扑通”跪倒在地,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司徒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顾氏摆明了欺负我们家小女年轻不懂事,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司徒大人,为民做主啊……”
  
  说罢,仆倒在地,连连磕头。
  
  司徒远斜着眼看着陈锦显,好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多时,便是冷冷一笑。陈锦显明显是惊住了,猛然间抬头望着自己,好像是不知所措。司徒远也不理他,回头看着顾家栋,慢悠悠地问道:“顾三老爷这是承认了,这个‘送钟’的确是顾府所为了?”
  
  “啊?”顾家栋愣住了,一时间答不上来,实话说,他的确不知道此事,顾明琴也没和自己说过。刚才那样的话,只不过是一时嘴快,想也没想,一秃噜就出来了;可现在到底要不要承认,如果承认了,后果如何;这件事,真的是顾明琴所为?想到这,不由地回过头,转向旁边的侄女。
  
  循着他的目光,司徒远也看向顾明琴,微微一笑,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终于再次轮到自己了,刚才和慕容秋四目相对,顾明琴已然是心里有数,虽然算不得胸有成竹,也算是不动声色。面对司徒远,顾明琴正色问道:“司徒大人,说了这么半天,你的意思不就是我派人把这个东西送过去了吗?我想问问,送东西的人现在何处,我和他当面对质。”
  
  司徒远似乎是早有所料,什么也不说,轻轻地一挥手,很快,几个东丽士兵押着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初时,顾明琴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年轻人看起来非常紧张,身体一个劲的颤抖,把头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敢面对。顾明琴看是如此,不由地起了恻隐之心,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地温柔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做事?”
  
  “我叫,叫,叫阿月,在,在,在于记,于记钟表,钟表行做事。”年轻人结结巴巴,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于记钟表行,怪不得。”顾明琴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回头看向那陈锦显父女,意味深长的一笑,只见那陈锦显打了个哆嗦,不由地再度冷笑,做贼心虚。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顾明琴再度开口,“你能不能回忆一下,到底是谁让你把东西送到陈府了吗,真的是我顾明琴?”
  
  年轻人抬头看着顾明琴,更是紧张,摇摇头,结结巴巴:“昨天,昨天晚上,来了,来了一个,一个男人,说是,说是顾府的下、下人,要要要,要把这个,把这个钟,送到,送到,陈府;而且是,而且是今天早上,婚、婚礼的时候……”
  
  顾明琴点点头,原来如此。正准备继续询问,还未开口,旁边就有人激动地附和道—
  
  “司徒大人,能听见了么,听见了吗,的确是顾明琴,的确是她……”
  
  “杜员外,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兴奋做什么?”司徒远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面带嘲讽。
  
  杜白文本能地闭了嘴,低下头,咬着嘴唇,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抬头看去,竟是那顾明琴在讽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狠瞪她一眼,却发现那顾明琴根本就是不屑一顾,顿时郁闷不已。
  
  “顾女医,你继续。”司徒远扬了扬眉,这样示意她。
  
  “多谢。”顾明琴轻轻一俯身,抬起头来,正好与慕容秋目光相接,见他冲自己微微颔首,像是表现出赞许,顾明琴放了心,继续询问,“你刚才说,去找你的男人自称我顾府的下人。现如今,我顾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顾明琴说着,向后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无意中与顾岳成四目相对,但她没做停留,只一眼便扭头了。
  
  “麻烦你告诉司徒大人和在场诸位,这里面,有没有那位顾府的下人?”顾明琴抬起手,轻轻地环了一下,将所有人包括在内。
  
  那年轻人战战兢兢地抬头,打量了一下顾明琴身后之人:“没,没、没,没有。”说罢,急忙低下头,好像是心虚一般。
  
  “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顾明琴发出一声厉喝,不仅是那年轻人被吓得猛地抬起头,就连在场所有人,望向顾明琴,都是惊讶万分,这女人,果然厉害。顾明琴谁也不理,只是阴沉着脸,看向那年轻人:“把眼睛擦亮、看清楚一点,到底有没有前去找你之人,把话说清楚,省的让别人觉得是我顾明琴威胁了你,让你不敢实话实说。”
  
  说到这,半眯起眼睛,冷笑地看着对面的杜白文、陈锦显二人,提前堵住他们所有的说辞。
  
  两个人显得跃跃欲试,都准备着反驳顾明琴,一听此话,不觉提前闭了嘴。
  
  那年轻人吞了吞口水,向前走了几步,绕过顾明琴,来到她身后,打量着众人。顾家栋、明音、岳冲、李凤妹、赵罗二人,尤其是在顾岳冲面前,他停留了片刻,打量着对方。顾岳冲虽有些不耐烦,但也明白,今日之事,关系到顾氏的生死存亡,不得不忍耐,于是只能保持平静,任他观察。
  
  “没有。”年轻人冲着司徒远,轻轻地摇摇头。
  
  “没有?”司徒远皱起了眉头,好像是难以置信,快步走到年轻人面前,“你真的确定,购买之人不在此类?”
  
  年轻人再次抬头,看着诸人,仍旧是摇摇头,一脸无辜,可能是惧怕司徒远,此时的她,把头压得很低,身体颤抖的厉害。
  
  抬头看去,顾明琴嘴角轻扬,好似在笑,是得意,是嘲讽,司徒远琢磨不透;但有一点,他也是明白的,此时顾家所有人都在这里,为什么会如此?是巧合,亦或是顾明琴刻意安排?这个问题,司徒远一时想不通,所以接下来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蹙眉看着顾明琴,观察着。
  
  “咳咳……”顾明琴轻咳一声,唤回司徒远的思绪。她欠了欠身,探问一句:“司徒大人,明琴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这位公子。”说罢,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很是紧张,身体动个不停。
  
  司徒远什么也不说,只是抬了抬手,让顾明琴继续。
  
  顾明琴福了福身子,再次表示感谢,转过头来,看那年轻人紧张的样子,自是心中不忍,禁不住柔声安慰:“这位公子,你放松一点,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只要你实话实说、如实相告,我顾明琴必然不会为难与你。我相信司徒大人也是一样。”回头看向司徒远,等待着一个承诺。
  
  司徒远倒是聪明,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可能是顾明琴的温柔言语,使得年轻人如释重负,轻轻点头。顾明琴见是如此,便继续询问:“请问公子,这件石英钟价格如何啊?”
  
  “一,一,一,一千两银子。”关键问题,年轻人似乎还是结结巴巴。
  
  顾明琴点点头,像是明白了:“那昨天晚上购钟之人给了你多少钱,是一千两银子的全款,还是付了为数不多的几百两定金?”
  
  那年轻人环视四周,吞了吞口水,像是鼓起勇气般地说道:“一千两,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位先生付的是全款,是一千两的银票,那银票现在就在我们掌柜的手里……”
  
  司徒远一听,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随从,低声嘱咐了一番,那随从便是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回过神来,还没有开腔,便听见一声大笑,抬头去看,只见顾明琴不顾形象,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是肆无忌惮。司徒远有些不满,却没有多说,只是微微蹙眉,就连那陈锦显意图开口,都被他摆手阻止了。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得顾明琴笑够了,渐渐地停止了,司徒远才沉下脸来,冷声问道:“顾明琴,你在笑什么?”
  
  “一千两银子?一次性付清,开玩笑吧?”顾明琴说着,又呵呵地笑了几声。抬头看着司徒远,悠悠地说道,“司徒大人,现如今,我们顾家情况如何,你真的不知道?想当初,司徒大人刚刚攻入沪城之时,有些人打着搜查叛党的名义,拿了我顾家多少东西,你真的不知道么?”
  
  顾明琴说着,杏眼圆睁,逼视着司徒远,毫不吝啬地表达着愤怒,也是毫不畏惧:“顾家现在这堆烂摊子值多少钱,司徒大人比我更清楚。前几日还说什么,要让顾氏出去购买药材、重振雄风……三叔,你来说说看,我们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突然被顾明琴点名,是意料之外,顾家栋有点手足无措,除此之外,他也觉得将家里的财产透露给他人,的确是不合适;可他也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自证清白……
  
  “昨天晚上我没睡觉,一直在核对;通过一晚上的计算,家里的财产、加上值钱的东西、林林总总,大概是八百两银子。”顾家栋说着,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顾家韦,眼色如刀,好像是要把他杀了。
  
  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弟弟如此狠厉,四目相对,顾家韦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心想着,有顾家栋在、顾明琴在,这家里的财产,怕是永远没有自己的份儿,必须想个办法,把他们其中之一处理掉……
  
  顾明琴听罢,禁不住蹙眉:“八百两银子?只有这么多么?”
  
  顾家栋认真地点点头:“凡是家里的银票、值钱的物件,比如说首饰、衣服什么的,差不多就这么多。当然,还有顾家三代人辛辛苦苦积累的药材、田地、房屋,顾氏如果想继续下去,发扬光大,这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不可以变卖的。”
  
  “三叔,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难为你如此细心。”顾明琴微微颔首,一来表示感谢,二来,让他不用担心。无意间再次和慕容秋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很快移开了眸子,“司徒大人,三叔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顾家现在勉强能拿出来的,不过八百两……”
  
  说着,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当然,这八百两银子,除了现钱,明琴可能还要去当铺,变卖首饰;可问题是,这个当铺现在在哪儿,明琴的衣服首饰,能不能卖得掉,还是个未知数。除此之外,还有顾府、顾氏医馆、药田、药库,这些东西都是固定资产,就算是要卖,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卖的出去。”
  
  “就算是这八百两,明琴也是用处多多,赵大夫、罗大夫的月钱,顾府的日常开销;还有最关键的,出城买药……”说起这件事,顾明琴突然改变了话题,“司徒大人,关于出城买药一事,和佟大夫一路同行,三叔并无异议;只是,明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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